“唉,我说你洪洪大人是吧?这事你如何看呐?”
兴许是见这银衣卫洪大人一直沉默不语,这位张典吏有些不悦了。
他本就不是苍州本地人,乃是前些日子从柳州逃难而来的。本身在柳州那边也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头子,实力也是踏入炼脉境。逃难至苍州也是被府尊大人看中了一身本事,不过毕竟初来匝道没什么功绩,虽说靠着一身本事手底下的衙役们都是听命于他。
这也是府衙那边不比镇抚司,本身习武之人就没多少。像张典吏这样的炼脉境武者简直就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可官衔太低,始终让张典吏有些不爽,所以才趁着这次大好时机决定好好露一手。只是对于这位特意请来的镇抚司银衣卫他很是不满。
张典吏不是没听说过镇抚司的大名,在柳州镇抚司也是堂堂一方大势力。不过随着朝廷在柳州政局的崩盘,柳州镇抚司也是逃得逃死的死。
可以说在柳州镇抚司压根就没什么威慑力可言。
初来匝道的张典吏又如何看得起一直好似在装腔作势的洪大人呢?
“不如何看,此番洪某不过受邀而来。这等小事你们自行决定,洪某必要时自会出手!”洪大人依旧十分高冷,语气平淡道。
“你!”闻言张典吏心中恼火不已,偏偏对方说话又并无什么问题,只是这般作态让张典吏这等混迹市井之徒很是不爽。
“张大人莫要伤了和气,洪大人身处镇抚司,本身公务就繁忙,如今协助我等办案也是劳苦功高。当然此番也是要靠张大人和洪大人一同出力的!”
李主薄见此连忙出言劝慰道,心中自是一阵鄙夷,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脑子的东西!
罢了,本来今日也就让这两位外人走个过场,这样一来府尊大人交代的事也就完成了。
如若只是单纯追查一伙人贩子,李主薄自然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但追查人贩子是假,作伪证是真就另当别论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重点还是在今天刻意请来的洪大人身上,只要镇抚司之人瞧见,那府尊大人自然可高枕无忧。镇抚司常年和阴煞打交道,什么人动的手,他们一瞧一个准。
不然又何必大费周章请一位银衣卫来此呢?
还不是银衣卫身份摆在那,而玄衣卫黑衣卫则话语权不够罢了。
“哼!镇抚司又如何!柳州大乱,镇抚司那些狗东西,倒是跑得快!”
张典吏闻言却是嘴中骂骂咧咧很是不服气,不过声音却是只能自己听得到。这话要是被洪大人听了去,保不准是一场兵刃相见。
一行五十骑继续前行,不过半响随着张典吏挥挥手,众人纷纷勒住马缰。
根据李主薄的描述,那伙贼人一共四辆马车,张大人用手指数了数,发现不多不少不远处就停靠着四辆马车,顿时大喜过望。
“哈哈!前面便是贼人,拿下他们!”
不过话头刚出口,再仔细一看,发现一地的尸体。他连忙再次挥挥手示意众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一旁的李主薄见此,心头松了口气,这群人果然被灭口了,不出意外的话,那些稚童也是如此。接下来就看这位镇抚司洪大人验明一番了。
“里边有人!”
一旁的洪大人这时候却是冷冷开口,张大人闻言也是微微点点头,他也是炼脉境,的确感受到几辆马车之内都有不少活口。
“弓弩手准备!”
张典吏高声道。他虽说是江湖草莽,但也不是什么凡事都喜欢单打独斗的。
“真是让某一阵好等呐!”
就在这时其中一辆马车内缓缓传来略带一丝哈切慵懒的声音。
接着却见一道魁梧的身形掀起帘子缓缓走出马车,见到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大多人都是紧了紧手中的弓弩,不过为首的三人面色却是不一。
张大人一脸戒备,李主薄却是心头一震狂喜,虽然看样子出了点意外,但这不就是妥妥的替罪羊嘛?
而洪大人则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好贼子!拐卖如此多稚童!犯下之罪简直罄竹难书!张大人定要拿下这等嚣张贼子!”李主薄连忙对一旁的张典吏道。
张典吏点点头,正待要喝令众人放箭,一旁一直比较沉默的洪大人却是摆摆手。
“洪大人你这是何意?”
洪大人瞥了一眼李主薄又看向张典吏,淡淡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此人本官记得,是我镇抚司玄衣卫!”
嗯?
这番话让张典吏和李主薄都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竟会有如此转变。
还是李主薄率先反应过来,一改之前和气的模样冷声道:“误会我看不见得!要说误会可敢让人搜查几辆马车吗?”
“如若真要是找不到什么证据,我等自然不会为难镇抚司的同僚,可真要是搜出什么,那洪大人可要下得去手啊!否则这要是捅到府尊大人那去,陆统领也兜不住你!”
“自当如此!”
闻言洪大人稍作思量也就点点头,他之所以为江横求情,本就不是说和江横关系如何。不过是江横代表的是镇抚司,这等不利于镇抚司的传闻要是传扬出去对镇抚司可是大大的不利。
当然要真是江横所为,他第一个不会留情,会第一时间将其斩杀,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他不介意把这里所有人都杀了!
“给我搜!”张典吏一挥手,麾下一众人就要上前。
“我说过让你们搜了吗?”
就在这时,打着哈切的江横却是淡淡道,语气中透露着一抹冷冽。
“江横是吧?本官在镇武楼见过你,让他们搜不过是还你清白,放心只要清白,本官保你没事!”洪大人微微蹙眉,不过还是高声劝慰道。
“你认识我?”
“不错,本官记性还没那么差!”洪大人心中更加不悦起来,这后辈当真是无礼。不知道本官这是在保他吗?回头看本官怎么给你小鞋穿!
“唉!真遗憾,你这人还算讲道理来着!”闻言江横却是摇头叹息,好似在惋惜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