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关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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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关押

提刑司。

“能给我打盆水吗?”李瑕推开门问道。

名叫“穆庚”的军官正站在门外守卫,愣了一愣,问道:“你怎这么多汗?”

“日常锻炼。”

穆庚吩咐人去打水,笑道:“一会送个小娘子过来,可别不等人家到,你先把自己累坏了。”

李瑕摇了摇头,道:“不必送来了。”

穆庚大概明白贾相公的意思,需要安插个人到李瑕身边,遂以言语相激。

“怎地?你不行?”

李瑕“嗯”了一声,道:“我不行。”

穆庚又是一愣,有些被李瑕轻描淡写的态度气到。

等水送到,李瑕端回屋仔细擦拭了一番,又端出来。

穆庚笑道:“李小郎君也可走动走动,只要不离开宪台就行。”

“我毕竟是嫌犯。”

穆庚道:“不必如此紧绷,贾相实则交代我等保护你,未将你当嫌犯看。”

李瑕却像是觉得这里不够安全,又问道:“为何不把我关到牢里?”

“尚无证据证明你刺杀孙少卿,且入了狱难免影响你封官。”穆庚道:“放心吧,此地乃大宋宪台,没人敢动你。”

李瑕又问道:“灯芯巷那边?”

“贾相公派人去守着,且还有丁相公的人盯着,无妨。”

“凶手呢?还没找到吧?”

“李小郎君这是第三次问了。”穆庚道,“没拿到凶手。”

李瑕松一口气,将身上的钱都摸出来。

“还要在此住十余日,给兄弟们买些吃食。”

穆庚也不客气,接过了,又道:“你所需物件,贾相已派人去买,一会便送来。”

“多谢,辛苦了……”

就此,李瑕在宪台被“关押”起来。

这次借着刺杀孙应直,故意牵连丁大全,逼他死保自己,再暗中投靠贾似道,为的是在任命下来之前,躲过许多麻烦与危险。

比如谢方叔与孙家的报复,还有丁大全的逼迫。

李瑕做这些,因他知道从死囚变成官身,不容易。

县尉听起来是极小的官,但一县数万人至数十万人,县令、县丞、主薄、县尉配齐,也就四人。多少寒窗苦读二三十载的进士,也就是任县尉。

想当这个官,凭什么?

立了功?微末之辈立功,如小儿抱金于闹市,就是会有人抢你的功,强权就是如此。

有能力?既然有能力,不表态效忠,谁愿无故帮忙?封了官给政敌做事吗?

李瑕深知,要得到,必须先足够努力。

他自觉这次已尽了全力,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周全的地步了。

虽然重生之前留下的麻烦是什么,还是不知道。

如果因为刺杀孙应直,把那个麻烦揭开怎么办?

可不杀,孙应直就会杀自己……

来到这大宋的第一个夜晚,吕丙雄就拿着骨头刀在自己熟睡时捅下来。

恰是凭借一次次果断出手,才得以活到现在。

总不会有麻烦是丁大全、贾似道两个宰相都解决不了的。

可心里总觉得不对,是在担心什么呢?

高长寿、高明月?

李瑕正想着这些,屋外有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一看,见是一个女子盈盈而立,身边还有个婆子端着许多物件。

“奴家孙莲莲,来伺候郎君……”

李瑕扫了她一眼,不如高明月、张文静漂亮。

他从婆子手上把一应物件接了。

那孙莲莲才想进门,竟是被他拦了一下,接着,屋门已关上。

“嗒”的一声,还上了门栓。

“郎君火气好重哦。”娇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李瑕没理她。

他并非什么道德君子,中午在风帘楼若不是被年儿打断,他也未必会走掉。

但贾似道想在他身边安插人,那就不行。

又过了一会,门外有人道:“李小郎君,贾相公派人告诉你一声,灯芯巷所有人都在,你可以放下心事、与小娘子快活。”

李瑕心想又不是因为在担心高明月和高长寿才拒绝。

但确实舒了一口气……

孙莲莲连着三个晚上都跑来求欢,李瑕理都没理一下。

到了第四天晚上,贾似道就没再派她过来。

这方面可见贾似道性情远好过丁大全,李瑕就未曾听孙莲莲说过“郎君若不要奴家,贾相公会杀了奴家”之类的话。

相反,在第三个晚上她还怒骂了李瑕几句。

“你也就一副破皮囊,当你那鸟儿金贵?老娘稀罕?怕是用不起来吧,中看不中用的贼秃驴,呸!”

李瑕听了,反而认为贾似道能把家妓惯出这等脾性,还是有容人之量的。

次日,有纸条递过来,是韩承绪写的,说是一切都好。

同时贾似道也写了张纸条给李瑕,字写得非常好,内容却很奇怪。

“你个鸟猢狲,好心当成驴肝肺。”

当朝副相,也就是这破德性……

李瑕每天关在这间屋子里,除了捧着几本西蜀地方志看,就是做所谓的日常锻炼。

而守卫们吹牛聊天,他从来不参与。

难得恢复了他想要的枯燥、规律、充实的生活,还觉得上任之前能这样闭门准备蛮好的。

龟鹤莆也会时常来告诉李瑕一些外面的事……

“果然,朝中许多人认为是丁相派人刺杀孙少卿,弹劾的折子很多,都在谏台被压下来,丁相不愿此事传到官家耳中,下了大功夫。凶手已捉到了,是城中一无赖汉,想抢些钱财,没想到一刀捅了个太常卿。”

李瑕点点头。

“总之凶手捉到了,很快就能结案。”

“结案后,贾相就没有名义调人保护我了。”

“是”龟鹤莆道:“孙家二郎扬言就是你杀了孙少卿、奸党庇保你。看这样,你一出提刑司,他便要派人杀你。不过你放心,丁相已安排了你的官职,再有两三天,任命即可下来。”

“这么快?不是说半个月?”

“按平常,莫说半个月,几个月也难谋到官,但这次丁相急着了结此事。说来,若是能杀了你,他必杀你。但杀你显得他心虚,把你外放为官才彰他强势。”

龟鹤莆说到这里,又笑道:“你真是好算计。”

李瑕又问道:“朝中是否有人勾结北面张家?怕是也要杀我,贾相查了吗?”

“这如何查得出来?这临安城旁的不多,就是官多。”龟鹤莆道:“阿郎叫你别一天到晚杞人忧天。当自己是谁,有那许多人要杀你?”

“我惜命。”

“还有桩事,如今满城的文人才子都在找你,要考较你的文章诗词。就方才,我还见到几个书生在外面,出了个对子要你对,我看着倒是有趣,替你拿进来。”

李瑕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写了一幅上联。

“词三首,诗两篇,丁门走狗,一臭臭万年。”

龟鹤莆道:“那些个书生还说,你若是对不出来,就是欺世盗名。你要肯给他们对一个,一会我带出去。”

李瑕已随手把这纸团抛了,问道:“聂仲由的官职呢?”

“武信军准备将,此事阿郎在办。”

“当时程、贾两位相公说好的是副都统制。”

“阿郎从未听说过此事。差事是你办成的,并非聂仲由,他这次功过还不好说。何况,通敌之嫌不提,短时间内替他谋职岂是容易?”

“准备将太低了。”

“总之阿郎便是这般说的,你问我一个亲随,有甚用?”

李瑕想了想,提笔写了几个字,递给龟鹤莆。

龟鹤莆道:“这么快就想到对子回给那些书生了?”

“给你家阿郎的。”

“有话我带过去不就行了……”

龟鹤莆说着,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了七个字。

“鸟猢狲,言而无信。”

本想将纸条丢了,想了想,龟鹤莆却还是收了,愤愤离开了提刑司。

外面那几个书生还在,凑上前,指着他手里的纸条,讥道:“还真有脸对我的对子……”

“啐!”

龟鹤莆啐了一口,骂道:“撮鸟!也不看与李瑕对文的何等人物,你个腌臜货算甚?人当你如放屁一般,滚开!”

龟鹤莆离开了提刑司,几个书生还站在外面高谈阔论。

过了一会,却见一官员带着十余人从长街那头走来,瞥了这些书生一眼,吓得他们噤若寒蝉。

这一行人进了提刑司,绕过衙署,径直往后面李瑕所在的屋子走去。

穆庚一见,连忙上前拦下,道:“某奉枢密院调令,在此看押重要人犯,闲人勿进。”

“可知我是谁?”

穆庚道:“不知。”

那年轻官员道:“我姓全,全永坚,任承信郎、兼直秘阁。”

穆庚微觉好笑,承信郎算什么官?武职最末的小官,自己官位比对方高得多。直秘阁倒是个文官,也不过是个贴职。

却听全永坚又道了一句。

“家父乃慈宪夫人之侄。”

穆庚一惊,连忙施行,恭恭敬敬道:“见过全使臣。”

慈宪夫人……乃当今官家之生母。

眼前这位全永坚,是个皇亲国戚。

“奉官家圣谕,李瑕既无杀人嫌疑,提刑司不得扣留,将人带出来,慈宪夫人想听他说北面的故事。”

穆庚脸色大变,稍抬眼瞥了眼前的圣谕,不敢拒绝,往旁边退了一步。

“全使臣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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