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倒地,龙门撞开,那里面几只鸟儿就噗噗地往外飞逃。
小女孩心中慌乱,急要去追,却手忙脚乱地撞倒了更多笼子。
一时间大人呼,小女孩叫,老板也吼,七手八脚慌成一团,鸟店大乱,各式各样的大乌小鸟全都争先恐後飞出鸟店。
一时间街上人群呼唤,大家都回头看这难得的奇观。
这乌店里面架翻笼倒,有的撞破,有的打淬,鸟儿已逃走大半。
当然,那几只鸽子当然也趁机飞得一只不剩。
眼看那几只信鸽在天空盘旋一周之後,便成群往南飞去,鸟店老板这才又开始继续演戏,拉著那容嬷嬷哭诉什麽血本无归,生活无著……
容嬷嬷又忙著争辩,讨价还价,最後终於赔钱了事。
这情形其实也没有逃过别人的眼睛。
那人正是“控鹤监”的密探。
这密探当然是芸娘派出来的。
其实这几只信鸽在天空盘旋之後,又往南飞去,就已经看在芸娘眼里了。
她此时正在山坡较高处的树林里,居高临下,全面监视著那边的情况。
信鸽经天而过,留守在她身边的八名紫鹤武士拉开弓矢要射,芸娘却阻止他们。
顾平急道:“再不射鸽子就飞走啦!”
芸娘道:“我正是要让鸽子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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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突然一阵欢声雷动。
有人高声欢呼道:“猜中啦!他猜中啦!”
帐内诸人忍不住轻轻掀开锦帘,向外瞧去。
凌玉娇立时惊呼:“是她?”
柳含笑讶然道:“她是谁?”
凌玉娇道:“衣霞翦云应含笑;骑鹿控鹤君莫愁!”
柳含笑失声道:“她就是君-赵君璧?”
外面那位猜中答案的,果然就是赵君璧。
她是听到兄长赵少泉说起此事,才会猜得中的。
就是那天,她献身盖奇……
从此之後,她夙昔难忘……
从凌家大听爆炸之後,她就四处打听,到处寻访。
这次终於听到“南诏王子殿下杨欣”的消息,联想到当时其兄赵少泉就曾故意将那盖奇称为“殿下杨欣”,因而诱杀了那黑衣暴徒之往事。
眼前这位王子殿下,到底与那盖奇有多少相似?
赵君璧抱著几分看热闹,还有几分碰运气的心情,也就随著人潮到了此处,也吃了流水席,排队参加“珍宝猜谜”,一见这戒指里有“奉天承运,传尔东宫”八个字,前後稍加联想,果然猜得正确。
群众大声欢呼,一方面贪著她是绝色美女,一方面也想瞻仰王子风采,渐渐由七嘴八舌的吼叫,变成万众一心的齐声呼喊:“殿下,颁奖!殿下,颁奖!”
赵君璧也正想瞧一瞧这南认国的王子殿下,所以她也就等著。
果见锦帘掀处,却是华丽宫装,颜容艳丽的柳含笑走了出来,身旁还跟了宁儿与馨儿。
柳含笑只是双手一举,示意大家安静。
绝色美女即使不用开口,也有莫大威力!这数千群众的齐声吼叫,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等到大家都静了下来,柳含笑这才轻启朱唇,莺声沥沥道:“王子殿下有密旨,要这位姑娘先去办一件大事。”
她并未张口大叫,可是全场群众竟人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果然功力不凡!
赵君璧正要开口,柳含笑已将一张折成方正的“密旨”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是凌玉娇姑娘的信,她一看便知。”
说完她己转身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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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较高的树林中,芸娘已得到消息。
那凌玉娇为什麽不叫赵君璧进去见面,反而要传什麽“密旨”?
芸娘冷笑道:“她们在安排退路……”
顾平仍是不解。
芸娘道:“她们已经猜出我安排“珍宝猜谜”的真正用意啦!”
她向顾平下达命令:“分派人手,全面盯住赵君璧,一举一动,随时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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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与四名年幼女侍,既已完成了信鸽传递消息,接下来就是继续盯视著这位“王子”的行踪就行啦!
她们若无其事地回到王子的帐篷来,若无其事地继续执行“服侍”的任务,却处处留神注意王子他们的一言一行。
这位王子倒是毫无心机,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王子最爱拉著宁儿或馨儿到正中那座特别高的帐篷後面去玩。
那後面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後有个山洞,这山洞却不是容嬷嬷与那四名少女能接近的地方。
这一次,王子却与她们四个女人全都进入了山洞之内。
这倒有点不太寻常啦,容嬷嬷壮起胆子,试探著绕到那巨岩後面采视,竟然什麽也没有。
山洞漆黑,她可不敢贸然进去,她的职责只是要好好看住他们,别让他们溜走就行了。
想到这里,容嬷嬷安心地退回来,与四名少女若无其事地整理桌椅,打扫地毡。
突然她们嗅到一丝异味。
容嬷嬷立时惊觉,起身察看。
异味来自帐篷之後,绕过那块巨岩,异味竟是来自山洞。
天哪,是火药引信燃烧的味道!
容嬷嬷立时反应,大喊一声:“快逃!”
她与四名女侍仓促急奔而出,刚刚跑出帐篷,背後就虫然巨响。
爆炸的强大威力,炽热气流将她们抛得老远,摔落地上,破碎石屑与整座帐篷的物件,
全都呼啸著从她们头项飞过。
幸好见机得早,否则就……
这轰然爆炸不但吓坏了所有游客与群众,同时也震惊了在山坡高处守候的芸娘。
芸娘怒吼:“顾平过来!”
顾平应声而至:“属下在。”
芸娘吼道:“我叫你全面盯住赵君璧,要随时回报的?”
顾平道:“属下确实是派人将她全面盯踪,随时向您报告了呀!”
“她买了这麽多炸药,怎麽没有跟我报告呀?”
“她根本没有买炸药呀!”
“那麽她是怎麽能把这山洞炸场的?”
“那是……那是因为……”
“说!”
她只轻轻一声,顾平就吓得跪下,抖声道:“那是蔷薇夫人叫我们带下去的,结果没有用完,我们奉命从原路撤离,要从那麽深的井再往上爬,就……就偷懒,没有再带出来……”
终於得到合理的答案。
芸娘立刻停止生气,展开敏捷又有效的行动:“通知大家,全都到锺王庙集合!”
他们赶到锺王庙时,原先埋伏守候的武士现身迎接。
芸娘问道:“有动静吗?”
守候武士回答:“没有。”
芸娘转向一名紫鹤武士道:“你下到那个洞口探一探,不必进入,立刻回报。”
那紫鹤武士立刻垂下绳索,爬了下去。
这回他是旧地重游,所以去得快,回得也快,上来回报道:“那洞口有许多绳索向下垂到井底。”
芸娘立时回头叫道:“贺成、钱孙!”
这两名紫鹤武士立刻应道:“属下在!”
芸娘道:“当日你们跌入井底,潭水冲出是在何处?”
贺成道:“锦江口!”
芸娘挥手道:“赶快过去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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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差,全盘皆墨!
其实这又不能算是芸娘的一念之差,只怪顾平没有将留置炸药之事向她禀报,又恰巧被她们发现,加以利用而已。
芸娘一面随著贺成钱孙赶路,一面心中感慨万千,如果不是母亲的遣志,谁要去管什麽袁妃不袁妃的?谁又在乎他到底是乞丐还是王子?如今可好,一念之差,全盘皆墨,芸娘这才发觉天色已经入夜了。
虽是做戏,但在他们眼中,自己总算是跟他们闹僵绝裂了。
虽是顾平忘了禀报而造成棋差一著,他们这一逃走,一定是永远躲著自己……
也就是永远再也见不到他啦!
芸娘不由自主地悔恨交加,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还会坚持要利用他为饵,钩出姓袁的,替母亲完成遗志吗?
突然前面传来暗号,她们前进的速度慢下来了。
紫鹤顾平越众而前,到最前面去查询。
原来最前面的斥候诸人都隐伏下来不动了,顾平静悄悄地趋近,斥候伸手拨开芦苇芒草,用手指了指。
顾平凝神望夫,赫然见到他们全都围坐在那沙洲之上,烤著野兔鸿鸡,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顾平大感意外,不敢妄自作主,急忙回报芸娘。
芸娘不禁大奇,又惊又喜道:“你们全都停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妄动!”
然後她才从隐身之处现身,向众女走去。
柳含笑哈哈大笑:“你比我们预计的要早得多。”
赵君璧盯视她良久,笑道:“你做了多久的“董娘”?”
芸娘道:“做到柳含笑揭穿我真面目的那一天……”
杨欣见她出现,很是欢喜,竟把他自己手中咬得支离破碎的兔腿骨递了给她。
芸娘顿时颇为感动。
凌玉娇为化解这样尴尬场面,故意哈哈笑道:“可惜莫愁仙子李绛儿不在,不然这就是咱们一家人“大团圆”啦!”
赵君璧更凑趣道:“如果不算年龄,只以“入门”先後来算,你凌玉娇该是大姐啦!”
宁儿馨儿亦接口道:“论年龄论先後,我们都是“小妹妹”,诸位姐姐多指教。”
柳含笑道:“指什麽教?这“入门”的心得,只怕还是以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最了解个中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