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夹层,什么情况?”吴伟眉头一皱,急忙踏步上前,仔细观察了起来。
荣正清身体也是猛的一颤,心脏立刻随之紧绷起来。
虽然他对苏铁的话依旧有些怀疑,但看到这景象,心还是不由自主的燃起了一丝希望。
毕竟这画也是花了三百多万买的,又是自己推荐给岳父大人的,他又如何不希望是真迹。
就在这时,客厅内荣正清岳父一家的目光,也纷纷看了过来。
尤其是荣正清的岳父,更是呼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忙大声询问道:“正清,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那画有情况?”
“不是夹层,里面也没有藏东西,应该是后人用精妙手法,将这份伪造的题字,覆盖在了画上,多半是怕露馅。”陈凯忽然道。
闻言,荣正清急忙道:“陈教授,既然这题字是后来的藏家添加上去的,那说明这幅画的真伪,还有待商榷?”
“我也希望如此,可惜并不是这样,根据石渠宝笈记载,征明的寒林图,原画的确有这段题字,但你这幅上没有,所以还是有问题。”陈凯摇摇头,苦笑道。
他知道荣正清一家的心情,谁不希望自己买到的古画是真迹,但人家既然找到他来鉴定,他便只能有话直说。
听到他这话,荣正清岳父一家顿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毫无精神,荣正清的岳父更是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刚刚好转些的脸色,再次变的极为难看。
“荣大署长,你这朋友到底行不行,别搞的一惊一乍的,像坐过山车似的,我们还好,咱爸可受不了。”吴伟扫了苏铁一眼,冷声责怪道。
荣正清的夫人,也忙拉着荣正清,小声道:“老荣,我看还是让你这朋友继续看了,不然待会我爸可受不了这刺激。”
“知道了。”荣正清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原本以为事情有转机,结果只是一场空,虽然他脸色没有太大变化,但心情却一点也不比他岳父好多少。
“小苏,我看就算了,陈教授都说是假的,那肯定错不了。”迟疑了一下,荣正清忙上前,苦笑道。
还未等他话说完,苏铁忽然端起茶水泼在了被揭下来的假题字之处,几乎就在同时,被泼水的位置上,竟然出现了一行墨迹,正是一行题字。
此刻显现出的题字,虽然与刚才那行假题字的内容无二,可字迹却是另外一种风格。
看到这景象,正准备换鞋离开的陈凯,脸色忽然一变,他急忙推了推眼镜,迅速上前拿起放大镜仔细看了起来。
“不错,这的确是……是征明的字,笔笔有力,处处见法,用墨,结构,章法,都毫无问题……”陈凯语气异常激动,甚至都有些更咽,捏着眼镜腿的手指关节处,更是已然发白。
他的一番话还未说完,已然是老泪纵横。
只见他便如同一名血气方刚的青年,看到心爱之人的娇躯一般,直接俯身上前,不断用手指触摸画绢的每一寸,每一个位置。
沉浸在其,如痴如醉,不能自拔。
看到这一幕,站在一旁的荣正清一家,都是一愣,有点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稍稍迟疑,吴伟才忙上前拍了拍陈凯的肩膀,好奇道:“陈教授,你……你怎么了,这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迹无疑,真迹无疑,刚才是我看走眼了,这的确是征明的作品,乃是世间罕有的稀世佳品。”陈凯抹了抹眼角的浊泪,急忙说道。
他声音极大,仿佛想将这个真相告诉每一个人,以来弥补他刚才的失误。
“陈教授,你确定……这画真的是真迹?”荣正清闻言脸色骤然一变,急忙大声问道。
陈凯微微点头,沉声道:“错不了,其实整幅画并无太大问题,只有题字跟记载有偏差,现在看到这真正的题字,我能保证,的确是征明的真迹。”
说着话,他忙回头望向苏铁,急切道:“小兄弟,多谢你,实在多谢你了,要不是你,这传世佳作恐怕就要毁在我之手了。”
他深知,要不是苏铁站了出来,这幅寒林图便会因为他的失误,而彻底毁掉,而他也会沦为千古的罪人。
想到这,他就后怕不已。
当即,他急忙道:“小伙子,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是古画鉴定的大家,刚才是我班门弄斧了,还请你能原谅。”
“陈教授客气了,对于古画,我就是门外汉,只是凑巧看到了问题。”苏铁连连摆手,谦虚笑道。
这时,荣正清也笑着说道:“小苏,陈教授说的对,要不是你的坚持,我老婆可能真就把这画当扔垃圾扔了。”
“不错,小伙子,刚才我的确有点太着急了,要是有什么得罪之处,我向你道歉。”荣正清的夫人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想起刚才的事,她也是一阵后怕。
“陈教授,你确定这画是真迹?”就在这时,正一脸迷茫的荣正清岳父,也急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冲上前大声问道。
陈凯忙点了点头,回答道:“老先生,您放心,我可以确定,这画的确是真迹,刚才是我眼拙,看错了。”
“没事,没事,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是真迹就好,真迹就好啊。”荣正清的岳父也顾不得搭理陈凯,而是急忙看向桌子上的画,眼睛都直了。
迟疑了一下,他才小声问道:“陈教授,这画要是真迹,你说能值多少钱?”
“爸,你问这个干什么。”听到这话,荣正清顿时苦笑摇头。
陈凯微微一笑,回答道:“据我观察,这幅寒林图应该是征明晚年的佳作,类似的一幅画,三个月前在金陵曾拍出了一千二百万的价格,您手里的这一幅,至少也是这个价格。”
“什么,一千二百万,那岂不是说我能赚九百多万?”
只见荣正清的岳父顿时容光焕发,手舞足蹈,根本看不出来像刚晕过去的样子。
看到这情形,苏铁不由暗暗感慨,谁说钱不能治病,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堪称医学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