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源带着出门查看,就看见一个身着官袍的青年,带着两个手持一把仪剑正在和大理寺门前的守卫吵闹。
“让杨清源滚出来见我!!”
为首之人,正是户部漕运司主簿,刘既白。
“你敢骂我家大人!?!”
大理寺的门卫,一听火气就上来了。
杨清源带领下的大理寺,不仅仅蒸蒸日上,而且福利待遇远胜同行。
捕快差役为朝廷卖命图的不就是这个嘛?
现在穿着大理寺制服出门,人都要高看一眼,普通差役捕快的月俸只有一千二百文,而大理寺因为人少钱多的原因,普通捕快月俸都能到达四两银子,也就是四千文。
而且值夜还有加班银,出差还有远途银,受伤了衙内出钱,还有疗养银,这待遇,上哪找去!?
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杨清源对属下如何,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
而且杨清源少年得志却为人谦和,更兼武艺高强,文采斐然,还英俊潇洒。
最后一句并不是杨清源加的,除了偶尔来串门的李探花之外,这是他们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了。
当然这都是衙内众人对杨清源的评价,绝不是什么自夸之词。
面对这样优秀的上司,谁能眼见他被人诋毁!
门口的守卫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抽出腰间佩剑,“弟兄们,把这群持械冲击大理寺的逆贼拿下,交给大人发落!”
大理寺为刑律司法圣地,做事讲究师出有名。
先扣帽子,再挥法棒。
眼见械斗一触即发,杨清源当即出言喝止。
“你们持械闯入大理寺,已是触犯刑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杨清源一出,正欲上前擒贼的一众捕快也持兵刃退到了杨清源的身后。
但刘既白一行可不在乎杨清源的话,区区一个五品官,还不在他们一众纨绔的眼中。
“你说我们持械擅闯大理寺,今天白日之时,你不是也擅闯我漕运司衙门吗?难道只许你擅闯我户部衙门?你眼中还有户部吗?还有内阁中枢吗?”
刘既白只是不学无术,不是傻,知道自己不能被随便扣帽子,立刻发挥了他胡搅蛮缠的天赋。
“哦?!这么说你是户部漕运司的人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官就是户部漕运司主薄刘既白?!”
敢当着品级高于自己之人自称本官的,一般是两种人,一种是无知的,不知礼自然也就不在乎礼节;另一种是人无畏,你虽然品级高于我,但既非我上官,我又无求于你,无欲则刚。
杨清源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应该是,虽然有几分痞气,但这种痞气还挺合杨清源这个现代人的口味的。
再者说,能当上户部漕运司的主薄,肯定不会是不学无术之人,此人还挺有骨气的。面对自己这个文华殿行走都敢昂首挺胸,大声叱喝。刚才一番言论,虽然不合律例,但是也确实有丁点道理。
“那你待如何?”
杨清源也没有直接翻脸,自己不经人家同意,强行将漕运司的副本带走确实依制不合。况且之后查案,可能还要漕运司襄助,
杨清源温和的态度,让刘既白感觉很奇怪,这时候不该大发雷霆然后双方干一架吗?
你这问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待如何?这我也没想好啊?!我就是来闹事的!?
杨清源不合刘既白逻辑的问题,把刘既白问住了。
纨绔之间,就算服软也得先干一架啊!
苦思许久,刘既白最后说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你将卷宗副本归还本官!第二,亲自向本官赔罪!第三,赔我白银五百两!!”
在刘既白说出最后一个条件的时候,杨清源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己好像是看错人了!
“否则!!哼哼!”
“否则什么?”对于刘既白的话,杨清源已经有了预感,但是还是配合他把这句话装了下去,来到此界这么久,还没有打脸过,这次必须装一波!
“家父礼部左侍郎刘宾!”像是怕杨清源不清楚,刘既白还补充了一句,“正三品!!”
杨清源可以确定了,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难为刘宾将他扶到了漕运司主薄的位子上。
“本官,文华殿行走,大理寺丞!”
虽然装x打脸很不合适,但是作为一个来自新世纪的好青年,这应该是必备技能。
杨清源承认自己恶趣味了一次,但说完之后,还是期待地看着刘既白,不出意外,纨绔子弟应该会两股战战,说话难以连贯,甚至可能倒吸一口冷气!
但是偏偏就出现了意外。
刘既白一脸茫然地看着杨清源,这是什么官位,没听说过啊!
文华殿行走,并不常见,只有简在帝心,深得君恩但资历不足者担任,这个位置,代表半只脚踏入了内阁。
大理寺丞,则是大理寺中仅次于大理寺正卿和少卿的官衔,只是大理寺荒废多年,刘既白这种小年轻又怎么会知道。
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尴尬的一幕。
刘既白一脸茫然,不知道杨清源在说什么,但是基于他多年的纨绔生存法则,还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这是几品官!?”
杨清源此时脸已经彻底黑了下脸,第一次装*就失败了,人家还反问了一句几品,实在太丢脸了!
“正五品。”
刘既白一听,乐了!
正五品,没我老爹职位高!根据纨绔生存法则,这个人不用怕!
“才五品!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乖乖把案卷副本还我,再赔钱,不让我就让我爹参你……你……”
刘既白还想再说,就已经被杨清源抬手示意拿下!
“此人持械冲击大理寺大门,给我重打二十大板,单独关押!”杨清源没有兴趣了,直接拿下。
随后杨清源嘴角微动,传音给一旁的几个捕快,吩咐不要下重手,打个皮开肉绽就行,别伤及骨骼!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随后身影一幻,消失在大理寺门前,来到了姬瑶花房中。
“瑶花,我要你去一趟安府,将我追查安家漕运之事,透露给安世耿!”
“你要打草惊蛇!”姬瑶花一点即透,当即明白杨清源想做什么,“那我具体可以透露到哪一步?!”
杨清源微微思索,“只需模糊地告知他,我从漕运司调取了部分案卷,虽然没有发现端倪,但是已经在怀疑漕帮和安家了!以安世耿阴鸷谨慎的性格,必然会有所动作!”
姬瑶花点了点,随后绽颜一笑,“瑶花明白了!”
说完便一展轻功,从屋顶离开了大理寺。
漕运码头。
叶剑寒的到来,将铁成铉解放了出来。
盯梢漕帮总舵的任务就交给了武功更高的叶剑寒,漕帮帮主潘钱翁,副帮主皆是元化境高手,背后还有少林的影子,真的动起手来,铁成铉能自保就不错了,交给大理寺第二高手叶剑寒,正合适。
铁成铉自己则乔装改扮,混入了漕运码头之中。
没过多久,杨清源也赶至了漕帮总舵。
就在叶剑寒向杨清源汇报盯梢成果之时,乔装的铁成铉也带着十名一同乔装的捕快回来了。
“大人,漕帮在做走私货物,贩卖人口的勾当。”
然后,铁成铉和一众捕快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杨清源。
铁成铉和捕快说的这些,杨清源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怒火中烧。
虽然如此,杨清源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澄明玉宇的冲动,以他现在的实力,不足以对抗走私和贩卖人口的既得利益者,一头撞上去,除了头破血流之外,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杨清源在脑海中计算片刻之后,制定了一个简单的计划。
“成铉,你去漕运司继续监视,今晚漕运司应该会有动静!”
“是!”
铁成铉奉命之后,行礼离去。
“剑寒,我之后会大张旗鼓地进入漕帮,吸引潘钱翁等人的注意力,你趁机潜入漕帮总舵,寻找他们的货运账本。”
计划很简单,但有的时候,计划越简单,就越有效。
在分配完任务后,杨清源带着铁成铉麾下的二十名捕快,径直出现在了大门口,气势汹汹,剑拔弩张,就差在脸上写着,来者不善!!
漕帮门口的守卫,一边阻拦杨清源众人,一边进门通报。
杨清源为夸大声势,直接动用江湖传统出场方式。
“潘钱翁,出来见我!”
声音在杨清源内力的加持之下,向着漕帮总舵扩散,先一步通报之人惊动了潘钱翁。
正在陪客人喝茶的潘钱翁手中茶杯一晃,差点掉落。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潘钱翁房中的几个客人好奇地问道,“师弟?!怎么了!?此人难道是你的对头!?”
潘钱翁放下茶杯,正要与几人解释,门口的守卫就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了,“不好了!帮主!前日那个姓杨的走狗又……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大群捕快来,肯定是来闹事的!”
守卫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
潘钱翁的脸上阴晴不定,随后对着房中的几个客人行了一礼,“几位师兄在此稍待!!我去会会这个姓杨的!”
言罢便前往了大门处。
刚到门口,潘钱翁就换了一张面孔,“杨大人,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潘某一声,潘某好早做准备啊!”
“哦?!做什么准备?!将走私的货物提前藏匿起来吗?!”
杨清源一开口,潘钱翁就知道此事绝难善了,杨清源是冲着走私来的。
“杨大人这是何意?!”
“本官接到线报,漕帮在走私货物,证据确凿,本官身为大理寺丞不得不问,特此前来捉拿人犯!”杨清源语气冰冷,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杨大人!我敬你武艺高强,才尊称你一声杨大人!你只是接到线报,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来我漕帮闹事!未免太不把我漕帮放在眼里了!”
杨清源气机感应,察觉到漕帮之中还有两个元化境的高手,心中一动。
“搜了就有了!”随即悍然出手,直取漕帮众人。
杨清源此举就是为了将漕帮总舵之中剩下的两个元化境高手也引出来,方便叶剑寒行动。
杨清源身影一幻,便点倒两个漕帮弟子,随后一指点向了潘钱翁。
潘钱翁虽然只是少林外家弟子,但是得当代方丈空闻大师传授罗汉抚摸过,一身修为也不是等闲,面对杨清源的一指,大力金刚掌一掌轰出。
大力金刚掌,顾名思义,便是刚猛的掌法,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以凡人之躯,展金刚之力。
潘钱翁在大力金刚掌上浸淫多年,配合上罗汉伏魔功,即便是少林之中也少有人能比肩。
但就是如此刚猛的掌力,被杨清源的虚空一指所点破,指力之上附带的剑气直接击溃了潘钱翁的掌力。
若非潘钱翁闪避及时,剑气已经在他身上开出一个血洞。
杨清源的随手一击,潘钱翁就知道自己绝非其对手,罗汉伏魔神功立刻运转至极致,一跃而起,面对杨清源的天灵,一招“金刚劈山”,妄图以势压人。
杨清源随手一掌击出,武当绝技震山掌。
双掌相交,劲力对撞,杨清源足下台阶四裂,潘钱翁则整个人倒飞出去。
这一招对轰,潘钱翁已经受了轻伤。
而杨清源的卸力之法,深得真武道尊真传,潘钱翁的劲力,被杨清源尽数化解,移至足下大地。
“达摩推山!”
知道自己不是杨清源的对手,潘钱翁直接施展出了大力金刚掌中,足踏大地,力能推山的一招。
双足扎稳,借力于地,一掌能推出超越自身之力。
“雕虫小技!”
杨清源直面这推来的一掌,一引,一拉,一推,连消带打。
背后太极虚影一现,这力能推山的一掌,竟然就此被化解于无形之中,潘钱翁则被杨清源甩了出去。
“你是武当中人?!”
被甩飞的潘钱翁大惊失色,惊道。
就在潘钱翁难止去势之时,一道身影出现,一把托住了潘钱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