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一颤。
对上男人的眼,那一刻竟有些想落荒而逃。
可她知道她不能走。
萧景行本就误会了她,如果她此时走了,那这误会就解释不清了。
她低垂下眼,片刻才说道:“愈之,可能说出来你不相信,我、我没有逃避你,我只是有点害怕……”
她微微咬唇,将脸撇向一边。
跳跃的烛火下,半透明的耳垂有些微的粉。
萧景行眉眼一动,也不知道怎的,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她所说的是哪种怕。
嘴角微不可察的翘起来,眼神带上一抹无奈。
他伸手将云倾月拉进怀里。
“出嫁前,嬷嬷没有教你?”
男人不生气了,语气也变得格外温柔。
云倾月点了点头,“教过,只是……”
“还是怕?”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
云倾月一颤,下意识挣扎起来,却被萧景行按住了。
“别担心,今晚我不碰你。”
男人吻过她的耳垂,又握住了她的手把玩。
云倾月见他确实没有下一步动作,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道:“可能我还没准备好。”
萧景行眸光微暗。
她说的没准备好,不知道是身体上没准备好,还是心理上。
可不管怎么,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他不能太心急。
萧景行将她抱起来。
“时间不早了,先抱你回房去睡?”
云倾月愣住,“那你呢?”
男人眸色暗了暗,藏着欲火,“我等下再回来。”
云倾月就这样被抱回了房。
萧景行说的很快,果然非常快。
大约两刻钟,就从外面进来了。
但云倾月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湿气,原本滚烫的肌肤此刻也被冷水泡得有些发凉,联想到外面的天气,她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这样泡冷水,会不会着凉?”
萧景行将她揽入怀中,看了她一眼。
“那不泡冷水,泡你?”
云倾月:“……”
算了,早知道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
她赌气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侧躺着。
萧景行也不介意,从后面搂住她,深夜烛火摇曳,在蚊帐上给两人拉下长长的影子。
她看着那影子交叠在一起,莫名就觉得心安,想到前世,心中那一点点负气到底消失,抬腕握住了他的手。
“愈之。”
“嗯?”
萧景行的声音有些闷,显然已有了倦意。
云倾月低声道:“为什么是我?”
她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前世、这一世,萧景行认定的那个女人都是她。
即便两人在大婚之前少有交集,即便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魅力可以吸引他至此。
萧景行的眼睫微微动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
“没为什么。”
“因为是你……所以,只能是你。”
云倾月:“……”
翌日。
云倾月醒来时,萧景行已经出去了,据说是军营那边出了事情,他急着过去处理。
她没在意,梳完妆用过早膳后,就叫来春桃问昨晚的事情。
春桃是她身边的一等丫鬟,从小得继母教导,很是懂事。
云倾月这次出嫁,带了两个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和四个粗使婆子。
由于春桃的年纪比较大,所以平常有什么事,她都是先和春桃商量。
“昨晚我们回来后,四皇子府有什么动静?”
春桃静静觑着她,心里其实是很疑惑自家小姐的转变的。
可云倾月不说,她也不能主动问。
只是低声道:“据说是去找了大夫,四皇子身受重伤,连太医院都惊动了,还说他为您断了一根手指,德妃娘娘现在指不定多生气呢。”
云倾月讽刺的勾唇。
和她预想中一模一样。
萧泽是个利欲熏心的人,锱铢必较,昨晚断了他一根手指,他心里指不定多痛恨。
可手指已经断了,他没办法把它接回去,又不甘就这样吃亏,所以只能将计就计,把利益最大化,对外宣称自己为她断指。
这样一来,萧景行会因为这件事跟她生出嫌隙,她也会更加内疚。
朝堂上说不定还会出现萧景行专横霸道的声音,这些都可以成为萧泽争夺皇位的铺路石。
云倾月想了想,问:“巫却在吗?”
“巫将军跟着王爷一起出去了。”
云倾月想想也是。
巫却是萧景行的心腹,军营有事,萧景行过去不可能不带着他。
昨晚那根手指,她记得萧景行是给巫却了,既然这会儿两人都不在,那她也不必着急,一切等他们回来再说。
这样想着,云倾月便起身,准备出去随便转转。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春桃脸色一变,急急往外走去。
“你们在做什么?”
院子里。
夏荷跟两个二等丫鬟扭打在一起,正在争抢什么东西。
看到云倾月出来,夏荷立马松了,急声道:“小姐,您可算出来了,奴婢今天去库房拿药材,这两个贱丫头居然不许!”
云倾月挑眉,看向两个二等丫鬟。
两个二等丫鬟一个叫司琴,一个叫倚翠,两人齐齐跪下来哭着求饶。
“小姐,我们没有不许,只因这两日事忙,药材库暂时交给我们保管,我们怕夏荷姐随意拿了东西事后不好跟您交待,这才找她要令牌,岂料夏荷姐突然发怒,非要强抢,我们争执之下这才扭打起来。”
夏荷神色一慌。
冲过去就给了她们一巴掌。
“胡说!我拿了药材,事后自然会跟小姐说,用得着你们在这里多嘴多舌吗?”
司琴和倚翠捂着脸,敢怒而不敢言。
云倾月看向夏荷,“你要什么药材?做什么用?”
夏荷的神色更慌,勉强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补药,想着给您做午膳用……”
“错!你分明是想拿极地莲,给二小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