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随性
王珂知道这名不入世的千金大小姐是对炼气士几乎一无所知，他点了点头，身上真气涌动，脚下似有一团看不见的祥云笼罩，载着他和柳梦若前行，同时缓声说道：“炼气士自古传承都是十分郑重，并非儿戏，很多甚至都是立下生死文书，如误入歧途，则师门共诛之。且炼气功法也是唯有真正的真传才能修习，誓死保护，以免落入敌对宗门之手，泄了本门之秘。我乃景天观炼气正宗，景天观的炼气心法传到我手上已经是二十七代，若是你真想好了拜我为师，你便是景天观二十八代正宗。”
柳梦若毕竟不同于寻常的小家碧玉，怎么会听不出轻重。
只是这缓缓几句话，她的脸都白了。
深入去想，这炼气士的一生，可是和寻常人截然不同。只是此时这行云驾雾一般，她既是对着炼气神通越加好奇，悠然神往，又是骤然觉得那平日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是没有什么意思，而且说有则有，说无则无。
“我愿拜先生为师。”
只是几个念头电转，这名千金大小姐也顿时换了神态，一脸肃容的认真说道。
王珂也不觉得儿戏，只是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好了？”
柳梦若抿了抿嘴，道：“真想好了。”
王珂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这才是真正的随性，若是被别的玄门正宗知道景天观周道人的传人就这样近乎儿戏的收徒，恐怕和自己无关都忍不住要拍案怒叱一番。
没有任何的掩饰，王珂也没有让柳梦若更换衣衫，只是在城门通关时没有显露炼气士的神通，只是随意的走入了一道偏巷，他的右手五指便再次抚上了右腕上挂着的绿檀法珠。
绿檀法珠上涌起的幽幽绿光更胜，大白天的，王珂和柳梦若就像是两团幽幽的鬼影，寻常人只是眼前一花，就只留下了一道绿意，根本看不清楚。
王珂追求的便是一个快字。
哪怕有人能够在城门楼附近认出柳梦若，除非这人直接就是和他修为差不多的炼气士，直接跟上他，否则等到消息传到童石的耳中，童石再觉得有点不对，那时候便已经晚了。
这尘世中很多人之所以无法成事，倒不是别人给的羁绊，而是自己顾忌太多，自己给自己加了羁绊。
王珂不惜损耗大量真气的一快，柳梦若顿时更加来了兴趣，看着四周景物嗖嗖的倒退，脸面上却一丝被寒风吹拂的感觉都没有，她顿时忍不住连连出声，“师父，你快教我呼吸行气吧？”
“呼吸行气？你是看到书上说，炼气士就是呼吸调息吧，哪里有这么简单。”
王珂笑了笑，道：“我景天观炼气法，开始悟气前就要三月早起食露，每三日隔三日一个循环辟谷，彻底洁净身体，这才开始传授一些基本的吐纳功夫，半年之后能够感觉到真实的气感，那就已经是异数，平日里呼吸便催动行气，那只是故事书上的臆测而已，没有任何一个玄门正宗的功法如此简单的。”
柳梦若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原来要入门都这么难，前面三个月也不知道坚持不坚持得下来。”
王珂看着她天真浪漫的样子，又是笑了笑。
原本齐云坊距离顺京城北门还近些，去童家的那一处别院，还是绕了远路。
童家这一处别院位于莫愁湖畔，莫愁湖畔到处都是幽林片片，景色雅致，自古都是达官贵人的避暑之地，绿树掩映中，许多院落都有家丁和护卫，防止外人进入。
王珂也是有次想要在湖中捉只老鳖滋补身体，多次见过沉石坊的人出入那间院落，有次沉石坊的下人以为他是湖边打渔的渔民，聊过几句，他这才知道童石的宝贝儿子童鑫日常便在那处别院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