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作响的风雪减弱了少许。
繁星点亮了漆黑的帷幕,暖和的火光照亮了冰冷无边的雪原。
“盔甲兄啊,我们已经领教过您的神通广大,了解您不是池中之物了,求求您收了神通吧,再来几次雪原里的狂奔,我们迟早要夭折在这里啊....啊切!”篝火旁,裹着被单的雷比亚打了个喷嚏,眼前的火光随之一晃。
“对啊!我们这些脆弱的小身板,够你这么折腾么?琳导师你倒是说两句公道话啊。”刺猬头擤了擤清鼻涕,委屈中带着责备。
“运气真不错。”透过繁星散发出的微光,琳看着伫立上方的拱形漆木建筑,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误打误撞的,居然就来到目的地了....弦响人,你竟然恐怖如斯。”抱着弯刀的闻风者卡波倒吸了口凉气,啧啧称奇。
“你们都没有听见么?”一直处于沉默的姬白冷不丁开口。
“嗯嗯?听到什么啊?我只听到暴风雪在我耳边打转转的声音啊??”
“......”琳默默的看着姬白,等待他的下文。
“之前有个声音,一个有些模糊的声音,是它引导我走到这里的.......你们都没听到么?”
琳摇了摇头。
“呵呵!不愧是弦响人,到了这般境地还想着试图编鬼故事吓人,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还是寒冬腊月,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的吧!不得不说你编得很有水平,可要是想唬人的话,找错对象了!”卡波冷哼了一声。
“喂喂一一一那你干嘛抖得这么厉害啊?”
“废,废话!这里这么冷,在下备的衣物有些挡不住了,打冷颤是自然生理现象好不好!?”
“切,穿得明明比我都多.....”
“在下这是畏寒!你要是再比比,在下就让你尝尝在下的六六三十六探风刀法!”雷比亚的再三刁难彻底激恼了卡波,他羞红着脸怒斥道。
姬白直身盘坐,盔缝中的视线在拱形门与前方的凸出地面左右打转,半晌,站起身来。
琳刚好舔完了血袋中最后一滴鲜血,无情愫的目光注视着姬白的背影。
“都回帐篷里边睡觉吧,养精蓄锐。”说着,姬白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帐篷。
“诶诶?这么早就睡觉了?这还连八点都没到吧?要不来局昆特牌?打麻将也行啊。”
“吼啊!”
“嗯嗯,对于武人来说,适当的娱乐能够促进修行,劳逸结合方是上上之选。”
“好啊!琳导师......呃呃,琳导师有些不方便啊,盔甲兄!打麻将不?三缺一......”
姬白头也不回的掀起帐帘,走入了帐篷。
“切....这厮一天神气个什么劲儿啊,不也是运气好碰到了俩傻子才进的决赛么?要是遇到我,非一口嘴炮把他吹下台。”刺猬头不屑道。
然而他这么一说,旁边两位不服气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什么两傻子?你给在下把话说清楚!”
“想被两肋插刀是吧??”
“呃呃,我,我是说啊,就只有我们仨的话,那那就斗地主吧!”说着,刺猬头掏出纸牌,成功吸引住了两个气势汹汹的家伙的注意力。
“好!今晚牌局上一决雌雄!”
“其实我更想断幺九来着........”
...............
深夜,全副武装的姬白走出了帐篷。
除去寒风呼啸的声音外,隐隐从旁边的几只帐篷里边传来呼噜声。
瞥了眼满天五颜六色的繁星,盔缝中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凹凸不平的位置。
被厚雪掩埋的凸出处,仿佛埋葬着什么东西.........
“滋滋滋....”砸吧着满口的冷风,混杂了一丝炽热,以及,烧焦的味道。
姬白眉头微微一蹙,寻着味道望去一一一不远处,那顶灰白色的帐篷,虚掩的帘子不断冒出黑烟,伴随着一丝烧焦的味道,明亮的火光闪烁。
寄生虫的帐篷.......不会是着火了?
火是吸血鬼最为畏惧的属性之一,这要是一个弄不好,第二天那家伙恐怕就烧成灰烬了。
她不应该粗线条到睡前忘记将火焰熄灭吧?估计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回想起来,她今天才玩出了将地图弄丢这种低级的马大哈操作。
那只呆子吸血鬼不会真的玩脱了??
一阵思想斗争之后,姬白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了琳的帐篷。
“丝啦!”帐帘被拉开,明亮的光线让适应了黑夜的姬白一阵灼目。
一时间春光乍现,白皙宛若凝脂的稚嫩肌肤,圆润修长的大腿,不带有一丝赘肉的小腹,明亮的光线之下,在姬白的眼中暴露无遗。
而修长美腿的主人正倚坐在凳子上,平日里束成单马尾的银发四散而落,双脚浸泡在散发着热气的水盆中,若宝石般的眸子无情愫的看着自己。
“..........”姬白沉默了片刻,转移视线。
帐篷的角落摆放着一只铁盆,里边冒着些许黑烟,似乎燃烧着什么,散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帐篷。
原来是在洗脚么?这还真是...
“轰轰!”还未等姬白多想,一只洗脚盆蓄满热水的脚盆在视野内不断放大
“澎澎!!”精准的扣在了姬白的铁盔上,热水从上而下泼了姬白一身。
满身湿漉漉的姬白狼狈的窜出房间,帐篷外的冷风一吹,冷得直哆嗦。
犹豫了片刻,姬白默默将扣在脑袋上的盆放了下来,轻轻推进帐篷里边,拍了拍铁盔,面对着帐篷,沉默了一会儿,总感觉抱歉的话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迎着冷风站了半晌之后,才缓缓离开。
所幸的是,姬白还带的有备用衣服,不然湿漉漉的和衣而卧,身体素质再好第二天也不敢保证不会染上风寒。
潦草的换上换洗衣物之后,姬白甚至没有将铁盔与链甲换下来,随便打了个地铺便躺了上去。
姬白拍了拍脑袋,之前尴尬的场面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让他的脸感到有些发烫。
明明,只是一只寄生虫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这样想着,姬白却不知道第二天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琳。
别多想......只是为此感到了愧疚而已,自己可没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