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马上就回来啦,我行李箱里有新的,放心,没穿过,你们去租个四人座的车吧,等做完汇报我去寝室找你们。”路明非在CC1000号列车上给老唐打电话。
酒德亚纪和叶胜在前面的一排座位,戴着同一副耳机看港式僵尸电影,就是那种穿着清朝官员服饰,一跳一跳的僵尸,一点都不可怕。
但路明非能听到女孩娇羞的叫声,看见两个靠在一起的脑袋和连在一起的耳机线,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酸臭的味道。
讲个笑话,执行部行动专员会害怕跳跳僵尸。此刻,路明非终于理解了鲁迅先生的文章。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同,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戴上耳机,路明非继续看《家庭教师Reborn》。
三次元都是邪道!我只爱二次元纸片人!在这冷冰冰的世界之中,只有发热的手机能给他些许温暖。
304,刚洗完澡的老唐只穿着一条大红裤衩,从路明非的行李箱里翻出来的新裤衩,又红又大。
“去哪里租车啊?”他脖子上搭着白色的毛巾,身材还不错,看起来蛮结实的。
“坛上就行了,以师弟的名义去租,马上就会有人送车过来。”芬格尔用键盘敲字,最后一个回车,把编辑完毕的帖子发出去。
老唐靠在座椅边,没吹过的头发往地上滴水,带着洗发水的香味。几秒钟过去,帖子下面就多了很多回复。
【路明非学弟去那儿玩啊,姐姐载你去(跑车自拍照)。】【要去姐姐的别墅玩吗?
(大别墅自拍照)】
“你看这个路明非,就是逊啦,这么多学姐找他约会,他一个都看不上。”芬格尔翻看每个ID的资料,对着头像上的自拍照一脸贱笑。
“这么说,你很勇了,你有女朋友?”老唐捏着芬格尔的肩膀。
“开玩笑,我超勇的好不好,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芬格尔摊开右掌,
“就在这儿呢,我天天和她一起睡觉。”
“卧槽!你丫洗手没!别过来!”老唐一个后跳。
“别躲啊!”芬格尔站起来,
“让我康康你发育得正不正常!”一阵鸡飞狗跳,老唐穿上了烘干机里取出来的旧大衣。
“我去取车钥匙。”芬格尔清清嗓子,对着镜子梳发型,
“你要一起去吗?”
“我不去你有钱付租金吗?”老唐把款在裤腰带里的背心扯出来。
“不用付租金。”芬格尔说:“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面子果实,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谁敢不给我师弟一个面子。”
“好家伙,他真这么叼?”
“至少现在是。”
“那行,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好,回见。”芬格尔拿着钥匙出门。
“回见。”老唐答应着,在手机上翻找芝加哥的有名意大利餐厅。这间不属于他的寝室,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一架秘密的黑色直升飞机抵达了卡塞尔,希尔伯特·让·昂热从保险箱里取出半人高的铜罐,利落地跳下机身。
周围有蒙面的持枪守卫,像是特种兵,曼斯从另一边下飞机。
“诺顿的卵,前所未有的发现。”昂热轻轻抚摸黄铜罐的表面,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
“决定怎么处理它?”曼斯问。
“解剖。”四个皮肤古铜色的壮汉推着合金保险箱前来,昂热亲自上了锁,并拨乱了密码,
“人类数千年的牺牲,只能让龙王们沉睡,它们会茧化,然后等待再次复活。”
“过去的的人使用炼金法器、冷兵器甚至邪恶的巫术作为武器对抗龙族,但他们的局限性使得他们无法彻底杀死龙王,而如今,我们获得了武器,一劳永逸消灭他们的武器,那就是科学!”
“迄今为止我们都未能获得完美的标本,龙的和骨骼太难获得,捕获的唯一是幼崽,没有发育成熟,缺乏足够的研究价值,但是今天,将是历史性的一天,因为我们将要解剖龙王!研究它们复活的奥秘!”
“团队都筹集好了?”曼斯说。
“大部分专家到了,还有一些在路上。”昂热说:“这是一场持续数天的精密工作,他们很快就会参与进来。”
“这么着急?”曼斯皱眉,
“不再进行核磁扫描吗?”
“没有这个必要,把罐子打开,我们就能获得里面的所有信息。”昂热指挥人员把保险箱推进房间,他和曼斯走在后面随时注意外界情况。
“但铜罐并非真的是铜的,而是某种未知的炼金材料。”曼斯接着说:“诺顿是青铜与火之王,火焰和金属都是唤醒它的重要力量,所以封印它的东西决不能是金属,你想怎么打开铜罐?用暴力手段?”
“‘灰锡溶液’,这种埃及古墓中获得的**可以腐蚀它的外表皮。”昂热说。
“既然你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开始吧。”曼斯不再反对昂热的意思。
似乎一切都被安排了,从路明非和他上飞机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原地。
但无所谓,如果能获得龙族复活的秘密,一切都是值得的。复仇的人,愿意把一切都压在赌注上。
“叮铃铃铃铃~”老唐的电话又响了。陌生的电话号码,他挂断了电话,想继续看餐厅的招牌菜介绍,可那烦人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有完没完啊!骚扰电话是吧!”老唐想爆口粗。他继续挂电话,但电话那头的人就像是死皮赖脸的癞蛤蟆,一次又一次打了过来。
除了路明非和芬格尔,只有那些执着的房地产推销员会这么想和他聊天。
老唐实在忍不住,决定接通电话给对面来一段甜蜜蜜的freestyle。
接通电话第一刻,一个弱弱的声音传过来。
“哥哥哥哥”声音带着哭腔,透着一股孤单,像是谁家丢了的孩子因为找不到爸妈在街边蹲着大哭。
老唐本来是要小嘴抹蜜,但第一个
“fa”音才出嘴,
“ke”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哥哥那我走啦”那声音渐渐变小,让人想到那个孩子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忍心,没有把电话挂掉。
可接通的电话里,一片寂静,再也没有传来一点声音。无法言说的孤独感,亦如每个深夜里他从那个燃烧的城市里醒来,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