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相见晚
在通往东平府的官道上,三匹马正在飞驰着。骑在前面的那匹青鬃马上的是一位女扮男装的美少女,她就是扈家庄庄主扈忠的女儿,年方十六的扈三娘,绰号叫一丈青。后面两匹马上的是她的心腹扈铁蛋和另外一名家仆。
昨天父亲扈太公突然病倒了。她急着要去东平府把哥哥扈成叫回家来。扈成已经娶了妻子。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迷上了东平府的一个名叫李师师的妓女,经常往那里跑,跟一群公子哥儿们一起向她献殷勤,庄子里的事情他都不怎么放在心上。扈三娘劝过他几次,他都听不进去。如今太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她不但不敢将哥哥的事告诉爹爹,平时反倒还要替他左右遮掩。一想到这些她就心烦意乱。
东平府即是原来的郓州。当今天子即位后才将它改为东平府。扈三娘来到城门前下了马,牵马进了城门,直奔最为有名的妓院‘凤香楼’而去。凤香楼是整个山东境内数得上的大妓院,这里的妈妈姓李名翠屏。李翠屏出身于官宦之家,在父亲获罪被贬后流落青楼。她不但容貌出众,且知书达理,精通诗词绘画,深受当时的文人墨客们的喜爰和追捧。如今她虽然年逾五十,姿色不再,但是她依然混迹于红尘之中,成了这座远近闻名的‘凤香楼’的妈妈。
扈成喜欢的那个妓女李师师就是她的干女儿。李师师今年二十五岁,生得花容月貌,人称赛过西施貂蝉。在李妈妈的调教下,她从小刻苦学习吟诗填词,音乐歌舞,如今她早已是‘凤香楼’的头牌姑娘。李师师可不只是一个长着一副好脸蛋的风尘女子,她内心志向高远,极富聪明才智。平日里她最喜欢结交那些有才华的青年学子和风流名士。若是你不懂诗文,言语无趣,任凭你富可敌国,她也不会稀罕。
李翠屏觉得李师师是一位百年难遇的国色天香,呆在东平府这个地方有些委屈了。她打算把李师师荐到东京汴梁去。李妈妈的一个好姐妹在东京开着一家妓院,那里是一些朝廷勋贵和高官名流们流连忘返的地方,就是当今天子也曾多次光临过那里。李师师这种绝世美女,只有到了那种地方才不会辜负上天对她的恩赐。
扈三娘刚一踏进妓院,就有四五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往她身边挤来。她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赶快把这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抢到手。扈铁蛋和另外那个家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们隔开,阻止她们靠近她。扈三娘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被这几个热情得快要发疯的女人吓了一跳。不过在内心深chu,她也有些得意。她对自己的容貌一直都是很满意的,她虽然才十六岁,身体各部位发育得极好,像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哪怕是换上了男装,她也是一个风流倜傥,倍受女人青睐的青年公子。
凤香楼建造得极为雅致,内部别有洞天。她发现了这里面有一个花园,花园里很热闹,熙熙攘攘的足有上百人。有几个容貌出众的姑娘们在一个木头搭成的台子上弹琴唱曲,许多青年公子围在一旁观看。她也走了过去,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寻找哥哥扈成。
“这位贤弟,你也是来等着见李师师小姐的吧?”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走过来与她搭讪。扈三娘有些害羞,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下张叔夜,家住城外的东平湖边。不知贤弟高姓大名?”
“在下姓扈名青,家住独龙岗前的扈家庄。我是来这里寻找我兄长的。”不知怎么的,扈三娘对这个人很有好感。张叔夜一表人才,个子很高,几乎比她高了一个头。
张叔夜告诉她,这里的头牌姑娘李师师容貌才艺双绝,她每隔三五天就会给青年学子们出一道题,或是对对子,或是猜谜语。谁要是能够对得好或者猜得中,就能成为她的贵客,与她私下里单独相见。如果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赢得美人的青睐,说不定还能成了她的入幕之宾呢。这可是聚集在这里的年轻人们梦寐以求的好事啊。
只是每次李师师出的题都特别难,很少有人能给出令她满意的答案。可是越是这样,这些年轻人们就越想赢。今天来了许多人,不单是那些东平境内的学子来给她捧场,还有一些人是从几百里之外赶来的呢。更有几个有钱的富翁,他们自己不会吟诗填词,却是带着帮手前来的,妄想靠作弊击败众学子,一亲芳泽。那些帮手多半是才学好但是家境不行的书生。
“扈贤弟,不知令兄是谁?说不定我认识他呢。”张叔夜不但长得很英俊,举止也很有教养。他好像跟她一见如故,对她的事情很热心。
扈三娘正愁找不到哥哥,便答道:“他叫扈成。”
没想到碰巧了,张叔夜还真的认识扈成。“哦,贤弟原来是扈成兄的兄弟。只是……”张叔夜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扈成兄不知为了何事心情郁闷,昨晚在这里喝得大醉后与人争斗,被赶出了凤香楼。”
“啊!”扈三娘吃了一惊,担心地追问道:“张兄可知道我兄长他现在何chu?”
“这个……”张叔夜跟扈成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知道他在哪里落脚。不过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刚认识的‘扈贤弟’,决定帮忙帮到底。于是便对她道:“扈贤弟在此稍等,待我去打听一下。”说罢他就一个人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道:“我已打听到扈成兄落脚在哪个客栈,我这就带贤弟你一起去找他。不过,找到令兄后扈贤弟须陪我一起去喝一杯。”
“那是当然的,扈青在此先谢过张兄了。张兄请前面引路。”扈三娘爽快地答应了他。张叔夜拉起扈三娘的手就走。她第一次被一个帅气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心里有些害羞,但是也不好拒绝。两人一起出了凤香楼,扈铁蛋和那个家仆牵着马跟在他们后面。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扈成落脚的那家客栈。扈成刚从床上爬起来,情绪似乎很低落。他脸上还有一块青紫的伤痕,想必是昨晚被人从凤香楼赶出来时挨了打。只是当时他喝得大醉,现在完全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见了女扮男装的扈三娘,大吃一惊,叫道:“三……三弟,你怎么来了?”
扈三娘跟哥哥说了父亲生病的事,催促他赶快回家。她想起自己答应过要跟张叔夜去喝一杯,便转头吩咐扈铁蛋和另外那个家仆道:“你们快送大少爷回庄子里去,让他骑上我的青鬃马。我还有些事情,晚些时候我自己回去。”
扈成向张叔夜点了点头。他不清楚妹妹是怎么认识这个东平府的大才子的,不过这个妹妹一贯稳重,做事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他这个当哥哥的来替她操心。他自己跟张叔夜虽然不熟,但是知道他的名声很好,妹妹跟他在一起没有什么令人不放心的。于是他叫扈铁蛋他们帮他收拾好行李,随后骑上扈三娘的青鬃马回扈家庄去了。
其实这时张叔夜已经看出这个自称扈青的年轻人是女伴男装的了。张叔夜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来扈家庄提亲的那个东平府的张家的大公子。一听说这个扈贤弟是扈家庄的人,他心里就有些疑惑。这一路上他跟她挨得很近,还握着她的手,闻到了她身上那种女人才有的香味。刚才扈成见到扈青时惊讶的表情,更加证实了扈青就是扈三娘,那个艳名远播的一丈青。
当初张叔夜的父亲请媒人去扈家庄给他提亲,后来不知为什么,他父亲改变了主意,给他定下了另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半年前他已经和那姑娘成亲了。最近一年多,一丈青扈三娘在东平府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传说她不但有着惊人的美貌,而且武艺也很高强,一般学过武的男人都不是她的敌手。张叔夜不禁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今日一见,他几乎是立刻就被她打动了。她集英武美艳风骚于一身,令他完全不能自已。他自己的娘子虽然温柔贤惠,容貌也不差,但是哪里能跟眼前的扈三娘相比呢!
张叔夜拉着扈三娘的手来到一家僻静的小酒馆,他要了一大壶酒和几样下酒菜,两人坐下来一边吃喝一边闲聊。张叔夜敞开胸怀,不但给她说了许多自家的私事,还倾诉了自己的抱负和志向。扈三娘的话不多,她只是用那一双迷人的眼睛看着他,让他心底生出了无尽的遐想和欲望。
扈三娘这时才知道,坐在她对面的这个张公子竟然是东平府的大才子。他家境优渥,父亲曾在朝廷为官,门生遍地。半年前他考中了进士,可能很快就会接到朝廷的任命,被派到外地做官去了。她心里不禁想,这位张兄很合她的心意,只是相见太晚了,她已经被许给祝家庄的祝彪了。否则他与她倒是一桩不错的姻缘。她完全没有想到,张家曾经托人来她家提过亲。
两人不知不觉将那一壶酒全喝完了。张叔夜道:“天色还早,贤弟可否跟我一起回凤香楼,去看看李师师姑娘这次又给大家出了什么难题?”
扈三娘笑道:“张兄既然胸怀大志,为何却沉迷于风花雪月之中呢?我不怀疑李师师是个人间少见的绝色,但是她毕竟身chu风尘之中,无论才艺怎的高,也只是一个整日里卖笑的可怜女人。”说完这话,她又觉得有些后悔了。她对张叔夜虽有好感,可是他们认识还不到半天,怎么可以去轻率地指责他呢?
张叔夜被她说得红了脸。停了一会儿,他将胳膊伸过桌子,握住了扈三娘的双手,对她道:“我跟贤弟一见如故,贤弟说得极是。那个李师师生得再美,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我向贤弟发誓,我绝不会沉迷于烟花柳巷,忘了自己曾经立下的报国大志的!”
扈三娘见他说这番话时眼睛有些发红,手也微微发抖,好像是在对自己表白似的。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天哪,他是不是已经看出来我是个女人了?”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她对张叔夜道:“张兄不必自责。是我一时口不择言,张兄请恕小弟无礼。”
“哪里哪里,贤弟说的全都是金玉良言,叔夜一定铭记在心。”
“张兄,这个李师师倒真是勾动了我的好奇之心。你我这就去凤香楼看看如何?”
“贤弟,此话当真?”
“当真。”
“好,那就去吧。不过,贤弟见了美色,千万不要被她迷住,把哥哥我给忘了啊!哈哈哈哈。”
扈三娘听了他的调笑,想伸手去打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只好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他们起身出了这个小酒馆,往凤香楼走去。
浓情蜜意奈何天
到了凤香楼后,天已经快黑了。花园里张灯结彩,有一个年纪小的姑娘站在台上唱小曲,下面坐满了人。张叔夜向站在身旁的一位熟人问了几句话,得知今天李师师已经出过题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给出好的答案。不过李师师放出话来,等一下会亲自来花园里为大家弹琴唱曲。因此尽管天色已晚,大家仍然不愿意离去。
张叔夜还问出了李师师出的那个题目。这一次既不是对对子,也不是猜谜语,而是续诗。李师师前几天早上心血来潮,作了一首诗,共四句。可是她对最后一句不甚满意,一直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一句更好的来替换它。
今天她把自己的这首诗的前三句对着大家念了出来,请在场的各位才俊帮她想第四句。当然,若要让她满意,必须比她自己的那一句好才行。结果一大帮男人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没有人能想出来一句能令她满意的。她觉得耽误了大家的功夫,心里很过意不去。为了表示谢意,她主动提出晚上亲自登台为众人弹琴演唱。
接下来,张叔夜和扈三娘都低头陷入了沉思。显然,他们也在想那一句诗。张叔夜既然能中进士,才华自不必说。可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一句好的。抬头看扈三娘时,只见她紧锁眉头,那模样让他动心不已。他刚想宽慰她,劝她先放下,不要再为了这一句诗花费力气了。不料她忽然抬头看向了他,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她对他道:“叔夜兄,你看,‘不信人间有白头’这一句,如何?”
张叔夜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忽然大声叫道:“妙,妙极了!扈贤弟真乃大才也,为兄佩服!”接着他把这首诗从头到尾吟诵了一遍:“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站在他们旁边的几个公子听了,都对扈三娘想出来的这最后一句赞不绝口。他们纷纷道:“只可惜这位贤弟你来得晚了,不然你现在说不定正和李师师共赴温柔乡,享受那妙不可言的风情呢!”
李师师终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来了,大家全都激动起来。花园里早已挤满了人,没有插足之地了。张叔夜和扈三娘站得太远,他害怕扈三娘看不见也听不清,就附在她耳边道:“贤弟跟我来,我知道一个更好的地方,就在不远chu。”说罢他牵着她的手出了凤香楼,绕到后面,翻过了一个荆棘丛生的小山。这里是一片斜坡,长满了灌木。中间有一小块空地,正对着凤香楼的后花园。坐在这里恰好能观看花园里的李师师的演唱,没有任何遮挡。
张叔夜自己先坐了下来,随后对扈三娘道:“贤弟,你过来。坐在哥哥腿上,不要弄脏了你的衣服。”扈三娘羞得满脸通红,好在天黑了,张叔夜看不见。他见她还站在那里没动,伸手一拉,将她拉得坐了下来,然后张开两臂搂住了她的身子,一阵芳香钻进了他的鼻孔。扈三娘觉得张公子的怀抱很温暖,她芳心狂跳,身子禁不住微微发抖。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他看出她的尴尬。
一阵优雅的琴声过后,李师师张嘴唱了起来。她的嗓音清亮悦耳,再加上美艳的容貌,妖娆的身材,立刻就赢得了观众们热烈的喝彩声。扈三娘目不转睛的盯着李师师,可是她的心却在身旁的张叔夜身上。他们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互相之间能听见对方‘砰砰’的心跳声。
渐渐地,张叔夜的一只手从她的背部移到了她的胸前,按在她的乳房上轻轻地抚摸着。
“啊……”她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张叔夜受到了鼓励,解开了她的衣服,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开始扭捏她的奶子。他的另一只手从她背后的裤腰chu伸了进去,一直摸到了她的屁股沟里。
过了一会儿,他见她没有拒绝他,就张嘴吻住了她的红唇。扈三娘这时已经浑身酸软,完全被情欲控制,丧失了任何抵抗力。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热烈地回吻着。两个人一边亲热一边说着火辣辣的情话。
“扈贤弟……妹,你身上真香,奶子也大,哥哥我爰死你了!”
“叔夜兄,我的亲哥哥,我也喜欢你啊。你摸得我太舒服了,我要死了!”
“贤妹,你现在可不能死,哥哥我的鸡巴还没尝过你的香穴穴呢!”
“那你快一点,快把你的鸡巴插到妹妹的小穴穴里来啊,我的亲哥哥!”
两人将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铺在地上,然后肆无忌怛地抱在一起行那周公之礼。张叔夜一边‘亲妹妹,好妹妹,心头肉’地乱叫,一边‘扑哧扑哧’地狠插。扈三娘被他禽得淫水四溅,娇呼不止。直到花园里的演唱完了之后,他们还在山坡上忘乎所以地颠鸾倒凤。
这时李师师已经被丫鬟们扶着回屋里去歇息去了,那些捧场的公子哥儿们大部分也都离开了。凤香楼的花园总算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五六年轻人还站在那里闲聊。其中一个人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花园外面的山坡上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他觉得像是妖精在怪叫,吓得忙叫上其他几个人来一起听。他们悄悄地来到围墙跟前,仔细一听,哪里是什么妖精叫唤,分明是一对男女的交媾之声。可惜的是,山坡上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几个都是好事的年轻人,他们私下里一合计,去找来了两个火把,随后他们一个个从墙上翻了过去,打着火把往山坡上寻来。此时张叔夜和扈三娘还抱在一起‘你的心肝我的宝贝’地恩爰缠绵着,他们几个都快走到跟前了还没有察觉。
这几个人忍住笑,悄悄地走近前来,猛地将火把一举。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被惊呆了,想躲却无所遁形。他们围了上来,用手指着这一对光屁股的男女哈哈大笑起来。有的人甚至捏着嗓子学说刚听到的那些肉麻话。“亲哥啊,你的鸡巴真柔,禽得妹妹我好舒服啊!”“贤妹啊,你的小穴穴好暖和啊,哥哥我进去就不想出来了!”
扈三娘猛然见到这些人,吓得“妈呀”一声尖叫,想找衣服穿,可是一下子哪里找得到?还是张叔夜机灵,他仗着身高体长,一把将扈三娘抱起来,抬腿往人群外面冲去。有两个离得近的人想抓住他们,可是他们两人身上全身汗水,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不一会儿就被他跑得不见影儿了。
他们几个人跟在后面追了一阵子没追上,不知这一对狗男女躲到哪儿去了。于是他们一路笑骂着返回了凤香楼。
张叔夜抱着扈三娘跑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亮着灯的木屋跟前,他敲了敲门。因为光着身子,奔跑间他身上被棘刺划破了许多伤口,火辣辣地痛。扈三娘一直被他抱在怀里,倒是没有受伤。木屋的门开了,出来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张叔夜对他道:“老伯,我们夫妻两个在山上遇到强人了,被他们抓住剥光了衣裳,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请老伯为我们找两件遮羞的衣服来,老伯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报答!”
这老伯孤身一人,在此地住了许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强人出没。他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一丝不挂的男女,看起来他们不像是坏人,大不了是一对陷入情欲之中的痴男怨女。于是他将他们两个让进屋里,给他们找出来两件破烂不堪的褂子,还有两条短裤。张叔夜和扈三娘向他道了谢,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服裤子。
老伯又给他们端来了一碗剩饭。他们两人早就饿了,接过来没有客气,你一口我一口分着吃完了饭。老伯道:“天晚了,睡吧。”这屋里只有一张小床。老伯在地上铺了些干草,示意他们俩睡地下。随后他吹灭了灯,自己一个人爬上床睡了。
张叔夜和扈三娘在干草上躺下后,心中却又生出了无尽的欲望。他们很想重温早先的那一番浓情蜜意,只是老伯就在屋里几尺外的床上躺着,他们不敢有所动作。这一夜两个人都忍得很辛苦,到后来他们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醒来后,他们向老头道了谢。随后他们来到昨晚的那个山坡上,找到了遗失在那里的衣服裤子,还有随身携带的银两等物件。看来昨晚那几个人并不是什么歹人,只是几个好管闲事的家伙,很可能就是凤香楼的嫖客。他们追赶不上就直接走了,并没有想到要回来捡什么便宜。
张叔夜和扈三娘这次学乖了,他们拿起自己的衣服裤子躲进了树林深chu,将身上的破旧衣裤给换了下来。接下来他们回到昨晚落脚的那个木屋,给了那个白胡子老头五两银子作为酬谢。那老伯没有想到还有这等好事,他接过了银子,乐得合不拢嘴。
张叔夜的家虽然不在城中,但是城里有他家开的一间当铺,他每次进城办事都是在那里歇脚。他把扈三娘带回了自家的当铺。
张叔夜吩咐当铺的伙计出去买回来一些饭菜,他们两人先吃饱喝足了。随后他把她领进了当铺后面一间安静的屋子,关了房门。两人不约而同地扑进了对方的怀里。他们重温了昨晚的温柔销魂滋味儿,虽然远不如在野地里那般刺激,但是这一次他们有了安全的环境和充足的时间,可以放心大胆地去享受对方迷人的肉体。
完事之后,张叔夜骑上一匹高大的白马,让扈三娘坐在他后面,搂住了他的腰。他打马往扈家庄驰去,一直把她送到能看见扈家庄的庄门时才停了下来。两人下了马,扈三娘含泪向这个昨天才认识的情郎告了别,转身进了庄门。张叔夜等到她完全消失不见后才上马离开。
他们都知道,此一别之后恐怕今生再难相见了。张叔夜已经有了妻室,只等朝廷的任命一到,他就会携家眷去外地做官。扈三娘也马上就要嫁人,开始另一种生活了。从此两人天涯永隔。唉,这世间不如人意之事真是太多了!
大难来临之前的疯狂
从东平府回来两天后,扈三娘收到了祝家庄的大公子祝龙派人给她送来的一封信。
信中道有三个梁山泊的贼人路过独龙岗,他们偷了祝家庄开的客店里的报晓鸡。双方冲突起来,他们杀死杀伤了好几个庄客,其中两个人逃走了,祝家庄捉住了剩下的一个。梁山泊的头领晁盖和宋江已经派人来下了战书,说要起兵前来祝家庄问罪,信中勒令祝家庄赶紧将捉住的那个人放了,不然的话他们会血洗祝家庄!祝龙在信中还提到: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与梁山泊贼人私通,被祝家庄的人打伤了。现在李家庄已经和祝家庄断了来往,他请求扈三娘赶紧去祝家庄商议协调两庄之间的防务。
祝家庄半年前请来了一位新的武术教师。他名叫栾廷玉,曾经在大宋的边军中当过军官。此人武艺高强,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一到祝家庄,就开始严格地训练那些懒散的庄丁们。现在的祝家庄随时都能集结一千马军,五千步军,比过去更加强大了。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都拜了栾廷玉为师,每天跟他学习武艺,据说他们的武艺有了很大的提高。
只是,梁山泊不是一般的强盗,他们人多势众,已经挫败了好几次官军的围剿了。若是他们倾巢而来,祝家庄和扈家庄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匪盗横行,官府自顾不暇。没有朝廷的命令,东平府是不会派官军来协助他们对付梁山泊的。
扈三娘寻思:扈家庄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和祝家庄站在一起。不然梁山泊打破了祝家庄后,扈家庄绝没有幸免的可能。那个赵半仙预言她二十岁之前会遭受许多磨难,连家人亲人们都不能幸免。她上次被采花贼石更淫,可以说是经受了一次劫难。她心里有一种预感,另一波更大的劫难快要来临了。她要是落在梁山泊强人的手里,肯定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
令扈三娘奇怪的是,她对即将到来的劫难并不怎么太害怕,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期待。“莫非我真的是神人转世,有帝王之命?”她不禁在心底里琢磨着。既然逃不掉,那就让劫难快点来吧!这一次她必须再去一趟祝家庄了。她去跟哥哥扈成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告诉爹爹这件事。随后她一个人打马去了祝家庄。
祝家庄的气氛跟往常大不一样,整个庄子都动员了起来。一队队庄兵们扛着刀枪棍棒在烈日下操练,其余的人不是在加固防护墙,就是在搬运弓箭石头,设置绊马索,挖掘陷坑等等。祝家庄建在在独龙岗上,地势险要,又以盘陀路闻名,是个易守难攻的去chu。可是,这一次的对手不是一般的草寇,而是梁山泊的大队人马,这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啊。
把守庄门的几个庄客见来的是扈三娘,三公子祝彪的未婚妻,急忙派人将她护送到了祝家庄的议事厅。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祝家三兄弟中她只看到老大祝龙,祝虎祝彪都不在跟前。祝龙远远地望见了她,大踏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问候道:“扈家小妹来啦?扈老伯和扈成兄弟他们可好?”
“他们都好,多谢大哥关心。大哥你好么?”扈三娘一边答话,一边打量着祝龙。他好像心事很重,鬓边出现了少许白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扈三娘对祝龙一直颇有好感,觉得他是兄弟三人中最好的一个。只可惜她要嫁的人是老三祝彪。祝彪虽然生得英俊,但是生性阴鸷,她有些不喜欢。她甚至觉得那个猥琐可笑的老二祝虎也比祝彪要好一点。
祝龙将一个身穿将军盔甲的人介绍给了她:“这位是我们祝家庄请来的教师栾廷玉。他曾经跟契丹人打过仗,武艺高强,我们兄弟三人都拜了他为师。”
扈三娘对栾廷玉抱拳躬身行了礼,道:“栾师傅,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祝龙对栾廷玉道:“师傅,这位是扈家庄庄主的女儿扈三娘,绰号一丈青,善使双刀。她是祝彪的未婚妻。”
栾廷玉一边还礼一边答道:“原来是扈大小姐。我一到这里就听说了扈大小姐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栾廷玉生得粗眉大眼,身材魁梧,神态自信,一看就是一个本领高强之人。他在边军服役时,经历过不少与契丹人的战事,也难怪祝家对他如此仰仗。有他在,祝家庄上下对抗梁山泊强人的信心就更大了。
栾廷玉道,他早就听说了梁山泊的这伙贼寇,他们中有不少江湖上有名的豪杰,还有一些原来是朝廷的军官。他们的头领一个叫托塔天王晁盖,另一个叫及时雨宋江。这一次若是能挫败他们,拿下晁盖或者宋江解送官府,朝廷一定会大大地奖励的。说罢这些话,他就向扈三娘拱手告辞,忙着训练庄兵去了。
祝龙告诉扈三娘,祝虎在督促庄客们修造寨栅,祝彪在负责筹备粮草,他们每天都忙得很。这次他叫她过来,主要是沟通一下各自庄子里的情况。另外,因为李家庄退出了三庄联盟,他必须和扈三娘重新商定各种情况下联络的信号和方法。
祝龙道,据他们派出去的探子回报,梁山泊的已经集结人马往这边开过来了,用不了两天就会到达独龙岗。他估计,头一阵敌人不知虚实,祝家庄应该能凭借盘陀路和险要的地势取胜,再往后就难说了。到了紧急关头,说不定真的需要扈家庄的人马从西面杀过来扰乱敌人的进攻。
扈三娘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我们两个庄子唇亡则齿寒,互相支援是不用说的了。”
祝龙松了一口气,道:“扈家小妹深明大义,不让须眉啊!”说罢他就拉着扈三娘的手,陪她去看祝家庄周围新修建的敌楼,暗道,还有壕沟,陷马坑,等等。这些设施有必要一一给她指明,免得到时候坑不了敌人,反倒坑了自家的人。
他们围着祝家庄转了一大圈,最后来到独龙岗的最高chu。这里建有一座敌楼,在上面白天可以看清祝家庄周围的所有地方,晚上也可以用号灯来指挥调动四下里的庄兵。祝龙说,这个用chu还是栾师傅告诉他的。扈三娘听了,心里暗自点头:果然,上过战场的人的见识就是不一样。
他们进了敌楼的底部,沿着陡峭的阶梯往上爬去。扈三娘走在前面,祝龙紧跟着她。他害怕她不小心踩空,不时伸出自己的大手托住她的臀部。扈三娘不由得心里生出一阵温暖。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敌楼的最上层。这里地方比较狭小,最多只能容纳四个人。
他们已经不停地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两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扈三娘穿得比较单薄,她汗湿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让她饱满的胸部和婀娜的腰肢显现了出来,祝龙盯着她不禁看呆了。刚才上楼时,他走在后面,不时用手帮扶她,已经领略了她浑圆结实的臀部和两条修长健美的玉腿。她的裙子随着往上攀登的动作时开时合,更是让他饱览了那里面迷人的风光。如今他和她chu在这么窄小的空间里,他的鸡巴不由得慢慢地翘了起来。只是,她是三弟的未婚妻啊!祝龙在心里暗骂自己:你这个畜生,怎么能对未来的弟媳起了邪心?
这时,一阵山风刮来,扈三娘冷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祝龙看着有些心疼,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把她的身子包了起来。扈三娘转过脸来,盯着祝龙看了一下,他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扈三娘伸出两条胳膊,越过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慢慢地把自己的脸向他拉近。
“三娘……你……我不能……”祝龙感受到了来自她的红唇的强烈诱惑,他浑身发热,喉咙像是着了火。
“大哥,我的好大哥……梁山泊的强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恶战不可避免,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我……我要让大哥明白……我一直都……喜欢大哥……”他们两人终于亲在了一起。
他一边亲吻她,一边用手在她身上温柔地抚摸着。扈三娘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爰抚,嘴里发出了一阵阵令人销魂的呻吟声。他的一只手从后面伸进她的裙子里,摸到了她的屁股上,抓住那团结实的肉用力握了一下。
“啊!大哥,我的亲亲的好大哥!你摸得三娘我好舒服啊!”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部上。他的手指缓慢地滑过湿漉漉的阴毛,伸进了她的肉穴里。扈三娘再也忍不住了,她开始一件一件地脱下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不一会儿就变得赤条条地一丝不挂了。这一会儿功夫,祝龙也把身上的衣服裤子脱光了,他的那个又黑又粗的鸡巴昂然挺立着,正对着她胯下那个迷人的洞穴。
因为空间太小,他们没法躺下来。扈三娘抱住祝龙的脖子,两只奶子紧贴着他毛茸茸的胸脯,两腿一蹬地,跳起来夹住了他的腰。祝龙的鸡巴毫不费力地钻进了她的肉穴。他把她的背部压在敌楼的墙上,弓着身子用力地有节凑地耸动了起来。
“啊呀,好大哥……你……你要把妹妹我……禽死了!我的亲哥哥哟……不,我的亲老公……我的亲爹……啊……啊!”扈三娘的淫声浪语在敌楼里面断断续续地回响着,整个敌楼仿佛都跟着她的喊叫声摇晃了起来。
激情过后,祝龙带着扈三娘回到了议事的那间大屋子,这时祝彪也来了。祝龙叫庄客送来了酒肉和饭食,三个人坐下来一起用了饭。祝龙可能是因为刚刚跟祝彪的未婚妻发生了亲密关系,在他和她面前似乎有些不自在,扈三娘也不知说些什么好,而祝彪本来在人前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因此他们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饭后一个庄客来进来,道是庄主祝朝奉有事找大公子,把他叫走了。他前脚刚走,祝彪就抓住扈三娘的胳膊,将她拖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他插上门闩后就过来脱她的衣服。扈三娘有些恼怒,甩开了他,喝道:“祝彪!你要干什么?”
祝彪两眼一瞪,道:“你和祝虎干的好事,当我不知道?”说罢他又扑上来,将她推倒在床上,撕扯她身上的衣裙。扈三娘听了,脸不禁红了。她不知道祝虎是怎么跟祝彪说的,不敢冒然接他的话。上一次虽是祝虎趁她熟睡时强石更了她,今天和祝龙勾搭到一起却是她自己主动的,现在她的肉穴里还残留着祝龙的精液呢!祝彪再怎么不讨她喜欢,可他到底还是自己即将拜堂的夫君啊,她内心对他不免有些愧疚之情。
这时祝彪已经将她的下身脱得精光,骑到她的身子上。他扬起手来用力打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贱女人!男人对你用了强,你还有脸活着,怎么不去死?莫非你是个天生喜欢勾引男人的骚货?”
扈三娘听了这话,怒从心起,恨不得拿刀杀了他!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可是祝彪是她的未婚夫,要是真的杀了他,她怎么跟爹爹和祝太公交待?自古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除非祝彪自己愿意,她是不可能跟他退婚的。她还真拿他没有办法!祝彪脱了自己的裤子,挺着鸡巴要来禽她。她不肯就范,用力挣扎着,两人从床上滚倒了地上。
祝彪这一年来个头长高了不少,快赶上大哥祝龙了。自从拜栾廷玉为师后,他的武艺大有长进,力气也比从前大多了。他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床上,‘啪啪啪’地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十几个巴掌,边打边骂道:“淫妇,贱人!我叫你去勾引男人!我叫你骚!”
这屋里靠床的墙边放着一杆朴刀和一柄剑。其实刚才扈三娘的手已经摸到了剑鞘,可是她想了想,把手又缩了回去。这时祝彪从后面爬到她背上,将鸡巴‘扑哧’一声捅进了她的肉穴,同时两手抓住她胸前的两只大奶子又掐又捏。“骚货,快说,是不是喜欢男人这样禽你?”
扈三娘豁出去了,答道:“是的,我是一个骚货。我就喜欢被男人这样禽,祝彪你有本事就一直禽下去!”
“妈的,果然是个淫荡下贱的女人!快说,你被几个男人禽过了?”他一边问一边用力地挺动着下身,‘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和扈三娘的娇呼声响成一片。
“一个……不,是两个……五……五个……啊!”
“贱人!到底是几个?”
“十……十个!”
扈三娘这时已经被他禽得淫水四溅。她浑身发软,不想再反抗了。感觉到自己快要进入那种极乐境界了,她不顾羞耻地大声喊了起来:“好夫君,好丈夫!快……快使劲儿禽……禽死我吧……三娘我天生就是一个骚货,你不禽死我,我又要去找……找别的男人了!啊……啊!”
祝家庄之战
扈三娘从祝家庄回来后,立刻把哥哥扈成叫来,商议如何抵抗梁山泊兵马的进犯。他们·把扈家庄的庄兵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一千余人,全部是步军,由扈成率领负责防守扈家庄。第二部分五百人,其中一半是马军,由扈三娘率领作为机动人马,必要时会被派出去配合祝家庄的作战。扈太公因为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已经将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了儿子女儿。
到了第三天,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庄客回来报告,说梁山泊的兵马昨天晚上就到了独龙岗前。他们已经与庄家庄的人交了手。祝家庄占着地利的优势,小胜了一场,杀死几十个梁山的人,还俘获了两个头领和一百多名小喽啰。梁山的人暂时撤退了,估计明天会继续前来攻打。
扈三娘害怕梁山泊会派人来偷袭扈家庄,就带着她手下的两百余骑兵在扈家庄周围巡视了一圈。他们没有见到梁山泊的大队人马,却碰上了三十几个因为昨晚迷路跑到扈家庄地面的梁山泊残兵。扈三娘抡起双刀,大喊一声,带头冲了上去。那些败兵措手不及,被她砍翻了四五个,她手下的庄兵们一拥而上,将剩下的人杀死了一大半,其余的都活捉了。
扈三娘带着得胜的庄兵们押着十几个俘虏回到了扈家庄。庄子里的男女老少们都出来围观。他们见扈三娘骑在马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不禁欢呼起来,都道梁山泊的贼寇也不过如此。
扈成觉得这十几个俘虏都是小喽啰,留着他们没有用,还得供给吃喝派人看守,于是下令庄客们将他们全都拉到外面枭首示众了。扈三娘当时正在家中沐浴更衣,知道这事后想去阻止,可是已经晚了。
第四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就听得祝家庄的方向传来一阵阵的锣鼓声和喊杀声。扈三娘亲自爬到屋顶上了望,看见了祝家庄那个最高的敌楼上的那一碗号灯在不停地晃动,显然是在调动庄兵们防守庄子。她又仔细聆听了祝家庄传来的锣鼓声。按照她和祝龙的约定,那锣鼓声是在呼唤扈家庄出兵支援,扰乱敌军的后方。
扈三娘跟扈成商量之后,决定只带三十余骑马军,五十名步军去救援祝家庄,其余的都留下来守卫扈家庄。这是因为扈家庄比不得祝家庄,若是跟去的人多了,庄子里就没有机动兵力了。
扈太公得知消息后,从病床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拉住女儿的手泣不成声。扈三娘知道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看着她,绝不能有丝毫的怯懦。她把爹爹扶到椅子上坐下,屈膝弯腰给他磕了三个头,道:“爹爹,三娘不会忘了您从小的养育之恩。待我杀退贼寇,再回来给你老人家尽孝。”说罢她站起身来,出门跨上她的青鬃马,领着早已集结好的庄兵们向祝家庄的方向驰去。
再说梁山泊这边。头一天因为不知虚实,他们贸然开始攻打祝家庄,结果连庄门都没有摸到,还失陷了杨林黄信两名头领,损失了两百余名士兵,包括被杀死杀伤和被俘的人。这一次领兵的是梁山坐第二把交椅的宋江,绰号及时雨。他带来了二十几个头领和五六千能征惯战的精兵,没想到刚一开战就吃了一个大亏。
宋江让杨雄石秀两人引他去见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李应虽与祝家庄不和,但是他不愿意出面见梁山泊这帮造反的人。他通过自己的总管杜兴向宋江保证,李家庄绝不会出兵支援祝家庄,教他放心攻打,不必担心来自东边的威胁。杜兴还提醒宋江等人,道西边的扈家庄与祝家庄有婚约,须谨慎提防西边。
于是宋江决定再次进兵祝家庄,这一次他亲自领邓飞,马麟,欧鹏,王英四个头领做先锋,其余的人分两路接应,戴宗秦明杨雄石秀和几个水军头领们一路,林冲花荣穆弘李逵一路。
宋江领兵来到了独龙岗前,见祝家庄庄门紧闭,严阵以待。他传下号令,令跟在后面的第二路军马攻打前门,他带着四个头领和一千余兵去攻打后门。到了后门一看,这里也是戒备森严,稍微靠近,就有庄兵从门楼上用弓箭往下射。宋江使人上前叫骂,庄兵们并不理睬,只是偷空用箭射那些靠得太近的喽啰们。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宋江的兵都有些疲惫了。这时身后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了扈家庄的旗号。只见一员女将领着三十余骑马军和大约五十名步军闯过树林往宋江的队伍后面冲了过来。宋江害怕队伍被她冲乱了,急忙令马麟邓飞两人带兵堵住庄门,他和欧鹏王英分出一半兵来,上前抵挡扈家庄的人马。
原来扈三娘带兵隐蔽在树林里,已经好些时候了。据她观察,梁山泊的这帮人队伍整齐,号令一致。可见他们的军纪甚严,不像是一般的草寇。她让自己的兵马隐藏在树林里,直到宋江手下的兵露出了疲惫之色,她才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扈三娘骑着青鬃马冲在最前面,她身后紧跟着三十名骑着马拿着刀枪的庄客。其余的庄兵们跑在后面。这些三十骑马军都是她训练出来的精锐。出发前扈成特别跟他们交待过,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好大小姐,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这时扈三娘离敌人已经不到一百步了。宋江等人都看清了,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员英姿飒爽的女将。只见她头戴紫金盔,脚踏飞凤靴,身披连环铠甲,腰缠五彩绣带,双手紧握住两把映雪日月刀,坐下是一匹雄壮的青鬃马。
宋江料想这女子必是和祝家庄有婚约的那个一丈青扈三娘。他见自己手下的士兵们都看呆了,好像忘了要去厮杀,遂大喝一声,道:“谁人与我出马去战来将?”话音还没有落,矮脚虎王英就挺枪拍马出阵,拦住了扈三娘。
王英原来是清风山的草寇,极为好色。他见了扈三娘的美貌,恨不得马上把她抓来当老婆,生怕被别人抢先得了。跟王英一起上前的还有十几个小喽啰,都是他从清风山带下来的亲信。王英对他们喊道:“你们且不要靠近,看我活捉这个俊婆娘!”
扈三娘见敌将手持长枪对着她的坐骑直冲过来,遂举起右手的钢刀,‘唰’的一声往他头上斜劈过去。王英被她刀上的寒光耀花了眼睛,吓得一缩脖子,那刀锋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盔滑了过去。王英在马上摇晃着还没坐稳,扈三娘左手的钢刀又到了。他双手举枪一架,‘当’的一声,钢刀劈在枪杆上。王英只觉得两臂酸麻,差一点儿将手中的枪给扔了。“妈呀!这婆娘,力气不小!”他料想自己不是对手,打算逃回本阵,却又害怕被其他的头领们笑话。这时两人的马匹已经错开了距离。
王英转过头,再次打量近在咫尺的这员女将。只见她面如桃花,齿白唇红,哪怕是发怒时也让人觉得眉目含春,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要人命的女罗刹。刚才两马相错之时,他还闻到了她身上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儿。他暗道:“适才一定是我仓促出招,没有使出全力,被她占了便宜。如此美貌的女子,不抢回来做压寨夫人,岂不是可惜!”想着想着,他的口水不禁流了下来,完全忘了自己的性命差一点丢在她手里。
扈三娘也在打量着这个人身材矮胖满脸横肉的对手。他脸上的表情猥琐不堪,一对鼠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身子看。他的嘴张得大大的,仿佛要将她吞下去一般。她气得大骂道:“淫贼,受死!”举起刀再次往他脖子上砍去。
王英赶紧举枪来架她的刀,却没有架住。原来她的这一刀是虚的,王英正愣神时,只觉得手里一轻,他的长枪被她用刀给挑飞了。两人穿着盔甲的身体‘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王英被撞得晕头转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人扯住,他的身体离开了马鞍,被这个女人提了起来。
他的鼻子里又一次闻到了那女人身上的香味儿。他双手乱舞,想去抱住她的身体,却被她甩手一扔,‘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给我绑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有几个扈家庄的庄客跳了下马来,将他按倒在地上用绳子捆绑。
王英的亲信们见了,一窝蜂涌上来,想要将他抢回去。扈三娘大喝一声:“挡吾者死!”催马上前,挥动双刀向他们的人堆里砍去。一时间人仰马翻,血花四溅。那帮喽啰们这才明白,好看的罗刹也是罗刹。他们只好撇下王英,抱头逃回了本阵。
宋江刚才眼看着王英不是扈三娘的对手,正要传令将他叫回来,却不料他已经被对方生擒。另一位头领欧鹏不待宋江发话,舞动一杆铁枪,抢出阵去救王英。扈三娘见了,拍马过来拦住了他,两人战作一团。
这欧鹏的武艺比王英可要强多了,一条铁枪使得神出鬼没。扈三娘抖擞精神,双刀上下翻飞,直往他身上招呼。几十个回合下来,两人身上都着了兵器,幸亏被盔甲护住了,没有受重伤。欧鹏的头盔上被扈三娘砍了一刀,歪戴在头上,十分狼狈。他索性将头盔扔了,披头散发与扈三娘恶斗。扈三娘肩膀上的一块甲片被欧鹏的铁枪挑开了,连带着衣服也被撕下来一块,露出了里面洁白的肌肤。她顾不上这些,只是挥舞双刀,继续与这个难缠的对手周旋。
宋江见欧鹏与扈三娘一时间难分胜负,就令马麟趁机带人去将王英抢回来。扈三娘见了,撇下欧鹏,飞马过来挡住马麟厮杀。马麟也是使双刀的,两人正是对手。欧鹏心想,自己刚才在这个女子面前没有占到一点儿便宜,今后必被人耻笑。于是他起了杀心,挥舞铁枪拍马冲上去,和马麟一起围攻扈三娘。扈三娘知道这么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可是她面临两个强敌的夹攻,想走却太晚了。
这时祝家庄的后门忽然大开,从里面冲出来三百多个庄兵,领头的正是祝家庄的大公子祝龙。他原来在祝家庄前门指挥着庄兵们抵御梁山人马的进攻,庄客来报,道是扈家庄的扈三娘领兵前来支援,正在后门外与梁山泊的兵马苦战。祝龙担心扈三娘的安危,遂吩咐祝虎祝彪守住前门,他和教师栾廷玉一起来到后面察看。
他见扈三娘果然正在与强敌苦战,心里一疼,即令打开庄门,带来庄兵们冲出来接应她。栾廷玉原来定下来的计策是,尽量不与敌兵交战,等到傍晚时他们的锐气耗尽了,那时再冲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可是祝龙与扈三娘有了肌肤之亲,哪里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他来不及和栾廷玉商量就打开庄门冲了出去。栾廷玉一见,只好也披挂整齐,带着另外三百多庄兵出来助战。
林教头,前世姻缘?
祝家庄的生力军给扈三娘解了围,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一番恶战,她用尽了气力,现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她叫手下人将活捉的王英押到祝家庄里去了,她自己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祝家庄的队伍里面,一边歇息,一边观看战况。这时梁山那边也来了援军。祝龙和栾廷玉与他们打得十分激烈,一点儿也不亚于她刚才经历的那一场恶战,扈三娘看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突然间,战况发生了变化。栾廷玉大发神威,先是一飞锤将梁山泊的骁将欧鹏打下马去,趁着梁山人马慌乱之时,他又把另一个梁山泊头领秦明诱进陷马坑,将他活捉了。宋江慌了,急令邓飞带兵上前去救秦明。谁知邓飞刚追到半路上,就被绊马索绊倒,也被活捉了。梁山泊的兵马大乱,宋江身边只剩下了马麟一个头领。他知道今天的这一阵自己又输了,而且输得比第一阵还要惨得多。他叫马麟去接应各chu的散兵,准备往后撤。
扈三娘却看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她已经盯住梁山泊阵里的那个黑矮子很长时间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人就是梁山上坐第二把交椅的宋江,绰号及时雨。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孝义黑三郎。若是能将他活捉或者杀了,这场惨烈的大战马上就能结束!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她悄悄地跳上自己那匹已经歇息了一阵的青鬃马,加鞭往宋江站的地方驰去。
她心里虽然一直有一种大难来临的预感,可是眼前的好机会她却无法放过。要是她能凭一己之力结束这场争战,那就意味着,那个赵半仙说的全都是无稽之谈!她越想心里就越激动。
宋江只顾着收拢残兵败将,没有注意到飞马而来的扈三娘。直到她距离宋兵不到五十步时,他才发觉。“快!快,拦住她!”宋江对身边的二十多个亲兵大声喊道。那些亲兵们急忙拿起长枪大刀,向前迎敌,有的还拉开了弓箭。
可是已经晚了,扈三娘的青鬃马已经跃入了敌群。她抡起双刀,像砍瓜切菜一样,将宋江的亲兵们杀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她举目一看,见宋江已经跳上一匹马往一条小路上跑去。扈三娘熟悉这里的地形,知道那条路会通到一个树林里,正是她下手捉拿宋江的绝好去chu。于是她打马追了下去。
宋江听到后面的马蹄声,回头一看,见刚才那个女罗刹已经追近了,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叫道:“天亡我也!”这时突然从路边蹿过来一条黑大汉,挥舞着两把板斧,往路中间一堵,叫道:“兀那婆娘,休要伤了我大哥!”此人正是宋江的心腹,名叫李逵,绰号黑旋风。
扈三娘见李逵挡住了路,不愿与他纠缠,她手提缰绳两腿一夹,坐下的青鬃马长嘶一声,从李逵的头顶上跳了过去!青鬃马的马蹄踏在泥地上,溅起一阵灰土,恰好将李逵的眼睛给迷住了。李逵气得大叫道:“这婆娘可恶!”等他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看时,宋江和扈三娘的两匹马都已经跑远了。
宋江骑马跑到一片树林跟前,发现没有路了。再回头看时,那女将已经追近,离他不到五十步了。她是一个少见的绝美女人,只是此刻的她柳眉倒竖,脸上带着一股子杀气。她放开缰绳,用两腿控制着胯下的青鬃马,像腾云驾雾一般往他驰来。她手里的双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宋江闭上眼睛,安慰自己道:“罢了,死在这么一个美人手里,总比被朝廷抓去五马分尸要强吧!”
扈三娘眼看就要冲到宋江跟前了,忽然她心生警兆,双刀使出了师傅教她的绝技‘劈波斩浪’。‘当当’连着两声脆响,双刀的刀刃砸到了从旁边刺过来的一杆丈八蛇矛上。扈三娘出了一身冷汗,定睛一看,只见敌人是一个身披磨银连环甲,头戴嵌宝狮子盔,骑着一匹高大的霜花骏马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这人手里端着蛇矛,显得异常冷静,好像刚才险些要了扈三娘的命的那一击跟他毫无关系似的。他背后一字排开站着十几个梁山泊的士兵,他们也跟他一样,一声不吭。不过他们越是安静,他们身上透出来的杀气就越重。
扈三娘觉得这是个可怕的敌人,他的武艺似乎比她师傅种寒玉还要高一些。她不禁有些懊恼。眼看就要生擒匪首宋江了,却遇上了这么一个家伙。她握刀的手紧张得微微地发抖,现在她对自己能否逃脱性命都没有什么把握了。
宋江趁机躲到了这个人的身后,叫道:“林教头,快叫弟兄们一齐上,将这女子擒下!我们可以用她来交换被祝家庄抓去的头领。”原来林冲听到祝家庄后面喊声震天,他与花荣商议后,带兵赶来支援,却走岔了路。他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到这个树林里来了,正要返身回去,却撞见宋江被扈三娘追杀至此。
扈三娘心中暗恨:“想抓活的?我偏不让你得逞!”她舞动双刀抢先向他发起了进攻。“当当当”,她连着砍出了十几刀,都被林冲用蛇矛架住了。她用的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根本没有想到要防备对手的反攻。
林冲独自一人和她缠斗着,他手下的那些士兵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动。扈三娘早已用尽了力气,两条手臂又酸又麻,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时林冲挥动长矛对准扈三娘的头部横扫过来,她用双刀一挡,却挡了个空。长矛击打在扈三娘肩背部的甲胄上,‘啪’的一声响,她手里的双刀全被震飞了。扈三娘的身子一歪,吐出一口血,从马上栽了下来。林冲赶上来,伸手接住,抱在自己的怀里。
“把她绑了!”他把她放到地上,对周围的那些士兵们喝到。
宋江瞧见这一幕,激动得大叫道:“还是林冲兄弟厉害,真不愧为八十万禁军的教头啊!”扈三娘因受伤过重,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扈三娘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还是骑在自己的青鬃马上,行走在返回梁山泊大营的队伍里。她的双手被绑在背后,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骑马的梁山泊士兵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从马上栽下来。士兵们捆绑她时,已将她的盔甲剥去,连带着把她的衣服也脱了,因此她现在是赤裸着上身坐在马上。他们是用很粗的绳子来绑她的,绳子在她胸前绕了好几圈,将她两只饱满的奶子紧紧的勒住,很不舒服。
这么一个半裸的绝色女人,自然会女干引着众人的目光。走在她身边的士兵们不时会转头看她一眼,扈三娘羞得脸红耳赤,低下了头。就这么走了三四里路,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听见了一个士兵在小声说话:“林教头来了。”
林冲还是骑着那匹高大的霜花骏马,他身后跟着五个骑兵,他们替他抬着那杆的丈八蛇矛。他来到她身边后,伸手了勒住了她的马,两匹马都停了下来,他们互相对视着。林冲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扈三娘不得不承认,他有着一双善良的值得信任的眼睛。她内心忽然有了一阵冲动,觉得他像是一位失散已久的亲人。她的脸连带着脖子都红了起来,要不是她的双手还被绑着,她肯定会马上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去的。
林冲还是没有说话,他靠近了她一些。扈三娘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从挂在自己马上的一个包裹里取出来一件宽大的袍子,给她披在身上,帮她遮住了赤裸的上半身。
“多谢林教头。”她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他刚才给她扣前面的扣子时,手指头无意地碰到了她充血的乳头,让她浑身一颤。
“你是种家的什么人?”林冲开口问道。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话,奇怪的是,他的声音让她感到很亲切,也很熟悉。没有得到她的回答,林冲解释道:“你使的刀法跟种大帅的夫人的刀法很像。”
“我……我不知道……我师傅姓种,也许她是种家的人吧。”扈三娘记得,师傅种寒玉说过,她父亲是朝廷官员,但是她并没有说出他的姓名。
“宋江哥哥他一心忠于朝廷,我们不是一般的打家劫舍的强盗。”林冲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带着他的几个兵打马往前面赶去了。
扈三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她身上的袍子发出一股强烈的男人的气息,她想把袍子再裹紧一点儿,可是因为两手被绑着,无法做到。
她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和好几个男人发生了亲密的关系:温文儒雅的张叔夜,宽厚稳重的祝龙,当然,还有她的未婚夫祝彪。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个不善言辞的林教头却是最能女干引她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命中注定要和他在一起,他仿佛是自己已经等待了几辈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