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看得其他人满脸愕然,见过仪式简单的,还没见过仪式这么简单的,毕竟就算不诵祝笔墨真言,焚香却是必须的。
唯有焚香,才能让祷告随之上达天听,画符前仪式越繁琐越显得虔诚,符箓的威力也就越强。
一些本就准备看笑话的,见状立刻出言嘲讽起来。
“看这架势,不像故意的,倒像是根本不会。我就说,这什么九幽,根本是群乌合之众,上不得台面。”
“就是,不行就不行,还弄虚作假刷到第九,我要是他们,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等着看吧,他这画的肯定都是废纸。要是能用,我名字倒过来写!”
“……”
与此同时,宁鹫也收到张蕙发过来的两条链接。
张蕙:【大帝,这群人来者不善,分明是故意找麻烦的,不如直接把他们轰出去吧!】
她气愤填膺,显然早就看陆佟等人不顺眼了。
宁鹫看了眼魏冬,见他斗志昂扬,接着点开链接。
链接对应的是归灵论坛的两篇帖子,一篇在大肆宣扬陆氏家族与九幽斗法一事,描述得精彩绝伦,女干引了很多玄门中人的注意,底下还留了九幽的,不少人表示正往这边赶过来。
除此外,论坛还设了个赌局,一边是赌陆家赢的,一边是赌九幽赢的。
目前局势一边倒,所有人都投的陆家,显然没人认为九幽能赢。
更有人因为这毫无悬念的比试,而倍感无趣,道九幽是刷上第九的事人尽皆知,哪能跟凭真本事的陆家比。
宁鹫饶有兴趣看着贴子,视线轻飘飘扫过那几名陆家弟子。
其中好几人正低头捧着手机打字,显然这些故意挑事的帖子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宁鹫回复张蕙:【账上还有多少钱?都投给魏冬。】
张蕙不敢违抗,道了声好,但想想又觉得憋屈,道:【大帝,陆家卑鄙无耻,背地耍阴招,我们何必陪他们做戏?】
宁鹫看着魏冬,唇边泛起笑意:【魏冬高兴,就让他玩会吧。况且这事闹大,反正丢脸的也不会是我们。】
张蕙想想也是,魏哥揍鬼凶得很,想输也还挺难的。
很快,有人投了九幽赢的事,就引起了论坛集体轰动,尤其对方投的还不是一笔小钱。
大家有的嘲讽,有的劝告,以为这位道友是不知道情况,投错了,纷纷艾特他,只是并没有半点回应。
除此外,从论坛得知斗法地点的玄门中人,也抱着凑热闹的想法先后赶来九幽。
宁鹫远远就察觉到了,只是并未阻止,陆家想丢脸,他也只能成全。
魏冬并没太注意这些事,他此时正认真地画着符箓,速度很快,等他画好符箓,陆越才刚做完画符前的准备仪式。
符箓画完,接下来便是验证其威力的时候。
魏冬也没等陆越的意思,拿着符箓迈步走进了阵法之中。
凶神恶煞的邪祟嗅到人类的气息,立刻气势汹汹朝着魏冬猛扑过来。他们浑身被阴气覆盖,显然已经丧失神智,气势磅礴,看着是很吓人的。
魏冬取出符箓,将其挡在身前,念咒驱动。
阵法之外,众人屏气凝息,没人觉得魏冬刚刚随手画的符箓能真起作用,都是抱着看场好戏的念头。
但接下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魏冬祭出符箓后,符箓竟真的被驱动,发出金色的光,将近在咫尺的邪祟顷刻逼退,看魏冬的眼神也充满忌惮。
目睹到这幕的众人,一时都有些怀疑人生。
“怎么可能?我没看错吧?”
“他画的符箓怎么会有用?他既没焚香念咒,更没诵祝笔真言,这根本不可能啊!”
“……”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时,忽听见一道声音响起:“也未必不可能,有的人天赋极佳,生来颇有灵性,哪怕只是随手画的符箓,也能与神灵交感,起到驱邪除祟的作用。”
这话显然是在夸魏冬天赋好、灵性好,当即有陆家弟子不满:“胡说八道,他那分明是对神灵不敬……”
他说着话,转过头才发现先前说话的人是青云观的严掌门,还没说完的话一时噎在喉咙,憋得脸都红了。
别人说的确可能是胡说八道,但这位可是青云观的掌门,谁敢说他胡言乱语。
严掌门瞥了眼那陆家弟子,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暗道陆家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狂妄。
也是时候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而事实也证明,魏冬画的这些符箓,效果确实出奇的好。
有符箓护身,那些狰狞凶恶的邪祟根本不敢靠近,被魏冬一路围追堵打,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原本打着看好戏过来的人,看着这幕全程目瞪口呆,大概还没见过,有人能把邪祟逼得走投无路。
而且这么看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些邪祟其实还挺可怜的。
与魏冬这边应对轻松自如的局面相比,陆越那边就狼狈得多。
魏冬消灭了一大半的邪祟,陆越才艰难地画完符箓,顶着满头的汗踏进阵法之中。
除此外,他符箓的效果也远不及魏冬,只能将邪祟稍稍逼退半步,根本没办法使其心生畏惧,消灭起邪祟来,更是要耗费一大番功夫。
陆佟及陆家弟子看着这幕,脸色瞬间难看至极,不用特意去听,他们也知道周围人此刻定是议论纷纷,对陆家的实力充满质疑。
尤其为给九幽足够的教训,他们还特意将事情宣扬开来,现在所有玄门众人都盯着这场斗法,陆家若是输了,脸都丢尽了,之后在玄门更是难以立足。
陆佟沉着脸,也没想到这九幽竟是真有实力,可若真有实力,以前又怎会无人知晓,还要靠刷假数据上去。
此刻不只是他,所有人心头都有这么个疑惑,想不通也解释不通。
阵法之内,输赢显然已成定局,魏冬那边邪祟近乎被消除,而反观陆越,虽然占据上风,却对付得非常吃力,没个一时半刻,明显是结束不了的。
陆佟身为陆家家主,脸阴沉得都快能滴出水来。
他眼底充斥着寒意,忽然过头,跟周道长交换了个视线。无论如何,这场比试,他们陆家都绝不能输。
只是一个眼神,周道长立刻明白了。
他走到厅堂门口,往地上掷下枚小铃铛,铃铛是哑的,落地也没有任何声响,却在刹那之间,于厅堂之内重新构起道大结界,结界内与结界外俨然已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而结界之内唯有魏冬和陆佟二人。
这结界显然是之前早就设好的,只差这枚铃铛作为阵眼,将结界构建起来。
魏冬似乎什么都没意识到,见到陆佟有些惊讶:“陆先生怎么进来了?难不成是输不起,想耍赖吗?”
陆佟眼神冰冷,满是杀气,并没有说话,而是忽然划破指尖,驱动咒语,召唤出个面目狰狞的恶鬼。
那恶鬼受其指使,瞬间朝着魏冬扑来,跟之前的邪祟显然并非同个等级。
魏冬挑挑眉,丝毫不慌,边闪身避过,边若有所指道:“玄门早就禁止养鬼,陆先生身为陆家家主,带头作案,就不怕我出去乱说吗?”
陆佟狞笑道:“这结界内只有你跟我,别人既进不来,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要解决了你,谁还会知道这件事?”
“原来如此。”魏冬取出符箓往前拍去,将袭来的恶鬼逼退:“所以你是想让这恶鬼杀了我,这样神不知鬼不觉,陆家也赢了比试,是吗?”
陆佟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没说话,显然是承认了。
魏冬忽然又想到个问题:“但我很好奇,我若死了,你们要怎么对外交代?”
“这很好办。”陆佟瞥了眼那恶鬼,阴毒道:“我养的这只鬼,正好需要具肉身。”
“不错不错,果然好计谋。”魏冬若有所思点头,视线忽地转向旁边,道:“宁鹫,出来吧。”
于是,刚还信誓旦旦说谁也进不来的陆佟,就看到宁鹫从容走进结界内,顺便还挥手打碎了他豢养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