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在长尾巴,如人类长个子般疼痛,游了一会就趴在礁石上晒太阳,娇气地不肯动弹了。
那是他在离家出走之前,唯一一次看到人类,有艘船在不远chu驶过,差点要发现他的存在了。
以他的能力,他是逃不掉的。就在这个时候,哥哥哼唱着随意的小调,船上的水手立即迷迷糊糊地调转了航向,想去追寻这渺茫遥远的歌声。
“你的音域倒是挺宽的。”老师教导过后脸色缓和了些,“你先唱下第一段,我听听看。”
路采听话地唱完,再被要求唱了第二段、第三段……
然后在大家目瞪口呆的视线中,他唱完了一整首歌。歌曲难度不低,但他没有一个错音,也没有任何卡顿。
老师匪夷所思道:“你真的不是科班生?”
这次是其他学生纷纷忍不住答话:“他不仅不是科班生,而且没念过书,音乐课都没上过!”
老师听到过别人喊路采文盲,但“文盲”这声称呼,好多人都担当得起。
没想到路采是货真价实的,他沉声道:“你父母怎么想的?不让你读书,他们能给你的未来负责么?!”
殊不知在父母的负责下,路采保底是个王子,要是兄长就此一去不回,那还能在海里成为国王。
在下课后,老师转头就把路采的情况告诉了董哥,表示自己本来误会了,还以为董哥是看脸签下的路采。
董哥一头雾水,纳闷着,自己确实是看脸签下的路采啊?
拍摄出道宣传照的当天,董哥和罗南洲一起从剧组回到公司,并且联系了常常合作的造型团队。
公司针对市场需求做过一系列的形象构思,只是突然被艺人跳槽,以至于耽搁下来。
如今再次启用,路采驾驭得轻轻松松,效果比之前的那人更好。
化妆师惊讶:“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明星了,之前居然没被别人拍过照片传到网上去?啧,要是传到网上肯定能火!”
摄影师点了点头,简洁点评道:“娱乐圈颜值天花板。”
路采对自己长相没有清楚的认知,被夸得有些尴尬,不太自在地沉默着。
在他看来,自己和人类没区别,或者说大家都差不多:一个鼻子一双眼睛再是一张嘴巴。
顶多是萧远叙要稍微惹眼些。他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忍不住在心里补充了句。
他这么想着,问:“董哥,你见过萧总了吗?”
董哥道:“没啊,他是我想见就能见的?你找他有什么要紧事?”
路采不吭声了,继续安安静静地当美人花瓶。
旁边的罗南洲在吃薯片,说:“我听夏泽说起过,老板忙着人生大事呢,他妈妈回来了,给他安排了相亲。”
“相亲是什么?”路采忍不住好奇。
“两个同样想结婚却找不到对象的人,在安排之下一起约会,这个叫做相亲。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就会有老板娘了!”
路采最近总被别人调侃老板娘,怎么解释都没有,以至于此刻听到这三个字就打颤,慌乱地看向了别chu。
棚内还有另外几个准备今天拍摄的人,坐他后面的练习生就是其中之一,此刻正被化妆师修眉毛涂粉底。
他们离得很近,对方显然听到了这场谈话,表情笑嘻嘻的。
“笑什么啊?”路采问。
练习生开心地哼着歌:“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某人面临失业危机了。”
说完,他朝路采做了个口型——你这位老板娘刚上岗就要被换啦?
作者有话要说:
路采:口型太复杂我看不懂:)
第9章
镜头里的主角穿着海军领衬衫,深色竖纹夹克外套衬出利落的身体线条,腰间环着一圈搭扣腰带,中和了身上的青涩。
气质虽不够成熟,但也和稚嫩不搭边,洋溢着介于两者之间的少年气。
他在摄影师的指导下露出了俏皮的神色,笑起来时有浅浅的梨涡。
教人忍不住想要戳戳看,触感一定很好。
路采是第一次上镜,工作人员担心他举止僵柔,时不时搭几句话,好让他放松点。
“情人节就要开始做正式的出道宣传?为了收拾上一个人的烂摊子,培训的时间很紧啊。”
“到时候是上选秀还是跑电台?我越看越觉得你更适合当演员,对不对啊南洲?”
罗南洲道:“对,脸是老天爷赏饭吃,演技等我哪天测一测。”
董哥道:“当个演员赶剧组多辛苦?再说了,声乐老师都说小路唱歌好听,别浪费了这把嗓子。”
罗南洲不服,头问:“小路,你喜欢演戏吗?可好玩了!”
路采还心心念念着之前看过的晚会,道:“我想走红毯。”
能走红毯说明人气不低,罗南洲总结:“得了,这人单纯想感受一把火的滋味。”
他们以为路采要适应一会,才能习惯面对镜头。实际上,路采发挥得非常自然,扮酷的时候挺能唬住人。
可谓是游刃有余,天生要活在闪光灯下一般,引得在旁边拍摄的人时不时瞄他几眼。
结束拍摄后,家境阔绰的练习生请客喝奶茶,给路采也带了一杯。
路采有点记仇,膈应着那人总招惹自己:“我不渴,你给别人好了。”
练习生道:“之前说你是老板娘,你要生气,现在说你不是老板娘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横竖说什么都不对啊?”
路采道:“你能正常喊我名字吗?为什么不给别人取绰号,偏偏盯着我?”
练习生估计是苦日子熬到头,能如愿当偶像了,所以今天心情不错,好言好语地喊了路采的名字。
他接着道:“我从不欠别人的,你请我喝汽水,这次我请回来。”
路采见他突然好心,怀疑道:“你不会下毒吧?”
练习生正给那杯奶茶插女干管,听到这揣测后确实想下毒了。
路采无视了他的臭脸,接过奶茶嗦了几口,再讶异地“哇”了声,夸着说好喝。
练习生道:“也就你爰喝这么甜的东西。”
路采不服气,反驳:“他们都不要喝,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练习生扑哧笑出了声,饶有兴致地瞧着他这不解风情的模样,道:“你说的是人话么?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路采确实不懂,把这话理解成对方讽刺自己不是人了。
之后生怕身份暴露,他愈发仔细地观察人类。
此时此刻,人类们正有所意图地进行社交活动。
眼前最大的腕毫无疑问是罗南洲,身边围着不少练习生在套近乎。
罗南洲前些天去某个剧组友情出演?,现在虽然杀青了,但精神没恢复过来。他高冷地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订了午餐的座位。
在荒郊野岭吃了几天的盒饭,他早就按耐不住要补偿自己的胃,从公司出来后便直奔常去的西餐厅,并且捎上了路采。
他待路采如此亲近,路采问:“为什么约的是我呢?”
“看你吃饭能开胃。”罗南洲道。
路采:“……”
罗南洲说的是真心话,路采坐在对面,一是见到的赏心悦目,二是听到的清亮悦耳。
最重要的是,吃的无论是烤肉、日料,还是街边的大排档,路采都会雀跃欣喜地表示期待。
那模样,谁见谁喜欢,更想投喂他了。
招摇的跑车停在瑞南饭店门口,整块地方占地很大,除了最有名的瑞南饭店外,旁边零散开着四五家消费昂贵的餐厅。
服务生从庭院门口将他们迎进去,本来路采东张西望想要坐到靠走廊的位置,却瞥见窗户那边有道熟悉的身影。
倒不是路采对萧远叙有多么熟悉,而是萧远叙太惹眼。
明明客人们都穿得光鲜亮丽,他在其中并不高调,可是望过去最女干引视线的人就是自己老板。
旁边的罗南洲显然也注意到了萧远叙,却没第一时间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