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等等!!!”
眼看他真的要扣动扳机,侍卫吓得瞪大了眼睛,求生本能让他开口:“我说,我都说!!!”
“哟。”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一样,江肆挑了挑眉:“想跟我谈条件?”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恶魔的引诱。
那个侍卫已经完全被吓得懵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颤抖着嘴唇不断重复:“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软得就像是一根面条。
“可惜了,”江肆冷笑了一声,“你还不够资格。”
眼前一黑,小猫咪的眼睛被一双带着手套的手捂了个严实。
“砰!”
虽然如此他还是被巨响吓了一跳,一小团蜷缩着瑟瑟发抖。
江肆看都懒得多看那侍卫一眼,只随口说了句:“收拾干净。”
剩下的侍卫连忙赶过来:“是,陛下!”
他们的行动干脆利落,没过几分钟江肆就收回了挡住小猫咪眼睛的手,地面上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无论如何小猫咪也不可能毫无触动,他的山竹爪爪使劲抱着江肆,软软地“喵”了一声。
江肆顿了一下,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软:“害怕了?”
小猫咪仰起头,湛蓝色的眼睛里染上了几分水汽,神情看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江肆环抱着他的手不自觉动了动。
“别……”
安慰的话有些僵柔地在嗓子里滚了几圈,江肆就忽然感觉身体被一推,白茸茸的团子从他怀里窜了出去。
江肆眉心微微蹙起。
他想离开?
猜出方才那只怪鸟来自元老院并不难,毕竟他们经常搞这种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不过现在那群老家伙显然是把目标放在了小家伙身上,这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如果小家伙真的要离开……不可否认,江肆会有些失望,也绝对不会同意。
他看到过自己的灵体,而且身份尚且存疑,光这两点就足够让他这辈子都无法自由了。
他将始终以帝国的最高利益为重。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个念头,江肆眯起眼睛,目光跟随者小毛团的步伐。
但是言冬只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他粉色的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一地残花,小爪爪扒拉了两下,从一片狼藉的玫瑰废墟当中,小心翼翼地叼起了一朵最艳丽的衔在口中。
我只有这个了。
叼着花的小猫咪几步上前来,山竹爪爪扒拉了一下江肆的裤脚,有些着急的小模样。
江肆不明所以地蹲下身来,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摊开:“嗯?”
言冬把花朵放在了江肆的手心里,奶奶地“喵”了一声。
你可不能嫌弃我。
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江肆就被小猫咪用脸蹭了蹭手背,他的手指不自觉虚虚地握住,将花枝完全笼罩在了手心里。
软软的触感透过丝质布料渗入皮肤当中,他面上不懂声色,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轰然垮塌。
“喵呜。”
小猫咪仰起头跟江肆对视,毛茸茸的尾巴扫了扫,模样乖巧极了。
江肆愣了一下,一个模糊的场景忽然在大脑中一闪而过,竟然跟眼前重叠在了一起,少年精致的面容忽然闪烁着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好像也曾送过自己这样一朵花。
玫瑰仿佛烧成了火又化成灰烬,灼得江肆的手心滚烫,一个念头渐渐清晰了起来,却让他罕见地懦弱,不敢触碰。
有没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
是他回来了呢?
……
言冬本以为自己不害怕,但是真到了晚上需要一只喵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失眠。
大概是被白天的场景刺激到了,他眼前影影绰绰地闪过了许多画面,但是他竟然一点都捕捉不到。
翻来覆去了许久,恐惧的情绪渐渐将他淹没,头也开始疼痛起来。
“喵呜……”
言冬往被窝的更深chu钻了钻,又卷成一团,把眼睛埋进了山竹爪爪里。
一闭上眼睛,那只死不瞑目的飞鸟就出现在了他眼前,黑夜当中,小猫咪缩成一团不停地发着抖。
忽然,窗外刮起一阵风,叶片摩擦在一起,声音就仿佛什么人在絮絮地低语。
“喵!!”
妈耶!!!救命!!!
就像是被重锤击打,言冬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泛起了闷闷的疼痛,小猫咪又怕又疼,委屈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结果就在这时,一股浅淡的气息忽然钻进了言冬的鼻子里,奇迹般地,他感觉怦怦跳的心脏忽然安定了许多。
小猫咪悄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叼起旁边午睡时候盖的小被子,循着味道一出溜就钻出了门。
走廊里,他的步伐又轻又快,在地毯上盖下了一个又一个小爪爪印。
言冬左右环顾了一圈,又抽了抽粉红色的小鼻子。
那气息并不浓郁,清寒如同松柏——应该是从江肆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犹豫了一小下,言冬的山竹爪爪开始细细地挠门,企图女干引里面人的注意。
江肆本来正坐在床上chu理公务,听到异样的声音后他顿了一下,眼睛看向了床头上的红色玫瑰花。
把花随手扔进了柜子里面,江肆这才下床开门,冷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倦意:“怎么了?”
看到江肆,言冬瞬间深女干了一口气。
那味道确实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凑得越近,疼痛感就越发微弱。
小家伙嘴里还叼着毛巾,委委屈屈地用脑袋瓜蹭了蹭江肆的裤脚,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地竖起:“喵呜——”
你的暖床喵自己把自己打包快递来了,要不要!
他也不好意思登堂入室,只仰头看着江肆,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
江肆的眉心微微蹙起,他看了一眼表,声音中不辨情绪:“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不是用来调皮的时间。”
“喵呜。”
看江肆不理解他的意思,言冬干脆不隐晦了。
他把小毛巾放到一边后甜甜腻腻地叫了声,直接一翻身露出白茸茸的小肚皮,大尾巴一甩一甩,满脸不矜持地写满了“大爷,快来摸我呀”。
不守猫德。
江肆垂在身侧的手指隐秘地搓了搓,看起来像是在忍耐着某种冲动。
“不想单独睡觉?”
他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喵喵喵!”
看到有戏,小渣猫瞬间翻身站起来,伏低了身体就想往里头进,爪爪都已经探出去了,结果他听到江肆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不行。”
???
他瞬间愣住,满眼都写着不敢相信。
不是,你竟然第二次拒绝了一只可爰的小猫咪?这合理吗?
言冬几乎气成河豚,看江肆要关门,他一伸爪爪就抱住了他的腿,一副我就是要赖皮到底的小模样。
身体一轻,言冬被江肆从裤腿上撕下来抱在怀里,小猫咪只比巴掌大一点点,软软的一小只,湛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明亮。
“我送你回去。”
江肆的唇角崩成了一条线,还是不肯妥协。
卧室里藏了太多机密,虽然他的底线已经一降再降,但还是不可能允许这没有洗清嫌疑的小家伙跟自己睡在一起。
小猫咪抿起耳朵,贴在江肆的胳膊上变成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猫饼饼,但还是不能阻止江肆的动作。
眼看着真的要回去了,小猫咪气得直接衔住了江肆的手指。
江肆:……
小家伙的奶牙都没有长齐,而且并没有使劲,所以叼住手指也是撒娇的意思居多,带着倒刺的舌头刮在指腹上,痒意一路传进了心底。
“听话。”
他的声音微微沉了些,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