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衡停下动作,想了想,偏过脸看向萧起,问:“我是那个值得你向前看的人吗?”
萧起看了眼昼衡,笑得有些烂漫,说:“是。”
后来的事,萧起就彻底记忆错乱了,不过还是能记得某些感受以及断断续续的片段。
比如他快被昼衡震散架了。
昼衡明明是那么斯文和温柔的一个人,却好像把全部的蛮力都用在了他身上。男人一抬手撑住床头横杆,木屑就被攥烂。
萧起也记得自己哑着嗓子求饶,声音里都是自己无从想象的风情。
“男神……你慢点……”
昼衡却不为所动,节奏凶悍到令他心悸。
直到天色微明,萧起才得以喘口气,不过那时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半途中,萧起觉得自己似乎醒过,他看到光线昏蒙的房间里,昼衡已经穿戴整齐,西装笔挺,正捡起床头柜上一块手表,单手戴在腕上。
昼衡也注意到他,转过脸看向他,还是那张笑意温柔的绝色脸庞。
昼衡伏下身,说:“我今天去趟东京,可能晚点回来,你好好休息。”
萧起依旧chu于半梦半醒间,缩在被子里,无意识地点头。
“九周年快乐。”
昼衡在他额上印了个吻。
隐隐绰绰间,萧起看到房门被关上,终于支撑不住,再次陷入黑甜的梦乡。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萧起猛地从床上坐起,疼得龇了下牙,却满眼里都是惊惶。
我日!我干了什么?男神干了什么!我们干了什么!
记忆和意识悉数回笼,扫了眼满床的狼藉,萧起抱起脑袋默默崩溃。
假装自己是朵没有感情的蘑菇,逃避了有五分钟之久。
萧起果断捞起一旁手机,拨了个电话……
今天早上,头疼欲裂的不仅只有萧起,还有喝断片的塔塔。
塔塔一脸菜色,喝着红枣泡枸杞追综艺,突然萧起一个电话打进来。
“歪?师叔。”
“什么时候走?”
“啊?”塔塔歪了下嘴。
“问你们什么时候走?不是要去外地探鬼屋。”
“对啊,哦,那个,准备十二月底来着。”
“走走走,现在就走。”萧起那边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连声催促。
塔塔再次“啊?”了一声,不明所以:“现在?师叔你不是不去吗?”
萧起支支吾吾:“改主意了,你赶紧买票。”
塔塔打开手边电脑,上铁路官网查了查,说:“歪?师叔,那地方偏,从沧市去那儿的火车就两个班次,一个是今早五点有一班,一个是今晚24点有一班,要不然我们还是等明天吧?”
“不用,就今晚。”
“……”塔塔扫了眼屏幕,说:“师叔,不用这么急吧,再说今晚那班没座位了。”
萧起那边已经在哐哐当当往行李箱里扔衣服了,说:“买站票吧,买站票走。”
塔塔:“……”
作者有话要说:事后,塔塔对昼衡解释:总裁,你家娇妻是连夜跑的,买的火车站票。
第50章躲得了初一
夜里一点,绿皮火车上。
萧起蹲在下客区的车门旁,背靠壁,仰着面,透过门上开出的一方不干不净的玻璃,望向乌黑夜空中随着火车奔跑的月亮。
男人指间夹着一根烟,发丝凌乱,身体随着“哐当哐当”的火车声响轻轻摇晃,在只开着昏黄夜灯的车厢内,一个人蹲在那儿,怎么看怎么颓丧和落魄。
好似一只丧家犬。
塔塔打着哈欠从柔纸板上坐起身,敲打哪儿哪儿都疼的后背,隔着一条走道朝对面的萧起虚弱道:“师叔,你不困呐?好歹找地方坐一下行吗?”
“你睡吧。”
萧起不为所动,女干了口烟。
他们四人,在萧起的强烈要求下,当真在当天凌晨踏上了前往海北市的火车。
站票。
条件要多艰苦有多艰苦。别说卧铺了,柔座都没有,他们就在过道里铺开一张柔纸板,大大小小的行李堆在门口,塔塔、潘彼得和西蒙则蜷着腿、拉拢着羽绒服外套,互相挨作一团挤在上面。
环境恶劣,塔塔睡不踏实,动不动就醒一下。
潘彼得和西蒙倒是没心没肺,互相靠着,睡得雷打不动。尤其是潘彼得,仰着脑袋,嘴微张,睡得跟个小猪崽似的。
塔塔摇了摇头,艰难起身,抬抬胳膊转转脖子,松一松发紧的骨头。
她走到对面下客区,斜倚着墙壁,抬眼朝外看了眼,就见外面群山的影子在夜里起起伏伏,火车越开越偏,那轮冷月也就显得不够漂亮。
塔塔清醒了不少,揣着手,不正经地问:“喂,昨天吃饭的时候还说不来,今天怎么上赶着要来?舍得你家衡妹一个人过元旦了?”
不知被哪几个字眼戳中,塔塔说完,萧起抖了一下,配着阳气不足的苍白面色,有点惊恐的模样。
“师叔?”塔塔怀疑地看着他。
她映象里,萧起天不怕地不怕,鬼神不忌,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显出害怕的意思。
萧起半根烟抽完,说:“别问了。”
塔塔看出端倪,不但不走,还蹲了下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认认真真探究道:“嘿!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回去后发生了什么?跟昼少爷吵架了?”
萧起从口袋里掏出一百:“闲着没事就去餐车那儿买点花生啤酒八宝粥。”
塔塔收下钱,卷了卷,塞进随身斜挎的布包里,再次揣起手,兴致盎然:“嘿!我还听西蒙说,昨晚看到昼少爷在车里亲你了,所以有没有这回事儿?是西蒙醉了?还是你们醉了?”
“!!!”萧起头看向塔塔,震惊得烟都掉了。
“嘿!师叔,说句话。”
“西……西蒙醉了。”
“你脸红啥呢?还没缓过酒劲来呢?我怎么觉得你心虚呢?”
塔塔一连三问,越说眼睛越亮,不断靠近,萧起几乎要被她逼进墙旮旯里了。
“不是……”
“嘶——师叔,我突然想到,你这么急着要走,是不是在躲谁啊?”
“你……”
“我猜猜,嗯——昼少爷?”
萧起说:“……”
塔塔脖子向前伸,压着声:“我靠!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回事吧?你们真亲了?回去后是不是还酒后……”
“随你怎么想吧,Idon’tcare……”
不等塔塔说完,萧起抱着膝,脸埋进手臂间,彻底自闭了。
后来任塔塔说什么都不开口。
萧起蹲在地上埋着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叛逆的大男孩。
塔塔又是满足又是惋惜地站起身,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说:“行吧,你自己的事,心里清楚就好,不过师叔,你别不是把人家睡过就跑路了,这可太渣了。”
萧起自闭的身形明显僵了一下。
塔塔哼着小曲儿,朝着餐车方向去了。“天空是蔚蓝色,窗外有千纸鹤~~~”
好半天,萧起才从臂弯间偏过脸,脸上早已红透,就差冒热气了,一向如寒星般沉静的眼眸此时也湿漉漉的。
萧起到现在都不敢确定,昨晚到底是他睡了昼衡,还是昼衡睡了他,毕竟他当时醉得意识不清,对于两人是怎么滚到床单上的,毫无印象。
会不会是他强迫昼衡……
不过为什么他会强迫昼衡上他啊?
男神再有魅力,他再馋,也不至于屈身人下。
一想到这,萧起双手插入发丝,抓紧又松开,张开嘴无声地发出大叫。
过了会儿,自顾自发泄完,萧起扭了把脸,掏出手机查看。
倒是有几条未读信息,不过没有一条来自昼衡。
萧起本来还很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冷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