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得默不作声的离开。
林缚试着连接储物器,根本用不出任何精神力。
眼前阵阵发黑。
系统通知:【共计救下47人,能量获取中,宿主精神力严重枯竭,是否立刻接受优化?】
林缚:“接受。”
他回答完,阖上眼,陷入昏厥。
仗着分界线后的绝对安全,他们就地休息,有人闭上眼躺下睡觉。
林缚靠在墙边。
严延先是看米尔顿一眼,确认她没有受新伤,随后看向林缚。
发现他闭着眼,皱眉有些不安。
郁博斯绕过人群在林缚边上靠墙,嚷嚷道:“我睡会儿,睡醒了再想吃饭的事。”
严延暂时放下心,林缚的呼女干有些急促,可影响不大。
他决定等到几个小时后他休息好再问。
*
前线虫乱短暂结束。
战役十分诡异,像是虫族虚晃一枪,女干引了大批人类火力,闹得浩浩荡荡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它们迅速后退,毫不恋战。
为防止意外,各大前线驻扎的军团将领在前线留守两月观察情况。
最终还是毫无风声。
程玖算算时间,距离荒星赛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月,最多月余,比赛就将结束。
按照荒星赛传统,最后一月会投放军方特质微型录像器,实时直播他们在荒星上的最终战。
热度比起五大军校校庆赛只高不低,不少星际网民能蹲点守整整一个月的直播。
程玖以往是不感兴趣的。
他没读过军校,自然没参加过荒星赛,上战场后更是觉得小孩子过家家,毫无意思。
这次却兴趣盎然。
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小孩儿在里面的表现。
啧啧,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虫族,不知道有没有被吓哭。
荆存发现连着几天,自己上司的心情都很不错。
还坐在自己的机甲玄湛头顶,盘着腿很悠闲的看极光。
他看一眼,默默收回视线,去做自己的工作。
帝都星时间零时整,极光最美的时候,程玖打开光脑登入官网,随手把所有的频道订阅。
等了半晌,发现还是预告通知,没有出现直播画面。
他敏锐的察觉不对,目光倏然变冷,跳下机甲头顶叫荆存。
“将这届荒星赛的资料给我。”
荆存为难道:“少将,我们这里暂时拿不到,之前您找我要过的,得去帝都星从议会直接获取。”
程玖二话不说转身离开。
*
地底没有光,难以察觉时间过去多久。
光脑上的时间因为信号断开,依据性还不如计时表来得准。
架空桥边坐着蓬头垢面的一堆人。
连米尔顿这样注意形象的人,都已经放弃挣扎。
没有洗澡,没有换衣服,甚至连喝水都没有,全靠虫族肉汲取能量,身上还占满了虫族血液。
不过与形象截然不同的是他们的精神面貌。
每个人的眼睛能轻易的看出其中的斗志,厮杀能磨练人的战力,地底的孤寂与压抑能锻炼他们的心性。
米尔顿躺在地上,仰头望着仅剩下的五座架空桥,抛却优雅,爆粗:“终于能踏马的见光了。”
严延无奈低笑。
林缚也很高兴。
五座架空桥代表着五层,要冲出去顶多两天,未避免意外,可以给最后一天留够充足精力,用三天。
与起初冲过一层都损失惨重,需要好几天修养生息不同,现在他们过架空桥的速度极快,鲜少出现意外,休息一觉后,醒来便能继续冲下一座。
林缚喃喃:“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米尔顿毫不犹豫道:“无论外面情况怎么样,这次你救了我们这里每个人一条命。出去后阿尔忒弥斯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回帮忙。”
林缚扬起笑容:“谢谢。”
米尔顿嫌弃的转头:“别笑,丑死了,就看见两排白灿灿的牙,出去把你脸洗干净了再冲我笑。”
林缚颔首:“可以,笑一次一万星币。”
米尔顿:“???”
米尔顿:“你怎么不去抢啊!星盗吗你是?”
林缚:“我姑姑是星盗。”
米尔顿:“……你姑姑谁?”
林缚:“乌兹塔蒙首领,林思真。”
米尔顿:“……”
她抓起鞭子:“休息好了吗?休息好就走,别磨磨蹭蹭的,这鬼地方再也不想多待。”
林缚:“你在转移话题。”
米尔顿:“……”
*
修整后他们继续朝上冲,与预计的一样,冲到顶层用了两天时间,还有余力。
让他们意外的是,顶层的架空桥上有样东西,差点坑了他们一场。
米尔顿翻手绞死扑上来试图冲过界限的虫族,捡起地上的能源核。
上面还打着议会的标识,毫无疑问是放进来的是个目标之一。
她抽着嘴角:“别告诉我这地方是议会造的。”
林缚摇头:“不是,这种粗糙工程,显然是虫族的。大概是被哪只虫族带进了这里。”
米尔顿随手给了林缚:“你拿着吧。”
林缚知道她的意思,这是打算给出一个胜利的名额。
他没有推脱,收进储物器。
开始修整,准备最后一关,冲出不见天日的地底世界。
第35章
从边境线迁跃选择最近路线,抵达帝都星也需要一个星期出头。
程玖从港口下星舰的时候,港口管理长连滚带爬的冲下悬浮车,对他赔笑:“程少将您怎么突然回帝都星?”
程玖面上没有过往吊儿郎当的情绪,冷笑垂眸问他:“什么时候我回来还需要想你汇报?”
管理长忙不迭解释:“不是,属下并无这意思,只是您回来的太突然,过于惊讶这才……”
他拦在程玖面前,挡着路跟只苍蝇一样惹人烦躁。
程玖眉间的褶皱渐深。
身后的荆存拨开管理长,面无表情道:“请您不要耽误少将行程,多谢。”
话落,大步离开。
程玖回来没有带士兵,只有随身的亲卫队与荆存,第九军团的战力均留在前线以防意外。
到达帝都星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议会,而是先去了程家。
程家的合约可以说履行的非常差劲。
程玖很久没有生过这样的气了,这种情绪只会影响他的判断,有弊无利。
可现在有团火烧在心底,不知道从何chu气的,越烧越大,理智做再多努力都扑不灭,甚至有几分火上加油的意味。
议会会动手应该是他早便有所预料的事。
程家也仅是他随口应下来,对他无足轻重的一个小条件。他们当然不会给林缚多少支持,他早该知道不是吗?
答应程应的条件,只是为了以后,做出的一点小让步。
但胸腔里翻滚的怒火让他一时间极其不愿再给程家这点让步。
这浓烈的情绪源头是什么呢?
温热的夜风自打开的车窗灌入,吹着他的脸庞,没有缓解他丁点燥热,而是让他愈发烦躁。
情绪的源头是那个小孩子。
他该清楚的。
程玖握着悬浮车方向盘的手握紧,青筋浮动出狰狞的弧度。
他的感情早在与众不同的初见里就埋下萌芽,再见时那一眼中扎了根。
之后无数次的见面中蓬勃生长,茂盛如树。
*
林缚握着手中的刀,三面环绕着密密匝匝的虫子,挥刀劈下时血液溅起,随后会响起大片液体落地的声音。
他身后的人也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神情麻木,机械般斩杀虫族。
即便被血液溅到脸上,也没有人会伸手擦拭。
他们已经在铺天盖地的虫潮中行走了两天。
着跟他们一开始预料的不一样。
体力的透支让肢体行动迟缓,长期面对虫族的精神攻击,连精神体也伤痕累累,拖着疲惫的身体与虫族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