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先生说的不无道理,他穿越而来是解决问题的,现在看来他解决的还不错,那他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我回去?”言楚沉声问出来。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心里莫名跳了一跳,有些遗憾,他还没见到十五岁的谢朝长什么样子,甚至也没跟对方好好话别……
虽然他在这里能随意上网,能搜到不少关于谢朝的消息,但他身份特殊,是皇族,又是绝顶的全能天才,这种人自然有上面护着,为免被恶人惦记上,网上凡是他的照片都是打了码的,还是从头到脚打码,连个头发丝也没露出来,只能看个模糊人形。
所以言楚还真不知道现在的谢朝长什么样。
他见过成年版的谢朝,见过幼年版的谢朝,唯独没见过少年版的,不知道现在的他长相是偏青涩一些,还是偏成年一些。
“再等一个月吧。等他的大劫过了再说。如果他那大劫平安度过,没留下心结,你再回去也不迟。毕竟你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也只有这一次机会……”
言楚点头:“好!”
明明没有身体,只是精神体状态,他却感觉到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他看了看周围,苍松翠竹,鸟语花香,这个地方很世外桃源,但住久了也还会感觉到寂寞,尤其是他在这里已经住了四年……
“你要不要搬个家?”言楚问。
镜子先生纳闷:“为什么要搬家?”
“你不怕他会找来?”
镜子先生一僵,随即摇头:“放心,他找不到这里来的。我在雄狮决斗场那里留下的信息并不多,只有你我的名字,没留。而我的名字还不是常用名,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那名字的皮下是我。他自然就更不知道,找不到这里来。”
“你不是说必须留真名的?要不然录入不进去?”言楚纳闷。
“我留的是真名啊,但是我三岁以前的名。只要是真实的,系统就不会拒绝的。哈哈哈,我早就想到这一点,所以早有这个准备,怎么样?我机智吧?”
言楚一挑大拇指:“机智!你果然是老狐狸。”
镜子先生一翻眼睛,弹了弹自己的衣角,摆出个风流肆意的姿态:“什么老狐狸?我现在才二十五岁好不?还正青春年少……”
言楚懒得和他打这种口舌官司,也就不再说话。
镜子先生打了个哈欠:“你累不累?我可要累挺了,现在浑身的骨头都还在头疼。我先去歇歇。你也去歇歇吧。”看言楚飘在那里不动,他还催一句:“还不放心?不用多想啦,他找不过来的,我和你说,他如果能找过来我把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话刚说到这里,半空里就传来一声冷笑:“很好,现在你就把脑袋割下来给他当球踢吧!”
言楚直接一僵,镜子先生更是一个趔趄,两个人一起抬头向半空中看去,然后看到半空中悬着一个人。
一身灰黑色军装,眉目俊秀深邃,个子很高,得有一米八三,身上戴着隐形飞行器,稳稳地悬停在那里,冰凉的目光漫漫扫过来,和言楚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凉凉地问:“是不是挺意外的?”
这是谢朝!
和成年时模样几乎没多大区别的谢朝,只是个头还没长足,逆天的容貌却已经和成年的他高度重合,只不过显得更年轻些,
他悬在那里,俊脸上带着笑,仿佛是在和下面的人友好聊天,但身上磅礴的威压并没怎么收敛。
言楚尚没什么,镜子先生被那气势压得险些跪了,连个囫囵话也说不利索:“你……你怎么……我……我……”
第89章第三界面22
谢朝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唇角牵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没想到先知大人居然是位机甲高手,先知大人很会隐藏啊。”
镜子先生干笑:“那个……高手说不上,就是玩票……玩票性质。”
“玩票都能玩的这么好,如果让先生专心学这个,岂不是可以做个上将了?”谢朝声音依旧不咸不淡。
镜子先生笑的愈发干:“您过奖,过奖……”
谢朝干脆落了地,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言楚本来正在那里飘坐着,差点被他坐在身上,忙飘着闪开,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来。目光复杂地看了谢朝一眼,对方明明是能看到他的,怎么还像看不到似的向他身上坐?
谢朝并没看他,坐下后,还向镜子先生招了一下手:“镜先生请坐。”
镜子先生黑线,这明明是他家,怎么对方倒像主人似的?
更何况他这个山居就只有两张椅子,一张闲椅子也没有,现在两张椅子上都坐了人,他要坐哪里?
他四下里逡巡了一下,看到院角chu有个树墩,就搬过来坐下了。
在此过程中他也迅速整理了被撞破慌乱的心情,力求淡定地说了一句:“山居简陋,有所怠慢之chu还请见谅。”
谢朝挑了挑眉:“不请我喝杯茶?”
镜子先生扭了扭额角,再次赔笑:“当……当然。”站起来想进屋去拿茶具,却又不放心言楚,忍不住回头望了言楚一眼。
谢朝视线终于转到言楚身上,微笑:“放心,他就是一缕精神体而已,还怕我把他吃了不成?”
镜子先生强笑:“梵上尉说笑了。”只得自己进屋去拿东西。
谢朝在后面加了一句:“我知道镜先生最喜欢喝金骏眉,平时在我那里喝茶时总嫌弃茶叶不地道,想必镜先生现在家里所藏是极品茶了,我正好喝一杯解解乏。”
镜子先生再干笑一声:“梵上尉说笑了。”终于进屋了。
言楚坐在那里,整个人其实有些懵,这两个人的对话信息量很大,他得理一理,所以他飘在那里冷着俊脸思索。
“这几年你一直住这里?”谢朝忽然问了一句。
言楚抬头,正和他视线对上:“啊?嗯,是。”
“离开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呢?”谢朝微抿了唇看着他。
言楚有些心塞,眼前这位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毛头,但风度气质已经和成年谢朝没多少区别,尤其是笑的时候,简直是无缝贴合。害得他总看花眼……
他一时有些出神,就没回答谢朝的问话。
看在谢朝眼里那就是他冷淡懒得回答,谢朝放在桌上的手指轻握了一握,再问:“这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他是带着笑问的,但笑意一直只是挂在唇角,并没蔓延到眼睛里。
言楚看了他一眼,总算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答:“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他那时候一直以为谢朝压根看不到自己,听不到自己。那自己要离开确实没打招呼的必要,再说他那时离开并没有想离开这么长时间……
谢朝唇角的笑容消失了,手指夹了一颗棋子低声重复了一句:“没那个必要……”
他上天入地拼命找了他四年!他居然说轻飘飘说没必要?连打个招呼都没必要?!
言楚听他语气不对,抬头看向他:“我的意思是……”
还没说完就被端着茶具出来的镜子先生打断了:“亲爰的,这个事儿就由我来向梵少尉解释吧。”
言楚一抖,被他这一声‘亲爰的’给雷到了!抬眼看向他,镜子先生将桌上的棋盘向旁边一推,放下茶具,一边泡茶沏茶,一边缓声解释:“其实这件事也怨我。小言一向喜欢孩子,我却不喜欢。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俩没少因为这事吵架……”
言楚:“……”他怎么听着这话风不对?
谢朝俊脸微微有些白了,视线盯在镜子先生身上:“所以?”
“数年前,嗯,大约是八年前吧,我俩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他负气而走,我当时也气着,就没找他。没想到他去了您那里,大概看到您小时候生得好看,就守在您身边了。圆他一个想看孩子的梦……后来我终于找到他,和他和好。那他自然就离开您了,跟我回到这里。他当时以为您看不到他,所以跟我离开时就没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