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奥斯汀抬头。
阴沉深绿的眸子盯了休一瞬,然后微笑道,“那只亚虫怎么没来?躲在不敢见同类就派自己的雌奴过来?”
“呵。”他嗤笑了下,“亚虫玩弄了一只虫族中将倒是给族里长威风了。”
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冷淡地瞥了眼他在滴血的断臂。
吩咐着身边的军雌,“给他包扎一下。”
“是,中将。”军雌听令,出去拿医疗用具。
不一会,就有军雌给奥斯汀包扎伤口。奥斯汀瞥了眼崭新的绑带,并没有抗拒。而是微眯起眼,盯着坐在椅子上的休继续笑道,“虫族假慈悲这一套就是运用得炉火纯青,无论我们亚虫怎么学都学不会。”
休双手抱臂,倚上椅背。
他打量着奥斯汀,平静道,“你不用像条丧家犬一样,对着我夹枪带棒的。”
就像换了只虫般,休的姿态漠然随意。
“我并没有同情你,我只是没有虐待虫的嗜好而已。”
冰蓝的眼中冷光泠泠,“就留着你这条命看看虫族是怎么战胜变异虫,而你和你的同伴又是怎么在绝望中呻-吟的。”
奥斯汀冷笑了声。
休撑着下颚笑问,“奥斯汀,你不会真以为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吧?”
“如果你们知道什么。又何必来审问我呢?”奥斯汀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见手被包扎好甚至还微笑地对军雌说了声“谢谢”。
休盯了他几秒,好似随意一提,缓缓道,“维亚是亚虫吧。”
奥斯汀愉悦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僵了下,他并不知道维亚已经暴露、甚至已经被抓住的事。
“并不是每只军雌都像我这样,不喜虐待战俘。”
“奥斯汀,你知道多少帝**队的审讯手段?对了,你潜伏在帝国这么久,早应该摸清楚了。甚至为了以防日后被军部抓到,可能都熟悉了遍……”
“那么你认为你的同伴经受得了多少酷刑?他的嘴又能柔到什么程度呢?”
眼前的军雌极有可能是在套他的话,并且奥斯汀相信哪怕是死,维亚也不可能开口的。他看着休,神色不变。
休知道他不会信。
并没有着急,反而唇角露出淡淡的笑。
“维亚告诉我。”他的嗓音拖长,琢磨不透的语调反复变幻。
“亚伯藏在帝国中。”冰蓝色眸子闪过冷光,“还是在贵族中。”
奥斯汀的面部肌肉有瞬间的不自然。
食指有意无意敲了手臂,休望着奥斯汀笑,“是——”
“阿克曼。”
第79章番外-前篇
失重。
意识和躯体逐渐剥离。
锋利的眉尖敛起,悬浮在半空的顾敛冷眼看着底下来往的虫子。这里似乎不同于末世,没有丧尸也没有异能小队,只有一群嘈杂聒噪的“虫子”。
虫子?
打量视线落在临近的一只虫子身上。
那是一只军……雌?
背对着他,窄腰宽肩。蹬着黑色透亮的军靴,双腿紧绷修长,深蓝色军装下充满韧性的腰肢将军装撑得笔直挺拔。金黄的长发高高束起,利落的发尾来回扫荡着。
“休中将!”
宴会中纷杂,一只虫子忽然唤了声。
军雌回头,冰蓝色似川河般皎洁纯粹的眸子瞬间撞入顾敛的眼中。
“麦斯大人。”他望着过来寒暄的雄虫颔首。
唇色浅淡,眉眼温润漂亮。只是微压的唇角、正直严肃的神情以及一丝不苟的军装制服给虫子平添了股冷艳禁/欲的气息。
“休中将,您从星际混乱区回来可是立了大功啊!”寒暄的雄虫眯着眼笑,举杯恭维道,“来,我代表帝国的虫民们向您致敬。”
军雌眉尖微颦,似乎不太想应付这种场面。然而看着雄虫冠冕堂皇的做派,却也只好无可奈何地举杯将酒饮下。一杯喝尽,雄虫却没有作罢。像是要故意灌醉他一般,一杯接着一杯往他的手中送。
“麦斯大人。”军雌挡住了雄虫再次递过来的酒杯,推诿道,“军雌不能过度饮酒,饮酒过度会乱了纪律。”
“诶——休中将,您总不会当着这些雄虫的面扫我的兴吧?”雄虫盯着他,语气里已经有些不满了。又忽然靠近,咬着低音压迫道,“都当上中将了,也该识相点了。想爬得更高,就好好跟别的虫学学。”
他的视线投向不远chu被贵族雄虫们围绕的军雌身上,休跟着看了过去。热情洋溢的笑脸,意气风发的军雌在贵族雄虫间游刃有余地穿梭着。像是感召到了投射过来的视线,米歇尔回眸。
目光在麦斯手中的酒杯上停顿了几秒,而后挪上同僚的脸。朝着休,缓慢而意味深长地勾起傲慢的唇角。
“瞧瞧,这才是识相的军雌。就连你们军部的上将、元帅不也得在雄虫面前乖乖赔笑吗?”雄虫嘲讽的话还在继续。
“请您自重。”冰蓝色眸中厌恶一瞬即逝,而反胃感却越发浓重起来。
“呵。”雄虫笑了声,将酒杯推了过去,“休中将,不给在下但总得给霍华德家族赏个脸吧?”
靡音缠耳,冒犯的调笑声此起彼伏。
无力感涌进心中,望着已经逼到胸口的酒杯,军雌神色晦暗。太阳穴上的青筋隐约跳动,半响后却隐忍地接过酒杯。
冷眼观看这一幕的顾敛,微眯起眼。
【蠢。】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杯酒绝对有问题。
而军雌摩挲酒杯迟疑的手也说明,他隐约知道里边存在蹊跷。然而,他却像是无路可走般还是接了过去。
一口饮尽,被加了料的烈酒将军雌的唇角的涩然掩埋。顿时头晕目眩,脸色潮红。
“休中将?您酒量不太好啊。”雄虫眯起眼去搀扶他的手,却猛地被打掉。
“还行,不劳烦您费心了。”军雌的牙齿打颤,忍住怒意扶额冰冷道,“请您帮我向霍华德家主问好,恕我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这怎么行?休中将您这副模样我怎么能放心得下?”雄虫的面孔彻底暴露,开始毛手毛脚地去触碰军雌。
顾敛的唇角挑出冷笑,对于这只军雌能否脱险倒冒出了点兴趣。
头晕目眩的军雌躲闪着,“哗啦——”
只听尖锐刺耳的一声,摇晃不稳的身体将酒水撞落一地,玻璃碎片四溅。
嘈杂的虫群瞬间被女干引了视线。
“休中将?”
“麦斯大人,这是这么回事?”主办方的工虫走了过来。
军雄半倒在地上,肢体逐渐瘫软。他的头脑昏昏沉沉,已经难以辨别虫影和虫声了。仅隐隐约约,听见雄虫道,“没事……休中将只是喝醉了,你带他找个房间休息。”
……
“等等。”
军靴停在了休的面前。
“米歇尔中将?”工虫迟疑。
“米歇尔中将。”麦斯朝着米歇尔笑了笑,“听说您也是刚从混乱区回来的,不仅仅是詹姆斯大人,迪文大人也很看中您呢。”
雄虫话里有话,米歇尔瞥了眼已经意识不清的休。片刻后挪开目光,望着麦斯,热情的笑绽放在唇边,“下次,我会亲自拜访迪文大人的。”
“休中将喝醉了。”他看向工虫,“你们带休中将去休息吧。”
米歇尔没有多犹豫,停顿的军靴抬起转身就往回走。
没有虫敢出面救这只虫子。
顾敛双手抱臂,唇角噙着冷笑,隔岸观火。
模模糊糊间看着同僚走远的背影,军雌咬了下牙。狠狠将手按进锋利的碎玻璃中,尖锐的玻璃戳破掌心。疼痛感让混沌不清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又悄无声息地,在工虫将他扶起之际将一块碎片藏于袖口。
三楼、四楼。
无力的军雌被架进一间房间。
门窗紧闭,从外边被反锁起来。“嘭”的几声,拳头无法砸开坚柔的材料。不正常的潮红和酥麻席卷,困意紧接着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