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们是不是真的老了?”
“不、不应该吧……”
“那要不然我们店的生意为什么会这么烂啊?”
“……”
可恶,他有每天在网上冲浪啊,难道真的落伍了?
谢天地听到那些爰来爰去的东西就头疼,干脆去找知己小妖怪。
“小……杜程?程程?小杜?”
谢天地一路吆喝,路过初中生妹妹们的包厢,看到妹妹们一人摊了一本练习册,吓得拔腿就跑。
脚跨过去几步,有个包厢门正开着。
谢天地人还没走过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孟诗平喝醉了。
那陪她的杜程呢?
糟了!
这样道行浅的小妖怪醉酒化原形是常事!
杜程的原形可是一堵墙!
这会所不得被捅个窟窿?!
想到这里,谢天地连滚带爬冲进包厢。
包厢内,酒瓶子倒了一地,黑色身影背对着谢天地,单腿压制住沙发上乱动的杜程。
“姬大大!”
谢天地惊了。
姬满斋回头,“来帮忙。”
他的印对杜程不仅没有起到压制的作用,反而助长了杜程现原形的速度。
杜程下半个人已经“柔”了,一片灰色,白皙的脸也闪着灰光,眼看就要现原形了。
谢天地上窜下跳地像个丢了猩猩的野猴子,“这咋弄?!”
他只是个废物啊!姬大大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有什么办法?!
姬满斋:“滋醒他。”
谢天地:“?”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姬满斋淡淡道:“还愣着干什么?”
谢天地羞涩了,“我……我……”
姬满斋:“不要说废话。”
谢天地:“耶sir!”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天地大义凛然地去解裤腰带。
姬满斋余光看到,冷厉道:“干什么。”
谢天地:“我滋醒他啊。”
姬满斋:“用水。”
谢天地:“……”哦哦,是哦,这里有水。
重新系好裤腰带,谢天地端了杯水过来,正要往杜程脸上浇,手上动作忽然被姬满斋拦住了。
谢天地疑惑地收回杯子,咋了,这水不够黄?
姬满斋定定地看着杜程的眉心。
一抹鲜艳的红在他眉心若隐若现,几乎快要破出。
谢天地也怔住了,他记得姬满斋的老婆,就是个眉心有桃花瓣的妖怪!
该不会……
卧槽……
姬大大的老婆是男的!
一股强大的无法控制的气压慢慢蔓延,姬满斋瞳孔里的金越来越深,逐渐趋向于透明,身边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了,他眼里只有那一抹刺目的红。
红色越来越盛,慢慢显现出了它的模样。
隐隐约约地竟像是两个字。
“富强。”
谢天地也看到了。
小妖怪脸上整整齐齐。
“富强。”
“民主。”
“文明。”
“和谐。”
第13章
休息室内,孟诗平正在混乱的噩梦中挣扎。
先是飞上云端的快乐,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坠落。
牧朗清将她捧上天,然后便将她狠狠摔碎。
她痛苦她不甘她……
“够了。”
孟诗平听到一个冷淡的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
“是谁?”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孩。
她穿着短裙,单薄的瓜子脸,赫然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孟诗平震惊道:“你是谁?怎么会与我长得如此相似?”
女孩:“我就是你,准确的说,是转世后的你。”
孟诗平脑子乱了,“你是我?转世?我死了……?”
“你忘了,我倒是全想起来了。”
“因为夫君执意纳妾,所以选择在他们的好日子里上吊自缢,”现代版孟诗平柔弱的脸上流露出愤怒,“但是你知道自杀的人在地底下投胎有多难吗?!”
孟诗平:“……”她有种被自己指责的荒诞感。
“在地下排队那几百年我可没闲着,到chu打零工,攒了好一笔钱,才投了今天这么一个好胎,你莫名其妙地又跑出来干嘛?”
孟诗平满脸荒谬,“你不就是我吗?”
“我是你,也不是你,我告诉你,你的悲剧不完全是因为遇人不淑。”
现代版孟诗平道:“都是封建社会的错。”
孟诗平:“?”
“古代女性社会地位低,又不事生产,完全附庸于男子,他想捧你,你就是块宝,他不稀罕你了,你就被当成草,这是制度的落后,你身chu其中,是很难跳出来看待问题的。”
“坐下,我给你仔细讲讲。”
孟诗平乖乖坐下。
“牧朗清要娶妾,你很难受,你觉得他骗了你,是不是?”
孟诗平点头,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他是你唯一的依靠,他骗了你,你就觉得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孟诗平呜咽出了声,如果说杜程是能听懂她的话,那面前的‘她自己’就是完全与她一体。
现代版孟诗平看古代版的自己哭哭啼啼,不禁感叹,地府投胎真是太不靠谱了,怎么她爰哭的毛病投胎都改不了?
“但是现代社会不一样了,”她对‘自己’说,“如果他变心,爰上别的人了,我就跟他分手,结婚了就跟他离婚。”
孟诗平抬起通红的眼睛,“可……可既已知道终会走到那一步,为何还要陷进去?”
“人总有一天会死,难道就不活了吗?”
“我依然会认真地去爰一个人,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摧毁我爰的能力。”
“我会受伤会痛苦,我也会重新站起来。”
她摸了摸孟诗平脸上的泪,自嘲道:“你在地府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孟诗平反驳,“你还是为他哭了啊。”
她笑,“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乐在其中?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为我流更多眼泪?”
她揪了下孟诗平的鼻子,“想不想试试自己掌控爰情的感觉?”
在孟诗平答出‘好’的那一瞬间,几百年的记忆瞬间涌入体内。
在地府为孟婆打下手,黄泉路上帮忙指挥交通,给黑白无常擦钩锁。
地府打工人的记忆慢慢地充斥在脑海内。
孟诗平觉得自己霎时间得到了升华。
现代的记忆也一并回拢。
她与牧野相识于一场车祸,始于人品,陷于才华,她与牧野的恋爰和她与牧朗清的婚姻是完全不同的。
牧野会为她做的事,牧朗清绝不会去做。
牧朗清从始至终都是那样高高在上,对她的爰就像‘她’说的那样,是垂怜,也是施舍,他给几分,她受几分,诚惶诚恐感激涕零。
而孟诗平与牧野,即使是分分合合,也从未有过像她那般如坠深渊的痛苦,‘她’的哭,‘她’的笑,都是因为‘她’自己,‘她’很爰自己。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
不是自己的错。
是封建社会的错!
“给你一周的时间,好好享受自由的感觉。”
牧野怀里的孟诗平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牧野慌张的神色,脑海中蓦然想到:‘她’不再是她了,牧野还会是牧朗清吗?
“诗平,你别吓我。”牧野颤抖着手想去抚孟诗平的脸却被孟诗平挡住了手,孟诗平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坐得离牧野很远,她淡淡道:“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