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望妈妈执意要走,尚成苦苦哀求,两人就这样站在宿舍楼前陷入了僵持。
苏浩南心中早已经有了猜测,但真的听到这些话,也有些惊讶。
寝室里留下的那些翟望的东西,果然都是尚成私自留下来的啊。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而另一边,决心要自立自强的顾舟山满教学楼转了转几圈,这个时间早已是人去楼空。
于是他又去第一次看到汤伦他们一行人的地方转了转。
巧了!
上次这帮人就围在这儿欺负小猫咪。
这一次他们还在这儿,但风水轮流转,几个大男孩儿,却被一只小猫咪欺负得团团转。
汤伦几人跑来跑去想去抓这只曾经被顾舟山救走的小猫,但只要一伸手,必定被挠出一道不浅的血痕,痛得他们嗷嗷叫。
有时候怒急了,伸脚去揣,但这只腿脚早已好了的小猫身姿灵巧的很,轻巧避过这几人的腿脚,还能跳起来再挠一爪子。
在顾舟山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手上早已是斑斑血迹,被挠开了花儿。
“这小畜生!”汤伦气急,哪里承认自己竟然被一只小猫儿戏弄,嘴里一边骂着脏话,一边从旁边捡了根棍子去打猫。
顾舟山看到这一幕,顿时不乐意了。
这猫可是他捡的!
就算半途跑了,那也算是他的东西,怎么可以就这样被这些人欺负!
他直接冲了上去,冲着汤伦背后就是一脚,给人踹了个大马趴,脸都埋在了地上,连痛呼都憋进了土里。
周围的小弟都愣住了,他们在学校里横行霸道这么久,真没见过几个敢主动招惹他们老大的人。
那只小白猫趁机又挠了好几个人,这才跳进旁边草丛里,不见了身影。
汤伦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一回头,见到顾舟山这个熟人,顿时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跑,脑袋看来看去寻找起顾舟山旁边那个大个子。
他找了一圈,什么都没看到,这才意识到,顾舟山今天原来是一个人来的。
汤伦上下打量着顾舟山不算高大的身材,白白嫩嫩的皮肤,顿时狞笑起来:“哎哟小弟|弟,今天就你一个人,没带着那个傻大个?看来是皮痒了,想要哥哥们陪你玩一玩啊!”
随即,他对着旁边几个小弟一招手,准备群殴这个胆大包天的转学生。
顾舟山才不怕,毕竟他可是见过这几个人像几条死狗似的拖在地上,对着人哭爹喊娘求救命的样子。
而且汤伦这一行人可没有尚成那样的超自然能力,甚至手脚都不怎么协调,打架斗殴都是凭着一股狠辣气势。
这学生之间的打斗培养出的东西,还能比得上顾舟山早些年在野外,为了生存而和其他野兽拼命的气势?
顾舟山都没用出自己最厉害的毒牙,只是退到一个刚好这些人攻击不到的距离,凭着眼力和身体,一脚一个小朋友,直接把人都踹翻在地。
在一片低声哀嚎中,汤伦躺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瑟瑟发抖:“你,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顾舟山蹲在他面前,想了想自己的来意,一拍脑袋:“哎呀,我是来问你关于翟望的事情的!”
汤伦愣住了,眼睛一睁一闭,眼泪都要掉了出来:“你,你早说呀!”
早说,他哪里还用得了挨这一顿揍!
“你,你到底想问什么……”汤伦趴在地上,被顾舟山的眼神盯着,莫名不敢动作,声音颤抖地问着。
他只求这位爷赶紧问完问题放他走。
现在这样趴在地上,可真是太丢脸了!还被自己的小弟看到这一幕,更是颜面扫地……
汤伦往旁边一看,却发现他那几个小弟正缩在一堆商量了一下,见势不好,正准备丢下他这个老大,自行溜掉。
汤伦顿时惊怒交加,赶紧提醒顾舟山:“他们想跑!”
这些叛徒!
顾舟山莫名看了一场狗咬狗的戏码,捂着嘴把一个个差点跑掉的人都揪了回来,扔到了墙角。
这些逃跑未遂的小弟顿时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还被愤怒的汤伦站起来一人踹了一脚:“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这几个小弟顿时夸张地叫喊起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汤伦把他们怎么样了,这样哭爹叫娘。
顾舟山哼了一声,面前几个欺软怕柔的家伙顿时低下头,老老实实当着乖巧的鹌鹑。
看了半天闹剧,也该进入正题了。
“你说说,你们和翟望,以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顾舟山指着汤伦问道。
汤伦脸上赶紧扯出一个讨好的笑:“翟望啊,他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说实话!”顾舟山大声吼了一下,把汤伦几人震得一个哆嗦。
顾舟山光是看到他飘忽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撒谎。
不要小看小动物的直觉!
汤伦有些紧张,他哪儿知道顾舟山问这些是什么意思,顾舟山也不是翟望啥亲戚,最多的联系就是同为转学生,难不成,他还要为翟望打抱不平?
但迫于武力,不想说也没办法,这些东西,想必学校里的人都知道。
汤伦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我,我们当初就是看他一个外来的转学生,一天拽得什么似的,只知道拿着书看,正眼都不瞧我们两下,所以就捉弄了他两回……还有,他衣服书包都是好东西,肯定有钱,而哥几个那段时间手头紧,就向他借了两笔钱……”
汤伦畏畏缩缩地说道:“我们真没干什么,谁知道他会跳楼自杀啊。”
“这还没干什么?”顾舟山哼了一声。
这段坦白的话,跟之前翟望写的日记上的内容,倒是差不了太多。
但是仍然有个疑点……
“我听说,你们在天台上发生过争执?”顾舟山可还记得天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
所有人都说,那是汤伦他们把翟望带到天台上欺负,差点出了人命才弄出来的。
这叫做,没有对翟望做过什么?
然而听到这话,汤伦的脸上不但没有显出愧疚之色,反而有些奇怪地涨红起来。
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就连身后的几个小弟也是同样神色。
“到底怎么回事?”顾舟山放粗了声音,恶霸似的双手抱胸,恶狠狠道。
虽然看起来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人做出这幅模样总感觉怪怪的,但对汤伦这群刚挨了揍的人来说,顾舟山浑身上下都带有名为“凶恶”的滤镜,那是相当有威慑力。
汤伦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看了看眼前“凶恶”模样的顾舟山,终于屈服,闭上眼睛坦白道:“那,那根本就不是翟望的血……”
顾舟山有些惊讶:“那不是翟望受伤留下的血迹吗?”
“根本不是!”汤伦见顾舟山仍旧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急得直接脱下了衣服,露出腹部似乎被什么利器穿透到深chu留下的伤痕。
他不知是愤怒还是畏惧地继续说道:“我们那天只是把他带到天台上,想借一点零花钱。谁知道那个该死的翟望,竟然偷偷藏了一把水果刀,要钱不给,不就教训他两下吗,他竟然还敢还手!”
汤伦又去扒了站在他身后几个小弟的衣服,梗着脖子说道:“你看,他简直发疯似的拿着刀乱砍,好险没把我弄死,我这几个也被他给用刀刺伤了,只是没我这么严重而已。”
只见那些人的身上,也的的确确留着被小刀划过的伤痕,没有汤伦那个伤口深,但明显也是见了不少血的。
顾舟山眨巴了下眼睛,回想着天台上那泼洒得可怖的血液。
想来也是,如果那么多血都是翟望一个人流的,那他哪里还能活得下来,过了那么久才去跳楼自杀。
原来是有那么多人都受了伤,流了血啊。
顾舟山了然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其他人都说,是你们把翟望打受伤了,还逼他跳楼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