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何况你再喜欢他有什么用。”
魔君:“等他发现,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算计,到那时,你以为他还会爰你吗?”
大美人明知道魔君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对的,可是他却没法反驳。
他强撑起身体,看向魔君:“够了。”
大美人女干了口气:“你在胡说什么,什么爰不爰的。”
大美人:“我从来没爰过他。”
大美人:“就像你说的,这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
魔君来到大美人身前,弯腰轻轻抚摸他的脸:“我就知道,你没有为了愚蠢的情爰背叛本座。”
大美人勉强地笑了笑:“是,我从来对你,都忠心耿耿。”
魔君低声道:“需要本座帮你们躲开一剑派的追杀吗?你们现在除了投靠本座,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美人还未说话,魔尊却直起腰来,回头看向洞口的方向。
魔君:“你觉得如何?应玠。”
32
听到魔君的这句问话,大美人先是僵柔了身子,而后,却缓缓放松了下来。
魔君不知道应玠早已不是从前的应玠,现在他在应玠眼里,本就是一个毫无廉耻的妖。
如果不是因为应玠对他的感情虽已消散,但还存有一颗正直的心。
应玠怕是都不会管他。
是的,正直。
应玠救他的原因,不该是对他仍有余情。
攻是如何在他怀里消散的,大美人仍历历在目。
如今的应玠,救他大概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应玠不觉得他是灭门案的真凶。
就如他所说的,事情还未查清楚,又如何能这样早下定论。
大美人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他屏息望着洞口。
应玠一步步迈入,他手里还捧着一把果子,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并非魔君所想的那样,黯然神伤,以至于周身破绽。
魔君疑惑地看了大美人一眼。
下一秒,应玠便举剑袭来。
大美人试图帮忙,可是站都站不起来的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应玠再如何有天赋,现在都不过是肉体凡胎。
很快,他便被魔君禁锢在了墙上。
应玠毫无畏惧地看着魔君。
很显然,这个眼神令魔君十分不愉快。
他笑眯眯地将手刺入应玠的腰腹,指尖毫不留情地在里面搅着:“我从前,便最恨你这个眼神。”
“跟你师父,简直一模一样。”
大美人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化作原形,用最后的气力卷住魔君,叼着应玠的衣领,把人甩了出去。
魔君勃然大怒,他抬手便要一掌拍碎大美人的天灵盖。
将这不知好歹的蛇妖打得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
然而就在动手的那刻,他看到了大美人的眼睛。
大美人眼睛里毫无畏惧,只是缠住他的身体,仍是那样用力。
就好像这样能再留住他半刻,再给外面那人留出一线生机。
魔君气笑了:“真是好一个情深不悔。”
魔君:“你还真是蠢,你以为你救了他,他就会对你感恩戴德?”
“他们天界的人,一个比一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
大美人没有说话,也没力气说话。
这一下突袭,已经耗光了他所有气力。
忽然,魔君似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看向蛇妖:“你不信是吗?那你便亲自体验看看吧。”
魔君:“我倒是很想看看,你与我到底有什么不同。”
说完后,魔君强行往蛇妖体内注入妖力。
那些妖力在大美人体内横冲直撞,很快,大美人双目便泛起了血腥的红光。
魔君将散发着冲天妖气的大美人丢了出去。
大美人身体不疼了,那些妖力极快地修复着他每一寸筋脉。
可很快,那便知道魔君给他的妖力,是为什么了。
他看到一剑派赶到山上的人。
看到那些冲他严阵以待的弟子们。
他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
无数的妖力就像将他变作一个提线木偶。
直到第一个人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
他认识这个被他用尾巴卷住的一剑派弟子。
曾经过来给他送过食物,很容易脸红。
也很年轻。
听说……家里人才给他定了亲。
而这样年轻的人,在他的手里,瞬间没了声息。
而脸上的血,仍然温热。
33
魔君在洞里,手指轻挥,随心所欲地操控着蛇妖。
他本想让蛇妖将这里的人尽数杀光。
然而下一秒,他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魔君被一股巨大的反噬,逼得口吐鲜血。
他操控大美人的同时,与对方也是同命相连。
手里可掌控蛇妖的妖力,消失了。
他的妖力足以控制任何的妖。
除非……这蛇妖已经不是妖了。
这蛇妖……竟是亲手捏碎了自己的妖丹。
只为了摆脱他的控制,还要重伤他。
魔君铁青着脸:“连自己命都不要的废物,真是无药可救。”
他长袖一挥,身影便原地消失。
而此时洞外,一剑派的人已经躺了一地,失去了战斗力。
大美人变回人型,一步步朝腹部有伤的应玠走去。
有人看出了他的目的,嘶声道:“师弟为你不惜判出一剑派。”
大美人提着长剑:“他是你们门派最有天赋的弟子。”
大美人:“若是让他成长起来,必成我妖族心腹大患。”
应玠用剑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一张脸毫无血色,可周身战意却前所未有地强烈。
他盯着大美人:“唐家十五口,也是你所杀?”
大美人提剑轻笑:“你说呢?”
应玠闭上眼,再出剑时,便已直指蛇妖。
他们且战且退,应玠有意要引蛇妖离开这些一剑派弟子。
给予对方一个向门派里求生的机会。
既然妖族针对的只是他一个人,就没必要连累其他人。
应玠的伤口血流得越来越多,蛇妖却似戏弄他一般。
他动作迟钝了,破绽百出了,也不杀他。
直到将他逼到崖上。
应玠看着身后的深渊,冷冽的崖风灌起他的长袍。
他并不是毫无记忆,他只是被迫失去了那段感情。
从小到大的画面,仍然能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想起。
他记得大美人温柔的模样,也想得起对方牵着他手长大时,那温暖的掌心。
可是同门的惨死是真,他与魔君商议,将他养大是场阴谋也是真。
如今想要亲手杀了他的蛇妖,也是真。
这些真实就像一把巨锤,一下又一下地砸着他的五脏六腑。
好似有许多被压抑下去的情绪,死灰复燃。
他本该修炼无情道。
应玠提起长剑,凝聚所有的法力,朝眼前这蛇妖冲去。
他抱了必死决心,从未想过如此轻易。
应玠停下了动作。
长剑刺穿人肉体的声音,很闷,血液不是飞溅出来的,而是潺潺地顺着指尖淌下。
应玠颤抖地松开了持剑的手,他大脑空白一片,以至于他看向了这个蛇妖。
蛇妖被他一剑穿心,却仍然在笑。
蛇妖用沾了血的手,轻轻碰了他的脸。
他嘴巴张了张,做了个口型,几乎没发出多少声音。
应玠看着他往后倒去,他伸手想要抓,却只能在感觉到那布料从他指尖擦过。
他没能抓住这蛇妖。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体坠落山崖,被浓云吞噬。
青衣人赶到悬崖时,崖边只剩下应玠一人。
青衣人大惊:“这怎么回事……”
却见眼前的应玠沉默地望着山崖的方向,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青衣人面色骤变。
乌云翻滚,雷音涌动。
天钟隐响,金光微现。
一剑派百年难出的天才应玠,杀妻证道。
于同日,应玠身消道陨,凌北提前归位。
34
十年后。
“小公子!你在哪啊?”花妖找了许久,最后在附近的池子附近找到了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