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蔫儿了几秒,忽然站起来一把锁上门,抱住林痕压在墙上吻了上去。
林痕猝不及防,只能被动地张开嘴,任由贺景撬开牙齿。
贺景一手按住林痕后颈,拇指在脖子上一下一下抚过,另一只手徘徊在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地在每块肌肉上流连,湿润的嘴唇轻咬下巴,一路游移到喉结,一轻一重地啃咬。
林痕呼女干加重,抬手按住贺景的脑后,闭着眼睛努力遏制即将脱口而出的喘息声。
空气一时间火热的让人面红耳赤,都是正血气方刚的年纪,林痕这段时间也忍得辛苦,刚才也就是过过嘴瘾,忽然被点了火,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贺景的手机铃声及时制止了越来越过火的两人,林痕推开贺景埋在胸前的脑袋,气息不稳地说:“你手机响了……”
贺景鼻尖划过皮肤,嗓音暗哑:“不管他。”
林痕知道贺景忙,怕有正事耽误了,只能伸长手臂抓过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周”。
“老周的……别咬!嘶……老周的电话。”
贺景皱眉,接过手机,另一只手依依不舍地拦在林痕腰间:“喂?”
老周声音急促:“少爷,夫人出事了!老爷让您立刻去医院!”
贺景一顿,对上林痕的视线,努力沉着声音问:“怎么了?”
“夫人又割腕了,已经脱离危险醒过来了,但是情绪不太稳定,需要您的安抚。”
贺景手攥紧:“我马上回去!”
林痕听得一清二楚,贺景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沉了下去,用力抱了抱林痕:“我回去一趟,你和阿姨——”
林痕回抱住他,事发突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贺景的母亲仿佛是个禁忌,除了之前贺景说“要带他见母亲”,和对老妈说过一次之外,就再也没提起过。
林痕不好奇,贺景不想说的他也不会问,但现在的情况,他不想贺景一个人面对。
贺景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怔愣几秒,才握住他的手:“好。”
林痕没敢和林月秋说实话,借口朋友有事出门了,贺景的车就停在楼下,一路开到医院,脸色紧绷,一句话都没说。
林痕看见医院名字的时候就愣住了。
“XX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没有时间询问,贺景拉着他一路跑到一间幽静的别墅小楼前,门口的佣人一看贺景立刻带着往里走。
林痕扫过周围的环境,这里不像是普通的精神病院,住的病人大概也都非富即贵,不像个医院,更像奢侈的疗养院。
上到三楼,佣人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前,低声道:“老爷说他不在国内,希望您可以chu理好。”
贺景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你说什么?”
按贺年原话传达的年轻佣人吓得磕巴:“老,老爷说——”
旁边年长的佣人立刻打断他,看着贺景,温声道:“老爷叮嘱您一定照顾好夫人的情绪,有情况及时传达,他也很担心。”
贺景这才收回目光,摸上扶手:“知道了,让周医生在会客室等我。”
“是。”
佣人很快离开,贺景深女干口气,才犹豫地看向林痕:“我妈……她现在可能不认识我,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林痕已经对情况有了大概猜测,虽然震惊,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安慰:“进去吧。”
贺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了门。
入目是一间大的过了头的卧室,一看就是精心装修过的,像是误入了古希腊的神话殿堂,每一chu都透露着房间主人的精致典雅,就连空气里都弥散着淡淡的香,醉人心神。
林痕的目光移到靠窗的床上,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悲悯,哀伤,失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些词汇,但这双眼睛仿佛在和他说话,平静地传递着这些灰色情绪。
回过神来林痕才发现,贺景长得很像他妈妈,五官轮廓深,鼻梁高挺,就连眉骨的走向都完美的挑不出一丝缺憾,像雕塑家最中意的杰作,生来就要被仰望憧憬。
睫毛不翘,半遮着眼珠的时候朦胧迷人,漂亮到让人忍不住探究眼眸深chu的情绪。
贺景打破沉默,站在原地低声喊:“妈。”
和贺景一样的琥珀色眼珠微微动了动,林痕清晰地感觉到了贺景的紧张,时间仿佛被冻住,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不知道多久,洛烟才忽然怔过来一样,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小景,这是谁?”
贺景松了口气,牵着林痕走到床前,眼睛锁定她缠着纱布的左手,整个人一颤,又很快恢复表面的平静,轻声道:“妈,这是林痕,我之前和你说过。”
洛烟偏头看向林痕,明明是探究的眼神,从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冒犯,美得让人心颤。
过了许久,洛烟轻轻笑了一声,冲林痕伸出没受伤的右手,嗓音温柔动听:“你好。”
“您好。”林痕和贺景对视一眼,握住了那只手,眼底一闪,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手指没有力气,只能勉强地做些动作,应该是吃了镇定类药物。
“抱歉,让你看见这幅样子,”洛烟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岁月仿佛忘了这个美丽的人,到如今依旧美的让人心惊,“我记得,小景总是和我提起你,太久了……”她轻轻托着下巴,回忆了片刻,眼睛一弯:“不记得了,好像说了好多年……终于舍得带来让我看看了。”
贺景避开视线,罕见地有些害臊:“妈,说这个干什么。”
洛烟轻笑:“终于追到了吗。”
贺景拿过椅子按着林痕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洛烟身边,视线低垂,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左手,皱眉道:“妈,别伤害自己了。”
洛烟微微顿住,半晌,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贺景轻轻抓着她左手,整个人都压抑着:“手割破了,你还怎么画画。”
林痕心头一颤,传闻是真的,洛烟是左撇子,画画只用左手。
“……不画了,”洛烟眼底像蒙了层冲不破挣不脱的雾,看向他,声音缥缈:“你乖乖的,照顾好自己和林痕,不要管你父亲的那些事,继续画,一直画下去。”
贺景一顿,垂眸道:“好。”
林痕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这位母亲,贺景不会再深造她期待的路了,相反,走上了她最不希望的道路。
洛烟轻轻摸了摸贺景的脸,动作无限温柔,眼底却氤氲着化不开的悲伤,呢喃:“不要变成他……”
一句话刺破了林痕的所有防线,他轻声打断,眼神认真地看着洛烟:“阿姨,贺景和贺年不一样,他们完全不同。”
洛烟从情绪中抽离,好奇地看向林痕,过了好久,轻柔地笑了:“他有没有欺负你?”
林痕看向贺景,贺景女干了女干鼻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痕喉咙滚了滚,吐出干巴巴的两个字:“没有。”
洛烟看看贺景,再微微偏头看着林痕,好久,笑道:“不可以帮他说谎,他从小时候起就这样,谁都要让着他,小王子似的。”
贺景一哽,小时候的事被翻出来,还是在林痕面前,他这么傲惯了的性格简直无地自容:“妈,我小时候也不那样,你记错了。”
“没有吗?”洛烟托腮回忆,“七岁的时候缠着周管家要出去玩,路上对某个小朋友一见钟情,回来缠着我说一定要娶他,还要我带你回去找,但是连着找了三天也没再遇见,哭了一个月……”
“妈!”贺景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深女干一口气,他妈能回忆到一些事他肯定是高兴的,但回忆的怎么都是他不想提的,“别说这个了。”
林痕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洛烟的话,心里顿时被震惊和好笑填满,下意识看向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