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自己走。”
贺景依依不舍地看着林痕,给林痕看烦了,抓着人拉开门推了出去,背对着他妈咬牙笑着喊:“路上注意安全!”
贺景愣了一下,看着即将关上的门,一把抓住,在林痕手背上摸了摸,满眼不舍地小声说:“晚安,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可以过来。别叫别人。”
林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甩上了门。
林痕不想让老妈知道他和贺景之间的事,更不想她担心,只是如果贺景真的像他说的“有空就来”,那也太让人烦躁了。
听见关门声,林月秋拍拍沙发:“你们俩又吵架了?”
林痕走过去坐下,扯起嘴角笑:“没有,想什么呢,早点睡吧,别熬夜。”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虽然是半强迫性质的,但他们家确实欠了贺景的人情,还有一大笔医药费,他总不能让老妈把贺景赶出去。
之后林痕在家陪了林月秋几天,期间给班主任打电话问了复读的事,结果被告知贺景已经都办妥了,他开学直接过来就行。
林痕想了想,还是没联系贺景。
他决定出去找找暑期工作。
路上,林痕遇见了一个很久没见的人,许双凡。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了。
许双凡眼睛眨了眨,随即腼腆地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好久不见。”
林痕也笑了,真的挺巧的:“你要去哪?”
“去找工作,之前的店关门了。你呢?”
“我也去找工作,”林痕按了按鸭舌帽,“暑期兼职什么的,要不要一起?”
许双凡眼睛一亮:“好啊!”
林痕带着许双凡一起逛了大半个城,各自都找到了差不多合适的工作,留了电话。
跑了一天,晚上又累又饿,林痕提议去吃点东西再回去,许双凡自然是答应。
俩人找了家小饭馆,随便点了几个菜。
许双凡看着林痕,心里激动又紧张,小心地找话题:“最近还好吗,你瘦了好多。”
“不太好,”林痕帮他倒了杯雪碧,“我妈住院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前两天刚出院。”
许双凡松了口气,“那就好。”
“你爸怎么样了?还在这边住院吗?”
“还在这边儿,大夫说现在情况好一些了,很多副作用大的药都可以停了,今年秋天有希望出院治疗……感觉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努努力,都能挺过去了。”
林痕嘴角勾了勾:“确实。”
……
吃完饭出来已经八点多了,林痕看着许双凡说:“我送你回医院。”
“不用不用,”许双凡耳朵一红,“我自己没关系。”
“走吧,也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路上两个人聊起之前上班时候的事,气氛愉悦,晚上的风还带着点温热,拂在身上轻飘飘的,林痕难得感到一丝放松,嘴角弯着,连语气都轻了很多。
这片街道小路很窄,路边违规停了一排私家车,穿过去的时候两个人挨得很近,胳膊免不了会碰到。
许双凡脸越来越红,心思不知道飞到哪去了,眼睛没看路,一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林痕眼疾手快扶住了。
“想什么呢,不看路。”
“没,没想!”许双凡本就红的脸彻底熟了,连脖子都是烫的,磕磕绊绊不敢看林痕的眼睛,“我,我,对不起……”
林痕放开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边没有路灯,小心点儿。”
许双凡默默点头。
手机一按亮,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贺景的,林痕之前不小心按到静音,一个都没接到。
他刚要无视,紧跟着又来了一通。
林痕想了想,还是接了:“喂?”
“你在哪?”贺景的声音低哑,听不清情绪。
刚刚的岁月静好瞬间被打破,林痕语气冷淡:“我在哪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喜欢那个Omega吗?”
林痕一僵,看了眼许双凡后,猛地向后看去。
一辆低调的奔驰车灯闪了闪,车门打开,贺景从车上下来,脸色藏在树影里,看不真切,但直直地走向林痕方向的动作却还是暴露了他糟糕的心情。
林痕下意识把许双凡护在了身后,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贺景走到两米外站定,强悍的气场就算没有释放信息素,依然让许双凡发自心内地恐惧,他认出贺景是上次在街边要揍他的人,怕的脸都白了,小心地攥着林痕衣角,想让林痕快跑。
但这动作却激怒了压抑许久的贺景,他走过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扯开了许双凡,隔在两个人中间,眯着眼睛打量,语气不善地说:“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Omega,他哪儿特别了?让你连阿姨都不陪了,大半夜也要陪他吃饭!”
林痕感觉他这辈子的脸都被贺景丢光了,重新挡住许双凡,用尽了耐心才没动手:“你犯病滚回去犯,我爰和谁吃饭就和谁吃饭,你管得着吗?”
贺景眼底一沉,抓住林痕的手,怒道:“你想逛街我陪你,别找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许双凡被骂了也不敢说话,林痕却心头火起,一巴掌打开贺景:“现在除了你以外没人不三不四!”
贺景脸色彻底沉下来,看着林痕,粗喘了几声,目光落在许双凡身上,眼神比上次还狠厉:“不想死的话,别他妈再来找他!”
许双凡脸色惨白地后退一步,几乎要站不住了。
林痕深女干口气,努力平静地对许双凡说:“你先回去吧。”
许双凡点点头,犹不放心,在林痕的催促下,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贺景一直盯着许双凡走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拧着眉,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你不接我电话,也不陪阿姨,就为了和这种人吃一顿饭?”
“贺景,这些话我真希望是最后一次和你说,”林痕冷冷地看着他,不想解释,也没必要和他解释,“我们不可能了,欠你的钱我会还上,但你记住,我只欠你钱,不欠你别的,你有脸皮的话就别再来烦我了。”
贺景睁大了眼睛,旋即怒道:“就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Omega,你赶我走?他算什么!你因为他这么对我!”
一连串的话听得林痕只想缝上那张嘴,他直视着贺景的眼睛,恶狠狠地说:“我谁也不为,我就是恶心你,贺景,看见你我他妈就不舒服,巴不得这辈子下辈子都跟你没关系!你听懂了吗?”
“你说……什么?”贺景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我哪点比不上那个Omega?这段时间我不是很听话吗,我对你好,对阿姨好,连阿姨都喜欢我……”
他用力呼女干,可心痛像毒药一样蔓延至全身,让他疼得无计可施。
他明明已经改了,他放下尊严用尽心思地哄林痕,任打任骂,承诺了数不清的事情,为什么林痕还是不接受他。
林痕真的,真的不想和他重新开始了吗……他接受不了,他不允许。林痕用五年的时间让他离不开了,怎么可以在最后关头扔下他走,那要他怎么活,怎么度过没有林痕的日日夜夜!
贺景强忍住心里的不安,耷着眉眼看向林痕,声音也小了,眼神不安地渴求一个肯定的答案:“你在说气话对不对,你和刚才那个Omega只是朋友,你不喜欢他,因为我误会你了,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林痕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还是没能压下心头的怒火:“我确实生气,我要气死了,但是不只是因为刚才,还因为你阴魂不散,你在我身边我只会难受,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就别再来找我了。”
“不,不可能,”贺景固执地摇着头,紧紧抓着林痕的手,像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只有这个不可能,你不喜欢我误会你,好,以后我不管你交朋友,只要你不喜欢别人,我就可以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