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年气得眼前一黑,扶着椅子,差点晕过去。
贺景握紧拳头,把话说死:“我会和林痕一起复读,明年一起高考,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算在我自己头上,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随便你。”
说完大步走出书房,任贺年怎么骂都没回头。
林痕睡觉前接到了贺景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接了。
要是挂了贺景指不定会打到哪个值班医生那儿,不够丢人的。
“喂?”
贺景那边有风声,也不知道在哪:“林痕,我马上回去,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林痕咬着烟嘴:“没有。”
“那吃的呢?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没有。”
贺景一哽,憋着气说:“那你先睡吧,我随便给你买了。”
林痕直接挂了电话。
半夜的时候林痕床上忽然一沉,带着凉意的皮肤挨了过来,腰上搭了条钢铁似的手臂紧箍着,柔生生把林痕弄醒了。
贺景像个大狗子似的钻进被窝,紧紧抱住林痕,鼻尖在他颈窝乱蹭,渴望地嗅着和林痕有关的一切。
林痕被吵醒,烦躁地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嗓音还带着沙哑:“下去。”
贺景闷哼一声,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疼得脸都白了,他一下坐了起来,捂着肚子瞪林痕,抽着气喊道:“你对我下死手?!”
林痕扯过被盖好,重新闭上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我让你下去。”
贺景气得想打人,咬牙把被扯开:“林痕!我大半夜赶回来和你一起睡,你他妈就这个态度对我?”
林痕在心里说了一万遍别跟这狗崽子一般见识才控制住脾气,看向他:“不然我跪下给你磕一个感谢你大恩大德?”
贺景一僵,别地看着他:“你别推开我就行了。”
林痕“哦”了声。
贺景瞪了他半天,重新躺下抱住他,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小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好久没抱着你睡过了,上次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次。我总做梦,睡不着,睡着了也惊醒,害怕一醒了就看不见你了……”
“林痕,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林痕顿了顿,最后也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贺景兴冲冲地拉着林痕过来看“惊喜”。
林痕看着面前的一堆袋子,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
贺景犹豫了一下,还是拆起了最大的那个纸箱,东西包装的很仔细,左三层右三层,最后全部拆开,露出了里面。
林痕看见熟悉的画,往日的场景一幕幕闪过,心脏不可抑制地疼了一瞬,不过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贺景拆开后就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痕,看林痕没什么反应,忐忑地解释:“上次就说要给你,一直没找到机会……你不是说你喜欢吗?”
林痕看着那只手和手里握着的花,依旧那么灿烂,好像再残忍的时光都不曾让它褪色半分,但现实终究不是画,他的感情早就干瘪褪色了,连他自己都没法再重新上色。
终究是物是人非。
“以前说过,现在不喜欢了。”
贺景拿着画,一时间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地指着墙角说:“我给你认真画的画你不要,江唤送你的那些破烂东西你当个宝,你是瞎吗?”
“我也感觉我挺瞎的,不然也不能追你那么多年。”林痕没什么情绪地扫了眼墙角,都是江唤买的小东西,各式各样的,堆在一起看起来还挺多。
怕贺景发现,他最近一直没跟江唤联系,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贺景的火气一下小了,轻哼了一声:“我没和你说这个,你和江唤,你们……在一块的时候,他就给你买这些不值钱的东西?他肯定不重视你,都舍不得给你花钱。”
林痕实在是想笑:“江唤给我买的都是我喜欢的,我需要的,而且他也了解我,知道贵重的我不会要也不想要,所以才送了这些。”
贺景不满地瞪着被他堆在墙角的东西,好像那就是江唤本人,恶狠狠地说:“你干嘛替他说话,他哪点好了?一个Alpha,弱得跟个Omega似的!也值得你这么维护吗!”
林痕看了他一眼,满是讽刺:“江唤长得漂亮,会讨我开心,不会惹我生气,哦,对了,他还愿意为了我当0,我很高兴和他在一起过。”
贺景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最后也只憋出一句:“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你喜欢我也可以给你。”
林痕没有兴致跟他讨论下去,转身要走。
贺景一把拉住他:“还有这么多东西没看呢。”
林痕皱眉:“我不感兴趣。”
“你只对江唤感兴趣?”贺景脸色阴沉,醋意淹没理智,冷声道:“你出去玩一次我就当你生我气了,你要是没完没了,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江唤这个人了,毁了江家小儿子,对我来说还不是什么大事。”
“贺景!你又抽什么风?!”林痕心里一跳,他被贺景伤害是他瞎了眼招惹了贺景,但江唤因为他受伤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火气上涌,愤怒道:“我和什么人在一起关你屁事儿,你他妈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当然关我的事,”贺景盯着他,一字一顿,“你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碰你,你碰了谁,我就剁了谁!”
林痕额角突突直跳,又拿他没办法,贺景疯起来绝对有本事干出这些混账事,他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别人。
最后也只能咬牙点头:“你真他妈让人恶心。”
贺景强柔地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手背,眼底却一片化不开的悲伤:“只要你是属于我的,你想怎么说我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扭了扭眼睛说:今天早睡成功,老可爰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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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像对那堆复习资料那样,贺景把江唤送的东西也都藏起来了,林痕一觉醒来墙角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问贺景就皱着眉说:“你喜欢我重新给你买,不许用他的。”
林痕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那些东西都不贵,扔了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对不起江唤,好歹是一片心意。
这天下午贺景神神秘秘地在门口堵住林痕,一脸得意地拉住他往小病房走:“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林痕不想跟贺景待着,上午一直在林月秋病床旁边,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推开门,扑面而来一阵花香,放眼看去一片花海,整个小病房都被精心布置过了,摆了不知道多少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不像医院,倒像个婚房。
贺景拉着林痕走到书桌前,指着桌子上装裱好的画,笑着说:“之前那个确实不好看了,我重新画了一幅,怎么样,喜欢吗?”
这幅画的是林痕本人,单手拿着篮球,身上穿的是初中校服,一头乍眼的圆寸,一脸不屑地望着画外,拽得二五八万的——林痕有种看照片的感觉,却又比照片多了很多情感。
贺景想画画,就有能耐在一天之内画出一幅完成品,天才之名不是随便就能安在谁头上的,特别是这些搞艺术的,多多少少都带着清高和傲,能被那么多人承认,贺景确实有那个本事。
林痕以前虽然总说看不懂、是因为喜欢贺景才喜欢这些画的,但林痕能看出好不好看。
抛开所有附加因素,他认为贺景的画是极好看的,每种色彩都运用到极致,却又合情合理,仿佛有某种魔法,能轻易地调动赏画人的情绪。
林痕看着初中自己的模样,心里微微波动,无论他对现在的贺景多么厌烦,那些记忆都牢牢抓在脑海里,只要一点点东西就能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