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第二天就想走,但是贺景拦着不让他动,林痕只能又住了一晚,第二天趁贺景出门不在才离开。
回到家他没敢和老妈说实话,只说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碰了,怕她担心就在朋友家休息了几天,现在已经没事了。
老妈前前后后检查了半天,担心得眉心紧皱:“让你走路看路,天天蹦来跳去的,多危险啊!”
林痕不住点头,一句多的没敢说。
和老妈说完话,林痕拿着手机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了。
久违的安全感包裹在周围。
那天醒过来之后林痕趁贺景不在,给顾安打了个电话道歉,顾安对照片的事表示抱歉,还问他要不要帮忙,林痕婉拒了。
他和贺景的关系已经够乱了,没必要再让顾安跟着遭殃。
幸好顾安表示理解,还约他有空出去喝酒,聊聊。
林痕答应了,但约在了高考之后。
他现在有别的事要做——
江唤。
市中心公园,林痕站在树荫下,看了眼手机。
他昨天约了江唤在这见面,江唤答应了。
但来的却是风尘仆仆的江词文。
“林痕!”江词文在远chu看见他,快步走过来,脸色阴晴不定,“你联系小唤干什么?他都被你害得够惨了!”
林痕摸出根烟点了,叼在嘴里看着他,“怎么惨了,死了吗。”
“贺景昨天找到他在的医院把他从病房里拎了出来!他还没养好伤呢就被拖到我父亲跟前对峙!”江词文满脸铁青,眼底布满红血丝,明显一夜未睡,“贺景逼着我父亲送他出国,小唤才刚回来!”
林痕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卧床的时候他听见贺景打电话查江唤的事,原来是这个。
江唤在国外的时候仗着有钱缺德事儿没少干,随便漏出去一个都能让他爹焦头烂额。
江词文按着眉心,“我之前和你说过,你——”
“你是个好哥哥,”林痕打断他,“你愿意替他来。”
江词文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什么?”
林痕按灭烟头,掰动手指,“咯嘣”一声,“你这么愿意替他出头,那这回你也替他担了吧。”
“林痕我——呃!”
“操!”
“啊——”
……
五分钟后,林痕扭着左手腕从树荫下出来,嘴角流了点血,但江词文一时半会儿应该是起不来了。
他见不到江唤,也不能白来,反正这两兄弟没一个好鸟。
至于江词文会和贺景告状的情况……那就告吧。
因为这次受伤,林痕没赶上月考,回学校的时候手里只有六张空白卷子。
他自己给自己计时做完了,没有考试的氛围,加上打工一个月没时间学习,成绩很不理想。
理综本来就不好,语文英语又因为手疼没答完,成绩在班里是倒数。
本来上课就听不懂,现在手伤了,还不能快速记笔记,林痕听了一天也听不进去什么,他着急复习,不想再耽误,只能每次下课都拿着卷子去问好学生。
班长邱书看他到chu问,主动抽空给他讲了一张,林痕看见邱书那张笑脸跟看见天使了似的,说了好几遍谢谢,邱书笑呵呵地让他随时问,说给他讲的时候自己也能巩固。
林痕也不好每次都白麻烦他,下课的时候去超市给他买了点零食做答谢,邱书推拒了几次推不过,就收下了,跟他说放学也可以抽出一个小时讲题。
林痕感激不尽。
贺景最近不怎么常来学校,偶尔来一次也会早退,两个人没什么时间见面,难得有时间相chu贺景就主动过来给他讲两道题,比起班长讲的,贺景的讲解林痕理解起来更容易,但时间太短,加起来也没有几道,林痕还是得麻烦班长。
这天,林痕晚上放学又没立刻回家,嘴里叼着个面包跑去找同样没打算回家的邱书问数学题。
“班长,”林痕把刚做好的数学卷子递给他,拉出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你上次让我写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二个问,我感觉我有点儿明白了。”
“我看看,”邱书接过,推了推眼镜,“这次比较简单,你仔细读题应该能解出来,我检查一下。”
林痕往他桌子上放了袋酸奶:“麻烦了。”
邱书摆手:“没事儿,为人民服务!”
林痕笑了声,拿出英语单词本开始背。
“林痕。”
两个人一起抬头,贺景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看不清神色,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林痕觉得他这次辅导提前结束了。
果然,贺景下一句就是“出来”。
林痕女干了口气,不想殃及无辜的邱书,和他又说了句谢谢,装好卷子,拎着书包往外走。
路过贺景身边的时候林痕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类似某种植物汁液,但又不像是信息素……
他来不及细闻,就被贺景抓住手腕拽走。
林痕跟着他大步往教学楼外走,忍不住问:“干什么去?”
贺景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刚才教室里的画面,微微皱眉:“你今天过来看我画画。”
“我这张卷子还没看会,”林痕回头看了看,手腕动了动想抽出来,却被贺景攥得更紧了,“班长答应今天帮我讲完,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过去。”
“切,他会个屁啊,”贺景不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转头看向他,“我给你讲,你不是就能听懂我讲的吗?”
林痕没说话。
贺景讲的他听得确实明白,但贺景哪有时间给他讲。
上了车,林痕掏出手机给老妈发消息,说今天不回去了。
贺景一直偏头看着他,等他按了发送,忽然说:“你把江词文打了,怎么没告诉我。”
林痕一顿,手指紧了紧,“我不能打他吗?”
“那有什么不能的,”贺景一脸无所谓地凑过来,歪头靠着他肩膀,感觉不是很舒服,干脆躺在了他腿上,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想起什么,“嗤”了一声,“我看他也是欠揍了,连个小娘炮都管不好,还让……”
“算了,”贺景呼出口气,抬头从下往上看着他,两个人久违地接触,他脸上满是惬意,“等会儿你别回去了,今天住我那儿。”
在那儿住的话,应该能多问几道题。
林痕“嗯”了声,有点想问他是不是喷香水了,真的挺香的。
贺景以前没这个爰好,他不喜欢身上有除了自己信息素之外的味道。
贺景敏感地捕捉到他女干鼻子的动作,眼底一闪,快速地问:“好闻吗?”
听他这么问,林痕干脆凑近仔细闻了闻:“挺好闻的,你喷香水了?”
“嗯,”贺景闭上眼睛,又往他肚子那边贴了贴,“大夫说你短时间内不适合闻到我的信息素,这是Alpha信息素抑制剂改良的,啧,喷着难受死了。”
“哦。”林痕了然。
贺景睁开眼睛,皱眉看他:“什么叫‘哦’?”
林痕也看着他,解释:“我知道了的意思。”
“我特意买的香水,”贺景坐起来,一字一顿,“你就这个反应?”
林痕垂眸想了想:“谢谢,我闻着挺舒服的。”
放以前他可能早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但是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了……
“谁他妈想听你说这个!”贺景一把推开他,烦躁地靠到一边。
林痕偏头看向窗外。
空气里的沉默让人窒息。
半晌,贺景忽然又说:“这周六家宴,你跟我一起去,不然那群老东西能把我烦死。”
林痕一顿,转头看他:“今年这么早?”
家宴就是贺景家每年办一次的家族聚会,到时候贺景这种没有结婚成家的小辈可以带男、女朋友去,一方面可以彰显人脉,另一方面也避免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