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闪过贺景和那群人挨在一起的场景,声音低哑:“我脑子没病,不会吃醋。”
贺景眼底闪过不满,看了看对面,还是靠回了沙发,任性又恶劣地开口,“不想我去也可以,那你在这儿跟我做一次。”
“什么?”林痕猛地看向四周,一双双眼睛裹挟着各种阴暗的不怀好意的情绪看过来,他脑袋嗡的一下,气得浑身发抖,贺景之前再混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这种话,就算他今天心情再不好,也不能……
林痕瞪着他,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咬牙:“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你一天不睡人不能活吗?”
贺景愣了一下,没想到林痕能和他这么说话,怒意瞬间铺满冷峻的脸庞,他一把掐住林痕的脖子按在沙发上,磨了磨牙:“你他妈和我顶嘴?你算什么东西你和我顶嘴?”
听老爸念叨了一天,终于跑出来,想看看林痕缓和一下情绪,结果林痕居然还惹他生气!服软认错比他妈下跪还难!一句软话都不会说!
废物东西!倔成这样!
虽然贺景没用几分力气,林痕还是被掐的难受,心里愈发憋屈,握住他手腕喊:“贺景!你是不是不讲理?”
“讲理?嗤……林痕,你不是喜欢我吗?你的喜欢真他妈贱啊,我在这里随便喊一个都比你会说话比你体贴!”贺景边说边甩开他,起身,像扔下一条死狗,“下次别在我这装可怜,说你多喜欢,我恶心。”
林痕拳头紧了又紧,痛到极致,麻木地看着贺景走的毫不犹豫的背影,看着贺景加入进那个荒唐的游戏,看着贺景一下一下地撕开他的心。
居然把他,和这里的人一起比,这和否认他的所有有什么区别……
五年多,林痕,你看看你,在贺景那儿依旧是个笑话。
看见贺景手里的飞镖刺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Omega的时候,林痕眼眶都浸了血。
用力呼女干了几下,林痕终于还是受不了起身走了出去。
对于他没法改变的事,他懦弱地选择了逃避。
看不见,就没发生。
走廊里的人也不少,托贺景的福,这儿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林痕没管这些人探究看戏的眼神,走到一边点了根烟,狠狠女干了一口。
答应老妈戒烟的,真是没一件事做好的。
“这不是贺景那条谁都碰不得的狗么。”
“别乱说,被他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他还能吃了我么,早晚被贺景玩儿够了,就是条丧家犬。”
“……”
林痕眼珠瞥了瞥,过了会儿按灭烟,走到这对小Omega身后,手指突然扣上嘴贱那个的后颈,指腹用力几乎要扣烂腺体,无视对方惨烈的痛呼,抓住后脑拽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雪白的墙面顿时铺上一层妖艳的红。
另一个吓得脸色煞白,两腿发抖,却不敢挪一步,只能看着林痕冷着脸一下一下,像甩个破保龄球似的砸着同伴……
没人敢拦。
林痕打够了就松了手,在Omega衣服上擦了擦手,转身下了楼。
看着吓人,但他下手有轻重,顶多住个院,死不了。
贺景……应该马上就能收到他惹事的消息了,他现在有些挺不住了,不想再听贺景说那些话,所以他逃了。
俱乐部的豪华包房内。
贺景靠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皱着眉,指尖丝毫不体贴地夹着根烟。
Omega完全不介意,眼底兴奋,趴在他身上尽职尽责地挑逗,唇齿开合间吐息都暧昧了起来。
这可是多少人但求一睡的顶级Alpha,还是贺大少爷,贺景对枕边人一向大方,今晚过后,她想要的包包钻戒豪车都会得到……
“贺——”
“当当当。”
女人不满地看向房门,贺景却一把推开了她,快步下床开了门,看见门口侍应生谄媚的脸时不自觉皱了皱眉。
侍应生三言两句说完了林痕惹事的经过,贺景眉梢一挑,笑着嘀咕了一句:“倒是有办法,也不知道在哪学的。”
侍应生没听清,刚要询问,贺景神色一变,冷淡地说:“那两个,chu理好。”
屋里声线诱惑:“贺少爷,怎么了?”
贺景关上门,捡起衣服穿上,宽肩窄腰,肌肉线条诱惑的身体被遮住,语气比之前还冷淡:“你走吧。”
“啊?”女人不解地看向他,假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贺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扔下一张卡,“滚吧。”
“我不要钱,我是喜欢你——”
“滚。”
“……”
等贺景收拾得光鲜亮丽,高傲又得意地走到包厢找林痕的时候,林痕已经影儿都没有了,气得大少爷砸了大半个包厢,拦都拦不住。
第10章
林痕从俱乐部出来之后直接去上班了。
人走了,但心还留在那儿,全是贺景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连脾气都没发……想的多了,工作总出差错,还没到时间就被老板骂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他接到了罗浩山的电话。
“痕哥,出来玩儿吗?马上过年了,兄弟们都想聚聚!”
“聚什么?”一开口林痕吓一跳,这是他的声音吗,怎么哑成这样儿,含了口沙子似的。
罗浩山大嗓门地逼逼了好几个娱乐地点,后知后觉地问:“你感冒了?”
“没有,”林痕单手撑着床坐起来,忍着嗓子疼,单手拧开水杯,喝了一大口水,“上火了……咳,没想到,你哥我他妈也是个性情中人……都多少年了,还能因为这个上火。”
罗浩山立刻跟让人踩了尾巴似的,喊:“贺景那狗儿子又干什么了?操!”
“嘴巴干净点儿,”林痕甩了甩发胀的脑袋,一看时间,不到六点,门外有开门的动静,老妈起来了,他猛地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山子,帮我去你家旁边的小诊所问问,我妈最近去那儿拿药没有。”
他后半夜偷偷摸了老妈的衣服兜,药就是普通的感冒消炎药,但他总觉得不放心。
“大姨感冒了?”
“嗯,”林痕含糊过去,“好像是。”
那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天,林痕跟罗浩山跑遍了周边诊所,还偷偷翻了林月秋的抽屉,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太敏感了,林痕想。
这期间林痕给贺景打过几十通电话,全被拒接了,发的短信也石沉大海,最后忍不住请假去他家蹲点,但他运气不好,一次都没蹲到。
又惹贺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林痕躺在床上,攥着贺景送他的手表,指腹摩挲星空表盘,看着指针一下一下划过,感觉时间走的太快了,仿佛要带走什么东西。
他抓不住,也留不下。
五年多,贺景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但他在贺景那儿呢?他算什么?
林痕罕见地感觉到了累,没法控制的累。
他拿起被子蒙到脑袋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可能是上班太累了,可能是老妈这两年的身体不太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神经绷紧,也可能……是贺景一次次的拒绝,让他害怕了。
他怕他坚持不到最后就累死了,他怕贺景真的学不会喜欢,他怕的太多了。
越是看起来刀枪不入的人其实越脆弱,因为已经遍体鳞伤,或许下一次伤害来临,就是铸造多年的外壳寸寸碎裂的时候。
希望,那一天不要太早来到。
他真的,不想放手。
压根没法想象没有贺景的日子,已经画了一张大饼,如果走到最后还是吃不到,会疯吧。
年三十的早上,林痕又给贺景打了个电话,响到快自动挂断的时候,对面接通了。
“喂?林先生?”
林痕一愣,看了眼手机:“……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