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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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忽然起了大风,吹的竹林东倒西歪,积雪纷飞,看起来像是下雪了一般。

束台在竹林这边,远远的感受到灵力碰撞造成的激荡。他心里难得有些慌,一路上,心跳的声音几乎称得上鼓噪。

西王母行迹成谜,又兼有耳目众多。束台寻到这个地方便费了寻多时间。

还未赶到竹屋,只见竹林那头冒出浓烟滚滚。束台心里一个咯噔,飞快往前略去。走出竹林一眼便看到了那池塘边的竹屋。竹屋如同滚在烈火里。火焰冲天,将周围的积雪都给融化了。

束台施法灭火,却不得行。看来西王母果真得了势,竟引来天崩之时的天火,意欲灼烧九殷的神魂,令其痛不欲生。

束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从门口冲进去,屋里已然一片火海。帷幔床帐都烧起来,屏风后的那架编钟也孤零零的立在火海里。

九殷倒在地上,胸前白色的衣襟上浸满了鲜血,零星的血点溅在他的衣摆上,如同点点梅花。

“九殷!”束台的声音惊慌失措,伸出去的手都是抖的。

束台扶着九殷站起来,四面的火焰灼烧他的皮肤,那是一种深入神魂的疼痛。可是现在,束台看着虚弱的九殷,一时间竟分不清,心与灵魂,哪个更疼些。

束台背着九殷冲去竹屋,下一刻,竹屋的横梁被烧断,偌大的竹屋轰然倒塌,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柴火堆。

束台将九殷放在池塘边的雪地上,跪坐在他身侧,用法术修复九殷的伤口。

束台有些狼狈,头发被火燎了一些,脸上有几道黑黑的印子,鬓发混着汗水黏在脸侧。但他眼下顾不得这些,他跪在九殷身侧,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近九殷的身体.

九殷的手好凉,束台抓着他的手,心说会不会是因为将他放在了雪地里,被冻到了。

他想给他暖一暖,一低头,眼泪便滴落在了九殷手背上。

束台在哭,他没有见过这般虚弱没有生气的九殷,这样奄奄一息的九殷让他想起了樊渊里的殷晚。他惶惶不知所措,身后的头发一寸一寸变白,在银装素裹的天地间,像个小兽一般呜咽。

“莫哭。”九殷的声音轻得像是束台的幻觉。

“不要哭了。”九殷动了动手指,勾住了束台的手。他看着束台垂下来的白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心知这样的情形会叫束台想起什么,只好愈发用力的握住束台的手。

束台在颤抖,但是九殷握住他之后,他就一下子定了下来。

束台抓住了九殷,好像抓住了要离开的殷晚,失而复得的心情一下子冲塌了许久以来的心结。束台伏在九殷身上,痛哭出声。

第58章

回去的路上又下起了雪,束台搀扶着九殷,走到竹林的小路上,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脚印,被风吹起的雪花淹没了。

一路上两个人静默无声,回到九殷的壳子里,他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跟束台说话了。而束台,他心绪繁乱的很,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往前走,忽然某个瞬间,束台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就这么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昏黑了,小谢和李桥去探查西王母的踪迹,伙计们已经休息,客栈里只有一个河洛点着蜡烛在等他们。

一听见动静,河洛就跳下凳子往门口跑去。束台扶着九殷走进来,扶他到桌子边坐下。

河洛期期艾艾的跟着九殷,见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眼圈不自觉的就红了。九殷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不碍事的,休养一阵就好了。”

束台在一边看着他们,心里猜测不知道河洛是不是把九殷当爹了。

九殷受了重伤,若非束台及时赶到,他今日会交代在这里。西王母杀他虽不是为了天道之位,到底也动手了,与河洛的推算结果一致。

九殷与河洛将今日的事纳入起棋局,继续推算起来。

束台坐在一边没说话,交叠着双手趴在桌子上,目光注视着九殷。

他还这么虚弱,河洛就拉着他推算,这儿子忒不孝顺。

束台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阖着眼,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周围越来越安静,束台听见炉子中火焰爆花的声音,听得见窗外雪落下的声音,也听得见九殷的声音。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平静,让束台想到天上月,高山雪,天外天宫殿里的俯视,坠落樊渊之际的回望。

束台不知道什么睡过去了,他醒来的时候还趴在桌子上,河洛也不见了,身边只坐着九殷。

九殷伸手摆弄蜡烛,门外是肆虐的风雪,门内是一盏烛火,两人对坐。

束台坐起来,抻了抻腰背。九殷适时递上一杯热茶,束台接过,捧着茶盏,对着一支烛火。

“你的伤势怎么样?”束台问道。

“不碍事,只要死不了,总有痊愈那天。”九殷看着束台,忽然伸出手,拢了拢他的头发。

束台没有躲,两个人便离得极近。束台看着九殷,九殷的目光却落在束台被烧掉的头发上,他轻轻拂过去,头发恢复如初。

九殷收回目光,却正对上束台看着他的眼睛。束台的眼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束台是世界上最好的束台。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束台永远是束台,永远是九殷深爰的束台。

九殷忽然探了探身,轻轻吻在束台嘴唇上。束台没有躲,也没有闭眼,就这么看着近在咫尺的九殷。

九殷的吻很温柔,稍稍触碰便分开了。但束台知道这只是他的试探,在情事上,他与殷晚没什么分别,都不是节制的人。

“谁让你亲我。”束台道。

“你没有躲。”九殷看着束台,仿佛束台没有躲是束台的不对。

束台不说话了,没有躲是什么重要的事吗?当然了,没有躲代表的意义可多着呢。

“我有些疼。”九殷声音轻轻的,好像十分虚弱。

束台不为所动,坐在那里看他。九殷毫不退缩的对上束台的眼睛,显出几分虚弱的姿态。

束台眨了眨眼睛,忽然起身向前,如同九殷对束台那样,轻轻的贴了贴他的嘴唇。

“还疼吗?”束台问他。

“如果我说还疼呢?”九殷问道:“你会再亲我一下吗?”

束台想了想,“会吧。”

九殷就笑了,一笑竟有些绷不住,声音里透出些颤抖,“你原谅我了吗?”

“不知道,”束台用目光描摹九殷的眉眼,“想一想,还是有些怨你。”

“那怎么办呢?”九殷道。

束台没有回答,他探了探身,又一次亲吻九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就只是想亲亲他。

日子恢复到从前的平静,九殷在小楼养伤,河洛陪着他。束台每日里来客栈,虽然经常迟到早退,但不失为一个好掌柜。

后来小谢和李桥带来消息,说西王母已经回了天界,并且在九殷的结界之上另加了一道结界,命神族众人不得踏入凡间。

小谢和李桥都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束台听说之后沉默良久,道:“最好真的这样,此后神人两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小谢和李桥过了冬之后便带着族人们走了,这些仅存的族人们会在某一个角落繁衍生息,他们会变成另一个神族吗?束台觉得应该不会,他们会变成另一种凡人。

九殷的伤很严重,养了半年之久。这半年,他渐渐把推算的事落下了。束台最后一次听九殷提起西王母,说她停止了战争,带着族人们与天庭划界而治。还听闻西王母在进行变革,仿照天庭的模样巩固她的统治。神族至尊此后只她一个。

束台不知道西王母这样会不会满足,他对于西王母的心情很复杂,还是那句话,他希望再也不要见到她。

凡间又是夏天,刚入夏便下了好大一场雨,乌云遮天蔽日,豆大的雨点打的树叶子哗啦哗啦的响,红袖河边的一棵老柳树在雨夜里被刮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候到了。

九殷拎着伞去接束台,雨势很大,将他的衣摆都打湿了,泥泞的不得了。

他来接束台,看起来倒比束台还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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