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桥看向小仙人,小仙人羞愧的低下了头。李桥叹了一声,颇为艰难的开口:“若是派来chu理这件事的神仙修为不济呢?”
殷晚惊讶的看着李桥,“修为不济当什么神仙,派他来的天庭怕是也没什么前途。”
小仙人几乎要哭出来,李桥叹了一口气:“殿下若有法子···”
他话还没说完,天忽然迅速的黑了下来,像是有一方黑布将他们包裹起来了似的。小仙人面色大变:“是夜叉!”
李桥惊疑不定:“夜叉是什么?”
殷晚疑惑的看向他,李桥没工夫跟他解释,小仙人道:“夜叉是一种精怪,擅长吞噬灵物。”他又怂又怕:“不是来吃我的吧,我好不容易修成仙,我还不想死哇!”
殷晚依稀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凝重。忽然从他身后奔出一个怪物,牙森戟尖,双目巨大,幽幽闪着绿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殷晚。
这夜叉是冲自己来的,意识到这一点,殷晚的目光变得深沉,手指抚上左手的戒指。
对面夜叉冲过来,疾如闪电,只留下一道残影。殷晚还没反应过来,小仙人就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下了一次攻击。隐身咒失了效,小仙人的身影显露人前。
他强撑着挡在两个凡人身前,呵斥道:“仙人面前,岂敢放肆!”
夜叉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几番来回,小仙人勉勉强强挡住,嘴角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殷晚面色凝重,束台身在樊渊出不来,殷晚自己归根结底也是个凡人。
小仙人渐渐抵挡不住了,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青光划破黑幕,如利剑一般直插入夜叉的心脏,夜叉嘶吼声渐弱,很快消失不见。周围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李桥上前扶着小仙人,小仙人抓着李桥的衣袖,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呜哇,吓死我了!”
李桥一边安慰他,一边警惕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青衣女子,女子脸上蒙着面纱,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姣好的轮廓。
青衣女子在打量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殷晚身上,道:“我是西王母座下青鸟,请见束台上神。”
殷晚道:“你说你是青鸟,有什么证据?”
青鸟便拿出一支青色的玉钗,递给殷晚,殷晚接过,也不避人,直接消失进了樊渊。
束台正在看话本子呢,瞧见殷晚来,道:“今日怎的这个时辰来了。”
殷晚把玉钗拿出来,“有一个自称是青鸟的人,要见你。”
束台接过玉钗看了看,道:“是她。她是蓬莱西王母座下青鸟,是可以信任的人。”
“要不我把她带进来?”
束台道:“她进不来。”他撑着下巴想了想,拿出那枚翎羽,“你把这个给她看,叫她有什么事说给你听。”
殷晚点头,转身出了樊渊。外头青鸟依旧等在那里,李桥和小仙人也没走。那个小仙人站不住似的扒着李桥,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青鸟。
殷晚将翎羽拿出来:“上神说,你有什么事说给我听,我会转述给他。”
“上神已经出了樊渊了吗?”
殷晚摇头。青鸟看着殷晚的目光一下子不一样了起来,“你竟然可以进出樊渊。”
殷晚面不改色,并没有多说自己和束台的渊源,只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青鸟拿出一个锦盒,道:“多年来王母一直在寻找解救上神的办法,她取扶桑木塑造了一具新的身体,可避过天道,使神魂离开樊渊片刻。你既然可以进出樊渊,烦请将此物带给上神。”
殷晚接过锦盒,转身又进了樊渊。
李桥站在一边,看着这般神异手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仙人扒着他,偷偷看着他们对面的青鸟
似乎也才过去片刻,忽然之间天地色变,狂风四起,护城河中的水被风掀起很大的浪花,相互拍打,声音一阵大过一阵。
只见平地忽然起了一阵红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李桥和小先生没有青鸟那般修为,勉励阻挡之下,形容颇为狼狈。
就这般的天地异象之中,一个红衣墨发的美人显露出来。他的身形灵动,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身上没有了枷锁之后,眉眼飞扬,山川也要为之倾倒,风卷起他的衣衫,比燃烧的火还要热烈。
一旁的青鸟激动不已,俯身下跪,“恭迎束台上神!”
风云四起,只有殷晚听到了一旁小仙人的低语。
“传说····居然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谢谢阅读
第9章
身上没有枷锁的感觉可真好,束台叫青鸟起来,问道:“多少年了?”
青鸟微微有些哽咽,“自上神被罚入樊渊,已过了一万三千年。”
“一万三千年,”束台道:“沧海桑田啊,族人们呢?”
“天道下了结界,族人们被剥夺权柄,退守八荒之地。”青鸟看向束台,“万年来,王母和族人们都在期盼上神的归来。”
束台神色复杂起来,眼中是殷晚看不懂的东西。
他没有应下青鸟的话,只是道:“你先回蓬莱向王母复命,若有机会,我会亲自去一趟蓬莱。”
青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束台如此,也不好再说,只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
青鸟一走,也带走了束台眼中的复杂,他看向这凡间,兴致盎然。
“你不是说有个河伯夫人杀人的事情吗?”束台看向殷晚,“我顺道替你料理了吧。”
殷晚知他重新出世,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想玩,但还是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天庭已经派了仙来chu理此事了。”
束台眉头一皱,“谁?”
同李桥站在一起的小仙人颤巍巍的伸出了手。他拱手行了大礼:“小仙名叫小谢,成仙三百年,此次受命chu理河伯夫人一事。”他怯生生道:“拜见束台上神。”
束台不喜欢强人所难,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既然如此,那你来吧。”
小谢涨红了一张脸,声音越来越小:“小仙修为低微,不及河伯夫人,还有劳上神出手。”
“啧,”束台抓住机会抹黑天庭:“如今的天庭真是江河日下。”
小谢把头埋的更低。
束台心里高兴,但还是矜持道:“既如此,那本尊便料理了她。”
他手上结印,光芒一闪打向护城河面,水花四溅。不过片刻,岸边便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头戴金冠朗目疏眉,女子一身水色长裙,容华绝代。河伯揽着夫人,二人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束台看向殷晚:“人已经在了,你要问什么赶紧问。”
殷晚袖着手,看向李桥,“李大人,问吧。”
李桥和小谢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问道:“河伯夫人可是孤女月怡。”
河伯夫人福了福身子:“正是妾身。”
他们那边在问着,束台和殷晚说小话,“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有气势。”
殷晚道:“我那是狐假虎威,借了你的势。你不一样,你是个亲厚和善的神。”
束台还想说什么,殷晚道:“先听故事。”
束台果然转了心思,一心一意的听河伯夫人的故事。
李桥问道:“石平父子二人可是你杀的?”
月怡点头,供认不讳。小谢追问道:“魂魄也是你拘走的?”
“是。我将他二人的魂魄锁在冰渊里,冰冻之后敲碎,碎成一块一块的。”
束台袖着手道:“这个法子有趣。”
李桥继续问:“你杀他们是为了报仇?因为他们将你献给了河伯。”
月怡沉默良久,道:“我杀他们不是因为这个。”她抬眼看着众人,道:“故事有些长,还请诸位耐心听。”
七年前月怡父母亡故,姨母将她接到身边照顾。她从前便听人说,姨母虽是续弦,可是家里没有妾室,实在是命好,遇见了忠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