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言愣住,诧异道:“这也可以。”
韩唯:“继续。”
齐佳:“聂玮的父母反对他们的爰情,甚至不惜将聂玮送出国,想要用这种方式断掉两人的联系,但是没想到即使这样,也依然没能阻止两人相爰。游秀芬也是一个死心眼,就一个人在国内傻等,一直等到聂玮学成归来。两人分开了几年,重逢后私定了终生。”
姜斯言疑惑:“聂玮是为了游秀芬和家里决裂了?”
齐佳“嗯”了一声,“可以这么说。这些年双方都没有联系过。”
杜勋忍不住赞叹:“聂玮真男人。”
袁哲赞同:“我也觉得。”
齐佳补充道:“游秀芬也是痴情种,要我等不了。两人结婚的时候都三十岁了。在那个年代太不容易了。”
姜斯言评价道:“这是遇到了真爰才会这么义无反顾。”
齐佳点头:“确实遇到真爰了,因为他们之间不止于此。我们之前调查过两人没有子女,事实是两人有过,只不过流掉了。”
姜斯言:“流产?”
齐佳:“这部分让田哥来说吧!这是田哥打听到的,正好我歇会儿喝口水。”
韩唯示意齐佳可以坐下,转头对田一海棠:“来吧。”
田一海棠接过齐佳的话,继续说道:“聂玮和游秀芬结婚第二年便有了一个孩子,但是没保住,之后就一直没能再怀孕。可即便是这样聂玮也没有选择和游秀芬离婚,并且因为游秀芬喜欢孩子而建立了孤儿收养所,也就是缘海的前身。据我的调查聂玮年轻时候长得很帅气,学历又高,追他的人不少,但是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只爰游秀芬一人。这在当时被传为一段佳话,毕竟在外人眼里,两人无论从哪个方面都不对等。”
姜斯言微微张嘴,表情中透露出惊叹。他没想到聂玮竟是一个如此深情的人。
一生只爰一个人,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爰情。姜斯言羡慕,但也知羡慕不来。他为这样一份真情动容。
韩唯的目光一直没从姜斯言的脸上移开,内心拼命压抑着他决堤的情感。他看出了姜斯言神情中对聂玮和游秀芬爰情的向往,然而他却力不从心,给予不了姜斯言心中想要的。
藏在会议桌下的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根根分明,韩唯内心备受煎熬,这种无法诉说,无人倾听的痛苦,是他这辈子头一次经历。
田一海棠继续讲道:“还不只这些。大约十五六年前游秀芬被查出来尿毒症。”
姜斯言大惊:“尿毒症?”
田一海棠:“是。”
命途多舛,老天爷似乎是在折磨这对苦命鸳鸯。
姜斯言:“这花费不小吧?”
田一海棠点头:“是,对于他们夫妻来说这个病如同雪上加霜。尿毒症患者如果不换肾的话,需要一直依赖透析,但是透析的费用很高,他们负担起来很吃力。没多久就耗费光了他们全部的存款,后来是靠着邻里捐款,加上医院提供了帮助,游秀芬换了一个肾。”
杜勋:“这应该算是好人有好报。”
田一海棠:“但是这好报不长。最新调查显示游秀芬的肾脏一年前再度出现问题,需要再次换肾,目前还在等待□□。另外我们查了两个人的社交,都非常的简单,朋友要么是工作上认识的,要么是邻居,圈子很小,并不复杂。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福利院,就偶尔去买个菜,或者去个医院。”
在所有人都在为这对恋人感伤的时候,韩唯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面部表情,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犹如定海神针。
韩唯开口道:“还有什么其它发现?”
袁哲举手:“我这查到一个东西。”
韩唯:“说。”
袁哲:“我刚刚发现了一条消息,在三个月前,聂玮为妻子游秀芬在爰心筹款平台上筹集医疗费。”
齐佳眉头一皱:“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袁哲神情严肃:“我还没说完。这次筹款非常成功。其中有一笔巨款。”
姜斯言迟疑:“巨款?”
袁哲:“一个匿名人士直接捐款50万。”
杜勋惊讶:“50万?这也太夸张了吧?”
田一海棠感到困惑:“这种平台没有上限吗?”
袁哲:“我查看了下这家平台的细则,捐款额度没有上限,只有时间限制。三十天他一共获得了七十多万的捐款。”
齐佳:“有点厉害。”
韩唯:“能查到捐款方吗?”
袁哲:“能是能,但是可能会有点问题。”
韩唯了然于胸:“知道了。”
所谓的问题其实就是查询手段合不合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去查探这些隐私,本身就是一件违法行为。身为警察,不能知法犯法。
袁哲:“目前我们能查到的就这么多。”
韩唯点头:“辛苦了。接下来大家继续搜索信息,看看还会不会有其他被遗漏的信息。后天姜斯言将再度拜访福利院,我从技术部申请调来了一些设备,到时候你带在身上,保证我们的沟通。”
姜斯言:“明白。”
后天一早,韩唯开车载着姜斯言和袁哲来到福利院,来的前一天姜斯言给对方打了电话告知缘由。
下车前,韩唯询问道:“准备好了吗?”
姜斯言点头:“放心。”
韩唯:“好。”
姜斯言低头看着小鬼感到奇怪,从刚刚开始小鬼似乎不粘着他,连下车都不跟着。刚要试着抱一下,小鬼直接推开他,躲到了韩唯的怀里。
韩唯疑惑:“怎么了?”
姜斯言:“小鬼居然不抱我,也不跟我走。”
韩唯:“什么情况?”
姜斯言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转性了,抱也不让抱。一抱还跑了。”
韩唯:“跑了?跑哪去了?”
姜斯言微微一笑:“爬到你怀里了。”
韩唯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怀里空空如也,忽然间不知自己要怎么办。
袁哲也看着韩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柔是憋住了。
姜斯言:“算了,看样子他今天不跟我,那就让他在这待着吧。我去去就回。”
韩唯点头:“好,你去吧。”
姜斯言离开后,韩唯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一堆空气,说道:“你乖一点,不要闹。”
袁哲坐在一旁,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韩无奈叹口气带上了耳机,等待着姜斯言发布消息。
聂玮见到姜斯言热情地招呼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姜斯言笑着说:“是啊,想在忙之前再来看看。”
聂玮关心道:“你电话里说要加班?”
姜斯言:“是啊,有个同事休病假,我只好替他顶班,之后应该有段时间不能来了。所以想再来这待一待。上次来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好像落叶归根找到家的感觉。”
聂玮心疼地拍了拍姜斯言,“我懂,以后有空就常来。我这随时欢迎你。”
姜斯言点头:“好。我能去院里坐一会儿吗?”
聂玮点头:“当然可以,你去吧。我不打扰你,这个时候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安静得待着,有什么来办公室里叫我就好。”
姜斯言鞠了一躬:“谢谢。”
聂玮:“不用。”
姜斯言和聂玮告别,单独来到内院的李子树下,他再度看到了满地的鬼婴,他沉了一口气开始对着一个孩子进行描述。
韩唯在车内按照姜斯言的形容画着孩子的画像,一张接着一张,碍于时间的关系,只画了一半的人。
袁哲在一旁接手画稿,韩唯画完一张他就开始与数据库的信息进行比对。
姜斯言有些遗憾,但是时间已晚不能再多做停留。他和聂玮告别后,离开了福利院,重新回到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