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吧。”
熊强带着两人来到解刨室,蔡姚和柯冉冉的尸体被安放在台上,“接到你电话后,我就准备好了,有什么想问的可以尽管问。”
韩唯先看了眼蔡姚的尸体,又转过头看了看柯冉冉,问出心中的疑惑:“之前我看尸检报告说,死于窒息,但我看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勒痕,鼻子里也没有检测出特殊物质。会是什么方法让人窒息的呢?”
熊强:“关于杀人工具我暂时也没想到,但死者尸体的反应和检测结果,我确定是窒息。”
韩唯:“还有,关于死者生前被侵犯,没有检测到凶手的DNA吗?”
熊强:“没有,凶手很聪明,在抛尸前给尸体清洗过,而且用了漂白水。”
“嗯。”韩唯有同样的想法,此案的凶手有一定的文化,甚至了解一些医学知识,懂得破坏证据。从他对死者的杀害方式再到他事后的chu理手法,都能看出此人心思缜密,做事谨慎。
凶手不简单。
正当韩唯陷入思考时,姜斯言忽然开口说:“杀人凶器是保鲜膜。”
韩唯和熊强同时转头,看向姜斯言。
“你怎么知道的?”韩唯震惊地看着姜斯言。
姜斯言淡定地走到两具尸体中间,两手一摊:“她们告诉我的。”
熊强皱起眉:“她们?她们又不能说话,怎么告诉你?”刚刚一进到这个屋子,姜斯言的目光就锁定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两个女孩手牵手紧贴墙根蹲着,身上还穿着她们失踪时的衣服。两人都紧闭着双眼,两条血泪从眼尾滑落,在脸蛋上留下红色印记。
她们没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这意味着两人的眼睛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取走。
姜斯言走到两人边,用微弱的气声说:“我看得见你们两人,我知道你们现在看不见,我是警察,你们跟我来,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
蔡姚和柯冉冉先是惊讶,随后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曾经她们活着的时候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直到自己死了才发现人是有灵魂一样。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能看见她们也不是不可能。
“跟我走。”姜斯言牵住其中一人,将两人引到室外无人chu,“这里说话方便。”
蔡姚年长几岁阅历较多,更早相信姜斯言的话,“想问什么,你问吧?”
姜斯言:“你们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走的吗?”
蔡姚:“走在路上被人蒙住了口鼻,然后晕了过去。清醒过来后,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姜斯言:“柯冉冉也一样吗?”
柯冉冉点头:“嗯,基本一样。”
姜斯言:“所以你们都没看到凶手。”
蔡姚:“没看到。而且我应该不认识。”
姜斯言奇怪:“你怎么能确定?”
蔡姚:“我这人耳朵好使,辨音能力很强,但凡是我熟悉的人,不用看人一听说话就能知道是谁。但是我听过那个人的声音,我没印象,所以我确定不是我认识的人。”
姜斯言:“陌生人作案。那你们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我知道有些回忆很痛苦,但是还是请你们尽量去想,说不定有些记忆可以帮助我们找到凶手。”
柯冉冉:“我只记得我醒来时,已经无法睁眼,第一感觉是周围很冷,我被绑在一个板子还是什么上,像医院的病床,可以上下摇的那种,之后那个人就对我。”
姜斯言理解对方的难chu,“我懂,然后呢?”
因为姜斯言的制止,柯冉冉感到一丝轻松,接着说:“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开始给我喂水,很多很多的水,后来逼着我上厕所。一开始我憋着,但是后来那个男人吹口哨,我没忍住就。”
姜斯言神色凝重,这个凶手变态得令人发指,居然还喜欢玩失/禁这一套。他沉口气,继续问:“这块省略,继续。”
柯冉冉:“反复几次后,那人出去了,等他再回来时,就直接往我的脸上缠保鲜膜,我想挣扎,但是手和脚都被绑住根本办不到,最后没了意识。后来我的灵魂就随着尸体一起被送到这里,然后遇到了蔡姚姐姐,我才知道我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我知道了,你们就暂时在那间房间呆着。我如果有问题会再来找你们,我会帮你找到伤害你们的人。”姜斯言交代完后,回到解刨室,说出杀人凶器。
熊强困惑的眼神盯着姜斯言,他记得老黄说过此人的古怪,喜欢看尸体,而且时常还会说出一堆连法医都无法确定的事情,甚至还会说出死者生前的经历。
老黄也曾叮嘱过他无需问太多,因为无法理解,更不能解释,但他还是好奇姜斯言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真像传言那样看得到鬼。
熊强感觉姜斯言这人有点玄幻。
姜斯言无奈,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说了实话,但是每个听他话的人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甚至还有人表示鄙夷不屑,认为他在说谎。
现在做个诚实的孩子怎么就这么难。
算了,他懒得解释,随别人怎么想。
姜斯言嘴角一弯,转换一下心情,随即问:“我有个问题。”
韩唯:“你说。”
姜斯言:“反复逼人喝水又逼人上厕所是个什么毛病?”
韩唯和熊强皆愣住,互相看看彼此,又看看姜斯言,不明白此话的意思。
韩唯:“你在说什么?”
姜斯言:“查过死者的血液吗?”熊强:“查过,没有什么问题。”
姜斯言垂下头思索着,自言自语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纯为了观赏?”
韩唯不能理解姜斯言的话,“你在说什么?能不能说明白。”
姜斯言抬头看着韩唯:“我说的你会信吗?”
韩唯点头,“你说说看。”
“死者生前被凶手逼着喝水,还逼着上厕所。我不明白他的用意。”
“你怎么?”韩唯不能理解姜斯言是如何清楚死者生前的细节。
“我说了,是她们告诉我的。”姜斯言诚恳的回答。
韩唯曾经对姜斯言断案方式略有耳闻,此刻亲眼所见,仍半信半疑道:“你还知道什么?”
姜斯言察觉到韩唯态度的转变,说:“死者和凶手不认识,是被人在路上迷晕后带走,被困在一个地方。而死者清醒过来后,已经被摘掉眼球。之后凶手实施侵犯,结束后开始逼迫死者喝水上厕所,最后用保鲜膜缠绕头将其杀死。”
韩唯震惊,这一段话几乎涵盖了死者生前最后的经历,而姜斯言既不是凶手,也不是目击证人,却能说出来。他不禁对此人另眼相看,此时他心中的疑惑全部消失,他选择相信姜斯言所说,否则这一切无从解释。
熊强长呼一口气,重新审视一遍姜斯言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不正经,实则不然,比他所想的要认真的多。
姜斯言:“不用太震惊,你们以后就会习惯了,这是我的破案风格。我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刚才的信息都是死者告诉我的,当然这些无法作为证据,但是可以给我们破案提供思路。”
以前在分局也是这样,大家一开始质疑他所言,后经历过几个案子,便对他的话坚信不疑,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一定时间。
熊强点点头:“原来如此。”
韩唯也是头一次遇到姜斯言这样的人,“我明白了。”
姜斯言:“那就好,回到正题,你说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熊强走到工作台上拿起水杯喝口水,压压刚才的惊吓,说:“我不了解凶手的心理,但是如果从医学角度分析,一般喝水排泄,是为了加速代谢。很多喝酒的人都是通过这个方法代谢酒精。”
姜斯言:“那凶手是为了代谢什么?”
韩唯:“药物。你说凶手迷晕死者,然后醒来时眼睛已经没有了,说明他在这个时间里拿走了眼睛。但是普通的迷晕不足以支撑摘除眼球这么复杂的事情,所以他给死者用了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