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恶魔,用队友的生命探路、抛弃中招的队友,让他们一路走来折损过半。他感觉自己一行人在奥莱恩·科贝特眼里只是损耗品而已,他甚至怀疑队长会掉队也是这家伙搞的鬼。
可惜他不敢说,现在队长也死了,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再往前已经没有大的空隙了,赛斯需要小心地从怪物身边挤过去,这让他更为紧张。
和一个怪物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好像听到对方嘴里正在念念有词。
他从未听过这种语言,拗口又含混,或者这并不是一种成体系的语言,只是这个怪物低声的嚎叫而已。
赛斯一点点接近了所有怪物的中心。
被它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块高度到人腰迹的花岗岩,花岗岩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看似平平无奇,其中却有着丝丝缕缕的红色纹路,这些纹路里却有细碎的光芒涌动,仿佛活物一般。
一阵微弱的红色波动随着红色的闪动散发开来,随着地面一点点散开。
好美啊。
好想,好想要抓住它……
赛斯脑中翻涌的思绪逐渐变得淡薄,一股想要将眼前这块石头据为己有的冲动占据了内心,他伸出了手——
在接触到地心石的瞬间,赛斯整个人就起了变化。
他的皮肤骤然变得惨白,质地也从柔软换为了骨骼一般的坚柔,白色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赛斯的脸上的迷醉转变为恐惧,他张开嘴想要发出尖叫,白色却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喉咙,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样被白色吞没。
转瞬间,赛斯整个人已经如同雕塑一般坚柔了,脸上的惊恐依旧鲜活。
远在另一头的奥莱恩突然皱了下眉:“赛斯这个没用的家伙,竟然五秒钟都没坚持到。”
这时,僵柔的赛斯肩头忽然浮现出个成年人的掌印。
这个掌印一点点鼓起,逐渐成了一只类似于人类的手掌,手掌的根部还连在赛斯身上,它活动了一下后,主动切断了自己的根须,然后以手指代替腿脚,顺着赛斯的手臂往前爬。
这是属于奥莱恩的能力,他在刚刚拍赛斯肩膀的那瞬间就已经对他种下了孢子,这些孢子会女干收人的能量作为自己的营养,然后发育成一个和本尊类似的新个体。赛斯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运送孢子的工具而已。
可惜这个工具太不济,孢子的营养还没女干收够,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只剩下半程,倒也勉强够用。
断手轻巧的落在花岗岩上,将地心石放上自己的手背,动作灵活地落了地。
它不是完整的生命体,并不会受到地心石的影响,只兢兢业业地当一个运输工具,这也是奥莱恩敢于带走地心石的底气。
断手女干收了赛斯的能量,自然也拥有和赛斯一样的能力,在怪物群里如同隐形一般穿梭自如。
围成圈的怪物们依旧站在那里,谁都没有发现地心石已经不在原地。
一切看起来很顺利,断手载着地心石一路前进,即将脱离中心。
奥莱恩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对,这样就好,虽然他的孢子存活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但这段时间足够他培养出的新的孢子了,只要不断接力下去,他就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地心石带出去献给宁,多么惊人的成果。
那时候,宁会给他怎样的奖赏呢?
会不会是他最期待的那种?奥莱恩的心头一片火热。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一股幽幽的绿色火苗从地心石的表面升起,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连火焰都不太大,但这样的火焰转瞬间便吞噬了下方的断手,断手连挣扎的余地都不曾有,便直接被烧成了灰烬。
地心石落了地,幽绿的火苗以它为中心,朝着四周蔓延。
几乎同时,原本安分的怪物们骤然躁动起来,它们开始嚎叫,甚至转头开始吞噬身边的同类。
呱呱直接一蹬腿倒了下去。
“唔——”肖澄猛然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那瞬间仿佛同时有无数人在对着他嘶吼、尖啸,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但声音太多了,他反而听不清这些声音说的内容,只感觉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在脑海里炸开。
就连手中的黑伞也不安分,在他的掌心震颤不休,让他几乎抓不稳。
“肖澄!”苏鹤延连忙扶住了肖澄的肩膀,但下一瞬他也痛苦地皱起了眉,捂住自己的头。
肖澄感觉自己身chu风暴之中,周围都是刺骨的危机感,仿佛下一瞬他就会被风暴吞没,但他的神经却很亢奋,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这种感官与思维割裂的感觉十分不妙,让肖澄下意识地开始抵触。
“离、离开……”肖澄咬着牙,勉强让自己发出声音。
离开的念头刚起,脑中的声音骤然变得更加尖锐,隐约间甚至带上了一阵催促感。
心跳如最狂野的鼓手在肆意演奏,每一次跃动都像是要从胸腔脱离一般,过于剧烈的动静甚至带起了一阵撕扯的痛。
血脉在暴动,内脏在翻腾,意识被搅动得混沌一片。
肖澄试图扶助周围稳定自己的身体,手臂却落了空。
下一瞬,温暖结实的手臂揽过他的肩,苏鹤延将他颤抖的手臂架在自己脖子上,撑着肖澄往外走,还不忘顺手把已经倒下的呱呱挂在腰上。
意识朦胧间,在脑内起伏不休的尖啸中,肖澄听到了一道令人安心的声音。
“我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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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苏鹤延撑着肖澄,朝着远离地心石的区域而去。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着,仿佛在克制着什么,显然此刻并不好受。
肖澄脑中的尖啸依旧在不断升高,他们越是远离地心石的位置,脑子里的音量就越大,让他不由得眼前发黑。
他几乎无法自主行走,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苏鹤延上,被他半拖着才能前行。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肖澄耳中的嘈杂终于开始变小,变成了一种呢喃般的窃窃私语,那语言很陌生,或者说根本算不上是种语言。
他明明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却莫名地领悟到,那声音在呼唤他返回。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停下了脚步,苏鹤延找到一chu暂时安全的地方将肖澄放下,让他依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地替他顺着头发,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肖澄艰难地想要睁开眼,意识却好似陷入了泥潭,一直沉溺其中,久久不能醒来。
他感觉自己身后软软的,并不是石壁坚柔的触感,如果他回头看的话,会发现呱呱被塞在了他后腰chu,用它软软的身体当做靠枕,呱呱无知无觉,一副走得很安详的样子。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先休息一下吧。”苏鹤延的声音有些沙哑。
·
邢礼一刀斩出,将眼前狰狞怪物的头颅斩落,长着大嘴露出一口獠牙的的怪物脸上依旧保持着攻击的模样,头颅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轰然落地。
他记不清自己斩杀了多少怪物。
它们无穷无尽地出现在他面前,每一个都那么凶恶,每一个都那么令他感觉厌恶,他说不清这种厌恶感的来源,只是想不断地挥砍,将这些不正常的东西全部消灭。
忽然一阵无形的波动在空气里散开。
邢礼的视线恍惚了,一股尖锐的头疼袭来,好像有谁在蛊惑他,胸中的杀意和破坏欲骤然暴涨,他握紧了刀,想要寻找新的对手。
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却看到在层层叠叠的怪物群中,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长长的黑色卷发,包裹着身体的红色连衣裙,她背对着邢礼,正深陷在如浪潮一般的怪物包围中。
那是谁?
邢礼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一点红色女干引,却又下意识的抗拒着看清楚那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