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延:“被无视不好吗?至少给了我们一个白天的时间,难道你想要现在就跟它玩点刺-激的?”
肖澄想了想:“……那还是晚上再刺-激吧。”
“看这个架势,这个管道的要吃人的,你说那些失踪的人……”暂时没有跟怪物冲突的危机,肖澄又想到的别的事。
“凶多吉少。”苏鹤延的回答很简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实在不像是有好消息的样子。
苏鹤延最后看了眼安静下来的头顶:“走吧,先去找贺思缘宋丞他们,把消息给他们分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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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楼梯下来,却看到三楼的楼梯口站着宋丞的身影。他今天还是一身精干的作战服,脸色酷酷的,比起三个风格各异的执行专员,看着还更靠谱一些,似乎已经站了好一阵,像是特地来等他们的。
宋丞也看到了两人,他完全没有浪费时间,上前一步直入主题:“我和贺思缘发现了一点线索,正准备找你们。”
肖澄:“巧了,我们也是。”
宋丞看了看周围时不时出没的居民,低声说:“这边人多,先跟我来吧。”
两人跟着宋丞一路下到了二楼,然后看着宋丞开启一扇偏僻的小门,三人一起走了进去,通道黑漆漆的一路往下,最后竟然来到了片空地上,贺思缘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但这里和肖澄去过的一楼好像不一样,像是在整个楼的背后,从院子里走不过来,站在居民楼上也看不到这边,属于那种视角盲区的一样的位置。
宋丞指着不远chu几个并排的铁桶:“这里原本应该是个扔垃圾的地方,但是三号院却把这里藏了起来,从正常的路过不来,只能通过这条小路。”
肖澄:“这倒是和五楼很像。”
“五楼?”宋丞和贺思缘都表示出了疑惑。
宋丞皱起眉:“这里有五楼吗?”
贺思缘:“我们好像没见过,不,应该是我们好像没想过要去查看五楼。”
此刻正好众人站在楼下,肖澄伸手指向三号院的楼:“你们数数看。”
宋丞两人都将视线投了过去,在心中默数着层数,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口:“五。”
肖澄:“我和苏鹤延之前讨论过,认为是三号院把五楼的存在从我们的认知里抹去了,所以之前我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五楼。”
他一边解说自己两人的猜测,一边把刚刚的经历重复了一遍。
这种事情一般来说是由搭档中的前辈来干的,毕竟前辈才是主导,后辈这么主动地说明情况,多少有点争夺存在感的意味在里面。但苏鹤延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的前辈,指望他动手揍留存物可以,想等他耐心说明情况,还不如让他穿女装表演胸口碎大石。
肖澄:“我们之前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你们在下面一点都没听见吗?”
宋丞摇头:“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光是我们,所有居民都没有异样,看来五楼以上的动静并不会传下来。”
贺思缘修长的手指握紧手杖,轻轻在手掌心点着,一点点杀气从她身上蔓延开:“也就是说我们其实从一开始就受到了这地方的影响,只是都没察觉而已,敢玩我,有意思。”
宋丞的额头出了点冷汗:“你冷静一点,别搞破坏,这里可是有很多普通人的。”
贺思缘露出了笑容:“我很冷静,只是稍微有一点,想要把什么东西劈成碎片而已,呵呵呵呵……”
肖澄看着这个笑突然觉得手臂起了蹭鸡皮疙瘩,之前还觉得这位姐姐漂亮又有气质,怎么这么一瞬间整个人都病娇了起来?他接触过的执行专员不多,但除了粒粒,其他几位似乎都不是很正常。
忽然,贺思缘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不远chu猛然传来了暴力劈砍的声音,肖澄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贺思缘的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围墙边,手中的手杖前端转化成为了银白的刀刃,她脸上带着笑,手上却疯狂地用刀刃攻击着墙壁。
一刀挥出,原本砖石结构的坚柔墙壁上就会多出一道深深的刻痕,三号院有留存物的控制,这些痕迹会很快消失掉,贺思缘却像是看不见一样,依旧疯狂地挥砍着。
一边狂砍一边还在笑跟个女魔头一样,这要是个晚上,能吓哭方圆十里的隔壁小孩。
肖澄看向宋丞:“她……没事吧?”
宋丞却像是松了口气:“专门挑了能自动恢复的墙来砍,说明她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只是发泄一下,不需要担心。”
肖澄一脸不可置信:“这样算是还可以?”
宋丞点点头:“她平时挺冷静的,只是很讨厌留存物,要是在留存物手里吃亏了就会发怒,疯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连自己人都追着砍。”
肖澄:“……”
说起来,这种砍自己人的操作好像很熟悉啊?
他悄悄地把视线转向了苏鹤延。
苏鹤延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他不是,他没有,他已经很久没砍人了。
见贺思缘那边一时半会不会完事,宋丞扭了扭太阳穴,带着肖澄两人往一堆杂物那边走去:“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吧。”
前方的杂物里有坏掉的家电、拆卸后的窗户、缺了腿的桌椅之类,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山。
宋丞蹲在这座小山旁边,伸手拿起了几件被单独清理出来的杂物。
肖澄接过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张老式的结婚照。
左边站着个圆脸的姑娘,五官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到脸上带着笑,右边是个面目完全模糊不清的年轻人,只能看到他双手把衣袖攥得紧紧地,似乎是很紧张的样子,脊背绷得笔直,看起来倒像是犯了什么事一样。
照片角落“喜结连理”的字样,现代的年轻人恐怕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张结婚照了。
那个年代的生活水平不高,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地置办喜服的钱,两个年轻人,一人穿一套没有补丁的衣服就已经算很体面了,但就算是这样简陋的穿着,依然无法阻挡画面里透出的幸福甜蜜。
另外还有一张小一些的相框,里面大概还是那两个人,这一张两人看起来要自然一些,互相依偎在树下姿态放松了很多。
两张照片都很陈旧,泛着岁月的痕迹,它们被人仔细地用相框装起来,木质相框的边缘摸着很圆润,应该是经过了常年的抚摸,都有些掉色了,看得出原本的主人应该很爰惜这两张照片。
可惜现在它们却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跟一堆垃圾混在一起,连上面的玻璃都摔碎了。
地上还有个手工做的布娃娃,布娃娃也很旧,已经被洗的发白,当时缝制布娃娃的人应该很用心,针脚非常细密,哪怕旧成这样了也没有开线。以及一卷旧磁带,上面的标签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看着这些东西,肖澄的脑子里忽然就闪现了那个五楼的屋主,一个念旧的人。
苏鹤延这时突然开口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觉得是他吗?”
就像是知道了肖澄这时候心里所想的事情一样。
肖澄看着结婚照片里那个紧张得一脸严肃的年轻人说:“我觉得就是,你呢?”
“一样。”苏鹤延说。
宋丞看着两人仿佛加密一样的聊天,感觉自己被排除在了频道外,忍不住问:“谁?”
肖澄顺便给他描述了一下在五楼看到的那间屋子,之前介绍的时候他跳过了细节,直接说的结论。
有了肖澄的讲述,宋丞看这些东西的眼神也不一样了:“这些是余念的主人下意识藏起来的,关于他的信息,可惜照片模糊了,不然我们就能顺着照片直接找到人。”
苏鹤延拿起那卷磁带在指尖把玩:“我对这里面的内容很感兴趣。”
宋丞:“可是我们在这附近没有找到播放设备,要带去居民家吗?”
“不用,我记得五楼那家里面就有。”苏鹤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