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送上门的线索不要白不要,江元维上前一步,对着邓行露出笑容:“那就耽误邓先生一点时间了。”
“在这里讲话不太方便,两位还是跟我来吧。”邓行点点头,带着两人走上电梯。
另一间办公室内。
这里比起何恪观的那间清爽了不少,现代风的装潢,多余的装饰一概没有,看着十分干净利落。
邓行招呼秘书给两人端来了咖啡,不像何恪观一样使劲往桌上塞点心,也不对着两人使劲吹捧,显得很是克制。
落座后,双方照例客套了几句。
肖澄注意到邓行的西装袖子上沾了点白色的毛:“邓先生养了宠物?”
邓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袖子,伸手将毛拍了下来:“不好意思,家里养了猫,可能是不注意的时候沾上的。”
江元直接进入主题:“不知道邓先生想跟我们谈什么?”
邓行气定神闲的微微一笑:“应该是两位问我才对,怎么反而把问题抛给我了?”
肖澄也回他个微笑:“既然是邓先生主动找上我们,想必你是一定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事情。”
江元维放下茶杯:“我们的时间不多,邓先生不如抓紧一点。”
两人配合地一唱一和,就等着邓行主动开口。
邓行沉默几秒后,无奈地叹气:“两位可真是……”
不过,邓行找上两人的目的本就是吐露真相,就算两人不主动开口,他也是要把话题往上引的。这时候正好顺水推舟,对两人讲起了关于绿心公园项目的另一个真相。
在他的讲述里,这个公园的建设一直波折不断,不过工程项目向来都不会一帆风顺,所以也并不算有多么特殊。
能够称得上事故的是两名工人出了意外,最后虽然保住性命,但却需要进行截肢手术。为此公司给两人赔付了一大笔钱,但据说何恪观在其中动过手脚,让赔偿金缩水不少,双方后来闹得挺大,差点引来媒体,公司又花掉一大笔钱才将事情摆平。
因为这件事,后来有不少高层都对何恪观有意见,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厚道,所以被人问起的时候要么黑脸,要么想尽办法遮掩。
“就是因为这样,何恪观并不喜欢有人打听关于绿心公园的事情。”邓行说。
江元维的重点却不在黑心上司克扣赔偿金的事情上:“有什么人在项目中死亡吗?”
邓行摇摇头:“那倒没有。”
“那关于人工湖呢,建设的过程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肖澄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
听到人工湖三个字,邓行皱起眉思考了一阵:“人工湖建设的过程挺顺利,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肖澄:“一年半以前,你们公司有没有失踪的女性员工?”
“女性员工?”邓行被问得一愣,仔细想了想,“这我就没听说过了,或许你们可以问问人事那边。”
“对了,不知道邓先生见过这个吗?”江元维掏出手机,将长发女脖子上那条项链的图片给邓行看。
邓行接过手机,仔细看了几秒,将手机递回去:“这个……我平时并不带饰品,对这方面没有研究,这种东西还是问女孩子比较清楚吧?”
江元维收回手机,保持着客套的笑容对邓行伸出手:“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我们还会来叨扰邓先生的。”
·
飞机上。
头等舱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乘客靠坐在椅背上,此刻正无聊地看着窗外。
一位身着空乘制服的女性站在门边,悄悄地朝那边看,她皱着眉,像在研究什么世纪难题。
忽然有人在她的肩头拍了一把,空乘一惊,险些叫出声来。
乘务长严肃地看着她:“快端水过去啊,看着干什么?”
空乘端着盘子踌躇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在乘务长的眼神里闭上了嘴,最终还是柔着头皮端着水杯出去了。
这位客人有点怪,明明是和好几个人一起登机的,但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头等舱,其余人全部去了商务舱,商务舱的那几位看起来十分精悍,像是保镖一类的,不过在头等舱的客人里,带保镖不算太稀罕。
但这还不是最怪的,据她所知,本来这趟航班的头等舱有不少人,可今天,其余人要么退票要么改签,最后就剩下了这一个。
更怪的是领导们的态度,她今天不止一次地被叮嘱要好好接待这位客人,千万不能激怒对方,但当她问起为什么的时候,却没一个人给她解释,只让她小心。
这种神神秘秘却又十分郑重的态度让她此刻压力很大,总觉得自己在服务的是什么危险人物。
“先生你好,这是你要的水。”空乘勉强对着座位上的人露出标注的服务微笑,捧着托盘将水杯递了过去。
或许是越怕什么越要来什么,在紧张的加成之下,她刚把把杯子递出去,手臂的肌肉却突然不受控制地抽了下,手上一个不稳,光滑的玻璃杯瞬间从托盘上向下落去。
一阵凉意蹿上脑门,空乘忙要伸手去抓,可已经下落的水杯却像是有意识一样,堪堪擦过她的指尖,继续下落。
杯子已经在空中倾斜,眼看着就要连杯子带水全招呼在乘客身上。
完了……
刚出场就翻车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出,稳稳地抓住下落的水杯,竟然连一滴都没洒出来。他的动作看起来轻松又随意,像是从桌上随便端了杯水一样。
好快的速度,空乘暗自咋舌。
她顺着这只手,见到了看着自己的乘客,他一身黑衣,个子挺高,长相英俊,大抵是人帅到了某种程度,随便这么坐着也有种杂志内页的感觉,空乘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还长得挺好看。
只是,这人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一双眸子死气沉沉的,看起来过于安静了些。
果然还是有点奇怪。
乘客说:“怎么,怕我吃人吗?”
空乘一个机灵,之前各路领导的叮嘱一股脑地涌现在心头,把刚刚有冒出趋势的粉红泡泡给无情镇压了,连点渣都没剩下。
“对不起!”空乘对着客人深深一鞠躬,并深切希望自己冒失的举动没有激怒对方。
客人却没有回应,似乎有一道视线在她头顶扫过,像是准备掀开天灵盖帮她透透气。
沉默让空乘的心跳越发的快了,手心也冒出了冷汗,但她还是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不敢抬头,也不敢出声询问。
等了片刻,低沉的男声才终于响起:“没关系。”
空乘如蒙大赦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说:“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没有了,谢谢。”客人回答。
内心泛起一阵劫后余生的喜悦,空乘又鞠了一躬后,踩着加速小碎步离开了。
苏鹤延看着空乘透着两分仓惶的背影,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此刻刚吃完药不久,正chu于四大皆空的状态,并没有突然暴起拆飞机这种世俗的欲望。
只不过——
所有人都这个样子,实在是有点无聊了。
他将视线投向窗外,似乎在透过云层看到某个地方,脑中浮现起一双黑色的眸子,那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带着勇敢与无畏的双眼,有时候还会透出嫌弃与戏谑。
很生动,很有趣。
·
“哈秋——”走在半道上的肖澄突然打了个喷嚏,他一头雾水地扭了扭鼻尖,这两天怎么回事,难道是下雨感冒了?
还是谁又在偷摸地骂他?作者有话要说:苏鹤延:是你亲爰的狗搭档在想你。
肖澄:……还是来个人骂我吧。
第26章
从邓行的办公室出来,肖澄和江元维又去了人事部,获得了确实无人失踪的反馈。
之后两人一起去了趟厕所,没办法,经过两轮茶水咖啡的轰炸,再好的膀胱也扛不住造。
肖澄一边洗手,一边低声跟江元维讨论着:“怎么还是没有找到跟长发女有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