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会是一只饿疯的女干血鬼吗?”
安德烈愣了一会,回答:“庄园的动物和人数不胜数,要猎食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他屋子里的人造血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莱恩斯说,“萝拉和特里的石更//情是口口相传,呻吟,私会,都并非直观证据。没有人看到他们做/爰。”
安德烈皱眉,似乎明白了莱恩斯的意思:“你怀疑萝拉是特里的血仆。”
血族的獠牙带着毒性,被咬伤的人类不会感觉到痛感,反而会产生能使全身颤栗发软的快感。再被女干血途中发出呻/吟也并非没有可能。
“只是猜测。”莱恩斯没有否认。
“那人造血呢?血仆不依靠血液为生。”
“不知道。”莱恩斯说着,走进了仆人居住的卧室。
男士和女士的屋子没有特意分开,两栋建筑挨得很近。
依据别的女仆的供词,萝拉性格孤僻,常年穿着灰扑扑的洒扫工装,从来不购置新衣服和首饰。看起来脏兮兮的,经常被其他仆人嘲笑。
不会说好话,也不会办事的萝拉被安排在地下室一间最小的屋子。除了床铺和简单的床头柜以外,没有跟多的家具。
萝拉的屋子很干净,几乎一览无遗。
床头柜落了一层薄灰,摆放着一面斑驳的镜子,和一块生锈的怀表。
桌上如女仆所言,没有饰品和化妆用具,看起来很清减。
安德烈拿起怀表。怀表的材质一般,有些廉价。里面放着一张孩子的照片,看起来和怀表的岁数并不相符,很新。
安德烈看着照片问:“失踪的女仆有孩子或者家人吗?”
“依照管家说的是没有的,怎么了?”
安德烈把怀表递给莱恩斯,“如此干净的屋子摆放着一块怀表,应该是重要的东西吧。这个孩子是谁?”
相片里的孩子五六岁大,看起来有些腼腆,笑得局促但恬淡。
莱恩斯看了看相片,拿着怀表叫住了领他们进来的女仆。
女仆看了眼怀表,“呀”了一声,叫道:“这不是小艾伦嘛!”
“你认识他?他是谁?”
“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怀表?艾伦是葡萄园工人的孩子,那工人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不过这个孩子我倒是记得,以前经常随他爸爸来庄园,可爰得很,和我们关系都很好的。”
“这个工人在哪,我们能和他聊聊吗?”
女仆露出了遗憾的神情,“这恐怕是不能了,长官。这个工人很早之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听说是摘葡萄时摔倒,正好被倒下的镰刀扎穿了胸膛。”
莱恩斯皱眉:“死了?”
“是呀是呀。”女仆应着,“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人死了家里人都不来领尸体,这都火化了许久了。”
女仆叹着气走远了。
“很巧合。”安德烈看着女仆的背影评价道,“庄园的失踪人口似乎有些多。”
莱恩斯点点头,“我去找管家要庄园的员工名单。”
第十九章
管家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也很配合地提供了员工名单。
当被问起小艾伦时,管家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说:“的确是有这个人。”
艾伦是葡萄园工人的孩子。曾经在庄园住过一年时间。
然而在员工记录手册上,这名工人却不是意外去世的。管家找到了属于工人的名字,研究了一会说:“这个工人两年前就辞职了,说是离家太久了,要回家照顾孩子。”
这和女仆说得话天差地别。莱恩斯打量管家,问:“是工人亲自找您辞职的吗?”
由于时间有些久远,管家也记不太清楚,他思索了好一会才说:“啊,想起来了,并不是工人来辞的职。是特里来得,他说工人不好意思因为这个原因来辞职,所以托他转达。连那年工钱都没结,人就跑了。”
管家翻着账本,把一条记录展示出来,“说起来奇怪,他连卖身契都没要走。”
“现在特里也死了……”管家嘟囔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啊,这个工人不会和特里的死有关吧!”
莱恩斯没有回答,接着问道:“工人的家庄园有记录吗?”
“有的。”管家说着,翻找册子,写了一条下来。
莱恩斯当即和安德烈前往。
工人的家比酒庄要更挨近城区。房屋简陋,但烟火气息很足。
开门的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年岁见长,但安德烈看出来这就是艾伦。
不等莱恩斯掏侦察证,安德烈朝男孩笑着说:“你好,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今天是想来拜访一下,我们可以进去吗?”
男孩有些发怔,戒备地看着他们,“爸爸早就去世了,他没什么朋友。”
安德烈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姣好的眼尾垂了半分,看起来很是失落:“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节哀。”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手指攥着门,有些发白,艰难地再此请求:“我和他是在庄园认识的,尽管有些失礼,但我能和你聊聊他吗。”
似乎是怕被拒绝,赶忙加了一句:“我们不进家门,只是对此有些感慨。”
男孩半躲在门外,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安德烈后退了一步,示意自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能和我说说你爸爸他是怎么去世的吗?我的印象中他身体很好。”
“我们也不清楚,是庄园的姐姐来和我们说爸爸摘葡萄的时候摔下来,庄园主已经帮忙下葬了。”男孩抿着嘴唇,补充了一句,“但是庄园主给了我们一袋金币。好多好多,妈妈说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莱恩斯问道:“那个来找你们的人叫什么?”
男孩看了一眼莱恩斯,往门后退了一步,不说话了。
安德烈不着痕迹地挡住莱恩斯,“他就是这脾性,粗鲁,没礼貌,长得凶。其实是个好人,别怕。”
“我听到妈妈叫她萝拉。”男孩说。
安德烈朝男孩道谢,并表示不再打扰了。
一系列行为井然有序,似乎他真的曾在庄园认识一位择葡萄的工人并和他成为了朋友。
“演得不错,顾问。”莱恩斯等男孩关上门,不冷不淡地评价。
“至少比某位探长工作效率高。”安德烈回敬。
伪装和欺骗是血族最擅长的事情。安德烈并不为骗了一个小孩而感到愧疚。
问题关键点已经浮出水面。庄园不止失踪了一个女仆,还有一个摘葡萄的工人也不见了。管家说他辞职了,而下人和家人却说他死了。
女仆和工人有一个共同的连接点,特里。
受害人看起来并不简单,莱恩斯沉吟了片刻,找到管家索要了特里常出入的场所。而安德烈则被安排去询问下人,找些别的线索。
对于风流韵事,人们总会给予更高的兴趣。
安德烈从厨娘那里要了一篮子小点心,在女仆的住所女干引了一群心甘情愿讲故事的麻雀。
篮子里的面包并不少,也并不高档。简单的黄油面包加了梅子果酱,却不是下人每日都能吃到的美食。
因此不出一会,便一人一个地抢光了。
安德烈坐在一旁,不出声,也不加入,只是安静的听着。
女仆们得了面包,很快有人煮了劣质的红茶,在屋前的空地开起小型下午茶。
人多嘴杂,不知道谁突然提起了消失的萝拉。
很快她和特里的石更//情就变成了禁密的庄园情事被大家聊起来。
安德烈习惯做人群外的聆听者,关于萝拉和特里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融合在他脑子里。
因为特里和庄园的小姐走得很近,管家对特里的行踪很是关心。他日常去的场所也有所了解。
莱恩斯顺利地获得了情报,正看见安德烈倚着一棵茂盛的枫树,叶片使得投射在地上的阳光斑斑勃勃,悉数打在女干血鬼的脸上。
不远chu的草地上,一群女仆围成了一圈,面包已经吃完了,红茶也只剩了淡色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