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南时道:“你们稍等……证件先别收起来。”
说罢,反手就是一个电话给了110——
等到南时确认有这么两个人后才取出了自己的身份证:“这是我的身份证,驾驶证在车上,营业执照要看下吗?我这里可是正经做工艺品生意的,请问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人看着身份证居然还愣了一下:“不是,我是想看您玄门证。”
“我还没办。”南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完全给忘了。不过南时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一贯很强:“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来,说明应该对我有了基本的了解吧……我是野路子出生,也没人告诉我要办什么玄门证,这证……怎么办啊?到哪去办?要带什么材料?劳二位警官跟我说一下?”
“不用这么客气!”一人给南时解释了一下办证所需照片户口本之类的材料标准,又道:“今天除了办证外,还有件事情,请问您愿不愿意加入我们S市特殊办公chu?挂名,带编制,交六险一金,如果您需要的话还能包分配工作,子女高考按照军属加分——除了偶尔需要chu理两单案子之外,这案子也能看着接,您一年接够两单就行了。”
“哦对了,重点是包分配房子,裤衩楼上头……顶层园林别墅不太可能,分配一套两百平的公寓没有问题,或者您有其他喜欢的,价位差不多都可以随意换。”
南时摸了摸下巴:“待遇这么好啊?”
“国家还是很重视这一块的!”另一人道:“您可千万别听其他人胡说八道啊,切片什么的不存在的,也不会要求您去做违背底线之类的事情——前提是您不犯法就行了,正常人能做的您都能做,正常人不能做的您大部分也不能做。”
“那我能做点什么?有什么优待?”
对方想了想,来了一句:“比如关键时刻可以携带管制刀具上公共交通?当然,平时最好也不要这么干。”
南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悠悠的道:“行,那我明天就去你们那边办证顺道办手续。”
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咋舌,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就成了?
南时摆了摆手:“好了,就这样吧,我说了会去就会去,不会跑的……要不要吃个饭再走?天也蛮晚了。”
“不用了不用了。”两人一迭声的拒绝道:“我们趁着下班之前刚好回去打个卡,明天下午两点半在办公chu等您?”
“好。”南时应了一声,送走了两人,倾影端了杏子出来,问道:“少爷之前不是不乐意嘛?怎么又同意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南时拈了个杏子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的说:“我一S市人,跑又跑不掉,走也走不了的,反正都是要做生意的,白捞一个六险一金有什么不好?”
倾影心想也是,随他去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
能将国家建设成这样的朝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南时一连吃了三四颗杏子,突地见外面有客人进了门,刚擦了擦手欲要招呼,就见进来的还是个老熟人。
“南先生,一别数月,看来您日子过得不错?”来人深深的女干了一口气,似乎很满意店里的气味。
“颐和仙?”南时倒是不怂他:“你来干嘛的?有话直说。”
颐和仙冷笑道:“我来找南先生算一卦……”
南时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你回去了有……几个月了吧?发展出什么来了吗?我看你现在弱成这样,我身边的大侍女一个能打你两,看来是没什么好结果。”
“还不是托了南先生的福?”
南时端的是一派斯文,张口却是:“你懂个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托谁的福,你自己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门外就冲进来了几个人,南辰阁大门一关,来人皆是一溜儿华丽威严的道家法袍,手提桃木剑黄纸符镇魂铃等等法器,喝道:“颐和仙,你被逮捕了!”
“举起手来,停止反抗!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南时斯里慢条的擦了擦手中的杏子,咔擦又咬了一口:“我师兄说的对,对付你这样的,等就够了,实属不必去找你……你刚刚说让我给你算一卦,不用算了,你没未来了。”
颐和仙被带走了,他没有信徒,就没有愿力,他的乌龟壳没了。
天已黄昏,门外悄无声息地停了一辆马车,半张竹帘被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人优美的下颚线。
南时默默的把杏子咽了下去,转而让倾影将那一盘给藏藏好,便迎了上去:“师兄,你怎么来了?”
“接你下值。”池幽淡淡的道。
“不行哦,还没到下班的点。”
“那就再等等你。”
“好。”南时伸出一手,池幽搭住了它,飘然而下。
懒洋洋的夕阳余辉为万物都勾勒上了一层金红的边缘,看起来绒绒的,温和又炽烈。
池幽莞尔一笑,抬手碰了碰他的嘴角:“在吃什么?”
南时笑了笑,没好意思说,他握住了池幽的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师兄,我跟你讲,五分钟前我吃上了官家饭,我明天就是公务员了!”
“嗯。”
“你知道嘛还包六险一金还包工作,哎?师兄你要不要一起去登记?可以多薅一套房!”
“不缺。”
“话不是这么说的……”
……
夕阳落下,天空的尽头显出了一丝漂亮的灰蓝之色,几近于无得的星芒在天际闪烁着,屋檐的红灯笼随着还带着热气的风慢慢地摇摆着,随着一两下灯芒的闪烁,灯笼里的灯亮了起来。
整条街在辞去了金红的残阳后又被笼上了一层细腻的红晕,树丛里的灯也亮了,又是一抹碧绿凝翠,摆渡的船只上有游客坐了,便有脸上带着风霜的阿姨支着船桨在河道上拨弄出悠然的水纹,和着歌者,一直摇晃过这七里长街。
行人们互相笑闹着自这条街上走过。
生活还在继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