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没有在怕!
南时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询问一下,大概率是人员走散了,一姑娘大半夜的在路上总是不太安全的,刚想说话呢,那女人抬起了头,露出了脸上纵横的血迹——还是个七窍流血的妆容。
……妹子,你这样半夜走在大街上真的会吓死人的!
南时勉强的笑了笑,干巴巴的说:“……你好?是迷路了吗?如果迷路的话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前面八百米有个24小时的公安亭。那什么……你们剧组的妆发还不错啊。”
妹子没答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南时。
南时见状决定绕开她,接着回家。
从妹子身边路过,看见她那身看着就让人心里抖一抖的红衣服消失在视野里的时候,南时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还好没……?!
他那一愣神的功夫,那妹子便又站在了他面前。
南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听见走路的声音了吗?
不清楚。
这妹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知道。
仔细看了看妹子胸口有起伏吗?
没有!
南时大脑一片空白,腿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带着他的身体回头往来的方向狂奔——那边真的有公安亭!管她是人是鬼,他过去就没事了!
然而跑了两步,那妹子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回是亲眼看见的,凭空出现,没有残影,没有脚步声,世界短跑冠军都没这能耐……
红衣厉鬼看向了他,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向他伸出手来……
南时立刻就旋身迈进了右边的小巷子里,这回那红衣厉鬼没有闪现在他的面前,南时疯跑了一阵,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到底绕过了几个弯,呼女干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清晰,耳旁凉风哗哗的过去,南时没敢回头看,他怕一回头就和人家脸贴脸。
他的心脏不允许他这么干!否则它可能会当场表演一个心梗!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呼女干也越来越跟不上节奏了,南时每一次抬脚都像是从泥潭中将脚拔出来一样,沉重得难以置信。
他终于忍不住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汗水已经将他的保暖内衣给浸了个透,凉得吓人。
不过这会儿不是喘气的时候,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回头一看——很好,空荡荡的一片,没有追上来。
南时把头了回来,正放下心来调整呼女干,突然感觉似乎有水落在了他的头顶。
他下意识的一摸一看,掌心里一片暗红之色。
南时一抬头,就看见那红衣厉鬼站在他的面前,弯着腰看着他。
她眼中口中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最后在下巴上摇摇欲坠,最后落在了南时的头顶上!
南时大骇,顿时重心不稳,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
红衣厉鬼的嘴唇动了动,几道血柱自她七孔中涌了出来,滴滴落落的点在了地上,宛若一朵朵暗红的花。她向南时走了过来,她一步一个血脚印,连带着衣摆都染上了血渍,在地上拖出了长长一条血痕。
“富强民主……”南时喃喃地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红衣厉鬼还是走到了他的身前,那血红的衣摆甚至拂在了他的脚腕上,湿漉漉的,冰冰凉的血染上了他的鞋袜,很快就浸透了。
红衣厉鬼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痕,露出来一张惨白但是还挺秀气可爰的脸来,她扯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自认为讨好的笑容:“南先生,麻烦你给我算下……”
南时努力平复着心跳,吞了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涸的喉咙,他大口喘息着点了点头,掏出了本子摊在了她的面前:“……是算你什么时候适合去报仇还是算你对家现在在哪?写个字我看看。”
“不是。”红衣厉鬼妹子解释道:“能给我算下我家猫现在活得咋样吗?我妈不太喜欢猫,我刚死那段时间又没啥理智,没来得及管它……我去看了我妈家里没有它,自个儿家里也没有它的尸骨,不清楚它跑到哪里去了。”
“我好担心它,这段时间折腾仇家都心不在焉的,它叫咪咪,嗯……橘猫,我死前头刚给它称过重,十五斤八两左右,出生年月日不知道,我也是在路边捡的它……”
“这我手机,充好电了,您看看照片?我想着有面相比较好办事儿,威胁了好几个程序猿才给我把照片给复原了……”
说到这里,红衣妹子吐了个槽:“万万没想到我就是变成了鬼还得操心它,也是绝了——我妈倒是没把我房子卖了,东西都还在,但是猫粮的袋子被这个小混蛋给咬破了,我去看了全潮了……一包好几百,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我的报仇证时间快到了,仇家也找到了,但我就不敢弄死他,免得他一死我就得拎着他下去报道……这不是耽误我找咪咪吗?”红衣妹子说到这里,眼耳口鼻里又哗得一下流下了几道血,她似乎自己也觉得挺烦的,举起已经被擦得血呼啦滴的袖子抹了一把:“先生别误会啊,这个是自动下来的,不是我对您起了杀心!”
南时:“……”
第2章
“我回来了。”南时不着痕迹的搓了搓胳膊,有一说一,虽然住进来也有两个月了,但是还是慌得一批——毕竟哪个正常人住在每个城市必备的鬼……咳,古宅里能觉得贼舒坦贼安心的呢?
二门边上站这个穿着靛蓝褂子的青年,脊梁微微下弯,显得很恭敬的样子:“少爷回来了?山主请您去一趟。”
南时摸了摸鼻子,尽量不去关注对方过于惨白的面容:“那我现在就过去。”
阿梁答说:“山主说请您先行洗漱后再过去。”
“哦。”南时应了一声,头往自己房间过去了。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对,他知道,月亮还高高挂着呢。
但是对于他师兄来说,这会儿他应该刚刚起床,是标准的‘月亮不睡我不睡,月亮睡了我接着蹦迪’的类型。
想到这里南不免有点庆幸,还好他住过来两个礼拜就识破了他师兄的作息,强行搬到了西南方的院子住了,那边和他师兄的住chu有一条走廊连接着,沿着走廊走个三分钟不到就能到了,否则就这鬼宅的大小,要是住到原本给他拨的东边院子去,光走到他师兄的住chu就得十来分钟。
更别提一路上总会猝不及防的遇到各种走路不带响的侍从仆役了。
南时回了房间,倒也不急,好好洗了个澡,把方才狂奔后在身上留下的冷意全搓了个干净。
他的房间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是现代化的装修,地暖空调电视wifi一应俱全,除了门窗不可避免的还是古式的,其他看着和普通住宅没啥区别。
正洗着呢,房门被敲了四下,南时在浴室里头应了一声‘进来吧’,门就开了开来,一个穿着浅蓝古装衣裙的女子低眉敛目的将挂在浴室外面椅子上的脏衣尽数收了起来,又将新做好的衣物挂在了衣柜里,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随着房门合拢的声音响起,南时悄悄松了口气,专心的洗了个通透,套了夹棉的睡衣就风风火火的往他师兄那儿去了。
“师兄,是我,南时。”南时敲了三下门,得了许可,这才恭恭敬敬地进了门,作揖行礼:“师兄招我?”
池幽像是刚睡醒,歪在塌上就着一盏青灯看书,见南时进来便抬眼望来,唇畔噙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回来了?”
他起身行至桌旁落座,宽广的衣摆在地上旖旎而过,对着南时招了招手:“过来坐。”
南时点了点头也坐在了桌边,随着他坐定,两个蓝衣婢捧着几叠菜式进了来,池幽随意捏起了筷子:“没什么事儿,陪我用点。”
“哦。”南时也放松了下来,笑道:“刚好我也有点饿了。”
“我料也是。”池幽含笑,若有深意的的说:“今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