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墟净大师笑得慈祥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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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山,木屋中。
床榻发出“嘭”一声闷响,敞开的木门被袖风带回紧紧关上。
两道红色的身影亲昵相拥,同色同款式的婚服紧贴在一起,金丝云纹在交叠中似流云盘旋缠绕。
咚、兼竹的膝弯抵在床沿硌了一下,接着被怀妄轻轻抄起,置于腰侧避免磕碰。
兼竹躺在榻上,双手搂着怀妄宽厚的背,扬起脖颈承受着后者热烈缠绵的亲吻,丝滑的衣料在动作间铺展在榻上,宛如烈火红花尽情盛放。
桌案上红烛“噼啪”燃烧,不大的烛火在此刻却让室内的温度一瞬升高。怀妄按着兼竹的腰,俯身而下的亲吻细密缠绵。
呼女干凌乱,心跳如鼓。
兼竹向来喜着青衫,如修竹清雅出尘。此刻他红衣如火,竟有种别样的美,明艳得惊心动魄。
怀妄垂眼细细亲吻着,眸光沉溺。
一只手离开了那柔韧的腰侧,转而寻着兼竹的手与人十指相扣。他低低唤了一声,“兼竹。”
外人得知他放弃仙途,都为他扼腕长叹。
但只有怀妄自己知道,他所求皆已圆满——他虽未飞升成仙,却已拥山河入怀。
兼竹感觉自己两颊也跟着烧红,亲着亲着,他被怀妄拉起来喝了杯早早备好的合卺酒。红袖相交,酒水入喉,醇厚中带了点辛辣,瞬间如燎原般将意识灼透。
在他没回过神时,怀妄又来吻他的唇。
两人交换了一个酒醺四溢的吻,兼竹缓缓躺了回去,任怀妄细致温柔地动作。他视线中是头顶火红的幔帐,最先探入的是怀妄的神识,灵魂深chu被拂过的感觉让他轻哼了一声。
神识探入后,顺着经脉寻到了二人结下的道侣契,随后极为稀罕地贴上去,爰不释手,裹了又缠,跟八辈子没见过似的。
兼竹包容地由着那神识围绕道侣契转了好久。
道侣契一成,二人的感受比起前几次又大为不同。
对方的每一丝情动和潮涌都随着结成的契约传入识海,带来双倍重叠的愉悦。
兼竹能感觉到怀妄的欣喜,铺天盖地,都快将他识海淹没了。
他低眼看怀妄还像只巨型犬一样啃着骨头,而自己识海已经被冲刷得快要受不住,忍不住拿膝盖抵了抵催促,“你到底行不行了?”
话一出口,兼竹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酒色害人,他不小心嘴快了!
下一刻果然见怀妄撑起身来,眼底情绪浓稠。
“行。”
“……”
兼竹后腰蓦地一颤,余光里幔帐簌地滑落下来。
“不,怀妄,我不是那个意思……嗯。”出口的话很快变得断断续续,尽数消散在了相贴的唇瓣间。
…
接下来的几天,前来参宴的客人来来走走,却再没见着苍山上的两位仙君一眼。
而桌案上的红烛像是燃不尽一般,火光“噼啪”,又亮了整整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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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木屋前新搭了架凉棚,棚下一张白玉桌,一把摇摇椅,兼竹正躺在上面一摇一晃,手里拿了本小册子勾勾画画。
怀妄在一旁给人雕着小玩意儿,炉中烹着新茶。
先前种下的玉梓开了花,花瓣如玉石透亮,沉在茶底像盈了一汪日光。
他雕着雕着听兼竹“嘶”的一声抽气,立马紧张
地抬头看过去。前几天做狠了,兼竹还在生他的气,“不舒服?”
兼竹的目光从小账本上转向他,凉飕飕的,看了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清点收到的贺礼。
怀妄把雕好的第七朵九瓣莲放在石桌上,起身靠过去给人扭腰,脑袋自身后搁在人肩膀上,“别生气。”
他补充,“你明知道那句话像是激将法……”
哗啦,账本一下合上。怀妄适时地闭上了嘴。
看人短时间内不会再造作,兼竹达到了警示的目的,大发慈悲地将此事翻篇换了个话题,“休息两天是不是该度蜜月了?”
察觉到他态度的缓和,怀妄眼睛一亮,“嗯。”他说完去贴兼竹的脸颊,“想去哪儿?”
兼竹在识海中展开舆图,深感便利,“哪里都想去。”
他在蒹山待了上百年,除了和怀妄在一起的十几年里偶尔下山、参加一点民间活动,他还没去过别的地方。
前段时间四chu奔波,他才发现九州之内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那就都去。”怀妄依他,说完又顿了顿,“除了魔界和海里。”
兼竹,“……”
没等兼竹应声,怀妄补充,“但如果是秀恩爰,可以经常去。”
兼竹没忍住笑了一声,“好。”
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快活起来。
花了两天时间休整,二人给许师姐留下一枚传讯石便潇洒地离开了临远。
飞身出了鹭栖城,兼竹思及许师姐方才一脸姨母般灿烂的笑容,不由感叹,“她大概是临远立宗以来,最期待门中无仙尊坐镇的掌门。”
怀妄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很难不赞同。
“先去看看薛小少主。”兼竹说,“我记得结契大典那天他似乎挺受冲击的。”
“好。”秀恩爰成功的怀妄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等二人到了天阙宗,他们才从薛寻雪口中得知:薛见晓这会儿人在药宗。
薛寻雪见到怀妄二人时面有愧色。他先前知情不报,以致于受到邪灵蛊惑,修为倒退回了金丹,要想恢复至少得花上几十年。
好在未伤及根骨,眼下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怀妄和兼竹宽慰几句后告别了薛寻雪,转而去向药宗。
两个宗门之间相隔不远,很快他们便入了宗门。和上次来药宗时受到的待遇天差地别,门口的弟子见到怀妄和兼竹,忙将人引了进去。
“宗主和薛小少主都在药圃那边。”
穿过门中小道,还没到药圃便远远听见薛见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过来,“谢老狗!我鼻子塞住了,给我开点药呗?”
“没有。”
“胡说,你肯定有。快给我找找,我塞得睡不着觉。”
“呵…天天睡觉,都不知道你怎么突破元婴期的。”
面前小径一转,熟悉的药圃映入眼帘。月色的长衫正好转身进了屋里,屋门“砰”地一关。
站在院中的薛见晓看见怀妄和兼竹时还愣了一下,接着快步跑出来,“你们怎么来了?”
“度蜜月,顺路来看看你。”兼竹说。
提及此事,薛见晓又忍不住牙痒痒,“你们、你们瞒我瞒得好辛苦!仙尊也是,亏我还极力撮合你俩,结果你们早就暗度陈仓!”
指责的话语并未让怀妄不悦,他心情看上去相当好,还同薛见晓道了声谢。
薛见晓受宠若惊,立马停止了谴责。
兼竹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屋门,“你生病了?”
薛见晓面上别了一下,接着小声道,“其实没病……谢老狗不是受了那传承,修为尽散吗?本来就白生生的一个人,现在看着都快变成半
透明的了。我不给他找点事做,我怕他哪天化成一缕烟。”
兼竹,“……”
薛见晓叹了口气,“而且就算没了修为,他也有天下第一的医术,怎么就忽略了自己的价值呢?”
兼竹没吱声,眼睁睁着看谢清邈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停在薛见晓身后。
薛见晓一口气说完,忽然若有所感,转头就看见谢清邈站在身后低眼看来。他吓了一跳,不确定后者有没有听见自己说的话,“你走路没声儿吗?我的药呢?”
噗通,一个小瓷瓶扔在他手上。
“这是治鼻塞的药吗?”薛见晓狐疑。
“吃就是,吃不死人。”谢清邈给完药后看了怀妄和兼竹一眼,随即一言未发地转头回了屋,屋门关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