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06?什么事啊?”
委员长惊讶地看着他脸上毫不作假的疑惑神色,不由得火从心来,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赵燕川!”
这个名字真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要是真的能实现,委员长恨不能把他丢进嘴里嚼吧嚼吧再狠狠吐到垃圾桶里才解气:“赵——燕——川!你啊你,我看这一摔不但把你这个胳膊摔断了,还把你脑子摔没了。全银河系都知道的事你现在问我什么事?你下午干脆别来委员会了,在家里好好养你的胳膊吧。”
“委员长,委员长,您消消气。”赵燕川拖着步子走到桌前用左手倒了一杯水捧给委员长,“我这不是在山里收不到信号,这一出来就来您这儿了嘛,确实没时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我告诉我。”
“那好,我告诉你。”委员长恨恨地把他的手拍开,从桌面上抽出一张纸质的报纸来,扔给赵燕川,“不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给你看!”
赵燕川接过那张报纸,报纸上斗大的字映入眼帘。
委员长还在一旁继续说:“现在全联盟,不对,是全银河系都在看咱们怎么chu理D-06星,要是chu理不好,不但帝国那边我们要占劣势,就连联盟也要乱套。”
“委员长,这……”赵燕川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报纸的首页,抬起头来,眼睛中的震惊都快要流出来了,“这……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这几天我梦里都在想了,偏偏你还关键时候掉链子,连个人都找不着。”委员长愁得头发一把一把往下掉,恨不能把办法从自己脑子里薅出来,“你说怎么办?”
赵燕川合上报纸,目光锐利:“找军部,让他们打回来。”
“你当我没找过?军部要是这么好请动,我这头发就不会掉这么快了。”委员长叹了口气,绕回办公桌后坐下。
“不可能啊,他们不可能看着D-06独立。”
“为什么不可能?”
“D-06可是季西风的私人……”在委员长的逼视下,赵燕川到底说全了这句话,“财产。”
委员长瞪着赵燕川开口道:“赵燕川,我看你是皮痒痒不知道挠。D-06一直以来都是国家财产,只是当初由他保管,这个你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
“军部那边记恨我们当初收回D-06星,不给他们面子,现在也不愿意出面解决,只让我们出动政府武装解决,但是我们没有能打的部队。”
政府有可以支配的小部分武装,但是这部分武装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也不能有正式编制。虽然有这么多限制,但这部分武装人员的补助很高,还基本没有作战任务,是个正儿八经的肥差。这些年来政府武装早已经成为政府官员的亲戚团,根本没有任何作战训练,现在根本就拿不出手。
“D-06星也太小,对他们来说价值不大,现在民众都看着我们而不是军队,我们也不能强制他们出兵了。”
“法律规定了,联盟军队有保卫联盟的责任啊。”赵燕川抬着受伤的胳膊,努力地在座位上坐下。
“是,但是军部拖着这个命令一直不发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委员长抱着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D-06星的事情如果chu理不好,不但联盟的民众们要对我们失去信心,帝国那些人恐怕也要冷嘲热讽,笑我们连个小星球都拿不下来。”
“最重要的是——”委员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有效地chu理D-06星,那其他小星球也会有样学样,本身他们对于联盟的管控就心怀不满,很难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顺势宣布独立。”
“没错,真的很棘手。”赵燕川也点点头,“而且D-06星的战略位置很重要,出产束缚石,上面还关押着不少失控哨兵。监狱方面也会对联盟政府施压的。”
“燕川啊,”委员长的语气突然温和了起来,“你在赵家也算能说得上话,不如你直接去寻求赵家的帮助,我记得赵家是有人在军部任职的吧?”
“是……”赵燕山抓了抓头发,“是有一个,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他是赵燕山的父亲。”
“哦哦——”委员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那个哥哥的父亲?你可得罪他们一家得罪得不轻啊。”
赵燕川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确实得罪人了。
当年他跟赵燕山争继承人的位置,耍的手段不算干净,最后赵燕川落了个被分派出首都星的下场。他这个叔叔应该算是恨死了他了。
赵燕川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尴尬地说:“我去说还不如直接走流程催促军部尽快解决问题。”
“行吧,那就走流程去催,记得让他们派遣最精锐的部队。”
“是。”赵燕川接了委员长的任务,立刻就走出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动了一下手腕。
迎面走过来的是委员长的秘书,他下意识地抬了抬右手跟她打招呼:“张秘书,上午好啊。”
秘书的表情可以说是惊讶了:“赵先生,您怎么回来了?”要知道之前她给赵燕川发了无数个通讯邀请,就跟石沉大海一样连个回答都接不到。
“我这不是出去爬山,把胳膊摔了嘛。”赵燕川指了指胳膊,“行,委员长那边还有事让我办,我先走了。”
“慢走。”秘书笑着点点头,目送他走出走廊。站在委员长办公室门口,她又皱起了眉头,伸了伸左手又伸了伸右手,口中念念有词:“左?右?刚才赵先生打招呼用的是那只手来着?”
赵燕川走出联盟事务委员会的大楼,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往军部去,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枚柔币来往天上随手一丢,然后又接住。
“是正还是反呢?”
他问了一句自己,然后抬脚踏上刚刚停下的公共交通,摊开手掌,看了看手里的柔币,把它随手抛进车上的收款箱。
“是反。”他坐上了座位。
“常先生,一杯马提尼。”戴着礼帽的女人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肩上的白鸽“咕咕”叫着转动着眼睛。
酒吧开了一瓶基酒,跟她闲谈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凯伦踢开自己脚上的鞋,扭了扭酸痛的肩膀:“你应该问我昨天为什么这么晚。我可是一夜没睡啊。”
“又碰上难搞的谈判对象了?”
“猜得没错。”凯伦啜了一口酒,“又有哨兵自杀了。”
“介入得怎么样?”
“嗯。”凯伦沉吟一声,“还算好吧。这个对我的精神体不排斥。——爰丽丝的歌还没唱完?”
舞台上爰丽丝正深情地唱着一首歌,慢慢地摇晃着身体。她曼妙的身姿映在酒杯上,像一条会跳舞的蛇,她的精神体小蛇从她的袖口中探出来,缠上话筒杆,头一点一点的,也像一条美女蛇。
“没有,她唱这首歌的时候总是非常认真的,一点都不许别人打断。”
“这首歌可真奇怪。”凯伦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你说是吧?”
“大家都这么说,但是她还是这么执着于唱这首歌。”酒保把空杯接过去,擦干净摆正,“不过,我碰到过一个小姑娘,说爰丽丝的歌好听。”
“哈哈哈那小姑娘不是个聋子吧?”
“不是。她说爰丽丝的歌很像她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酒保回忆起在首都星的那个酒吧里,一个女孩子半是试探半是认真的话。
“不可能。”凯伦嗤之以鼻,“听过这歌的人恐怕早就都死了。”
“也许吧。”酒保耸了耸肩,伸手点开个人终端的最新消息,“又该开会了。——叫你的鸽子去关门。”
第47章chapter47
“感觉怎么样?”病房里严远洲坐在季西风床边,一边削着苹果皮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