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杏见不得猫猫失望的样子,忙哄他说:“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是贵公子,怎么能住这样的老破小呢?我那么努力奋斗,不就是为了让你做富贵娇猫、可以住一座山吗?怎么反倒回来住小破房子了?”
白明堑闻言一笑,说:“原来是因为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不过是婚前来住一阵子。”
池杏挑眉:“为什么?这是要‘忆苦思甜’?”
“其实是为了弥补我的遗憾。”白明堑眉头轻蹙。
“什么遗憾?”池杏疑惑。
白明堑解答:“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参与到你的过去。我总想,如果我早一些遇到你,那该多好。”
池杏听到这样的情话,只觉动人,便笑了:“我们相遇得也不晚啊。”
“还是晚了。”白明堑语气沉沉,修长的手拂过池杏的脸颊,“我想弥补这样的时光,希望你不需要想着别人,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白明堑嗓音温柔,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好听,池杏醺醺然点头,拥着白明堑:“我怎么会想别人呢?我只喜欢你一个啊!”
“只喜欢我一个?那就真是太好了。”白明堑嘴角勾出一道苦笑。
白明堑和池杏就在这个小公寓里住下了。
这让池杏生出了恍惚之感。
之前,他和黑明堑在这个小房子里度过了漫长又短暂的时光。在黑明堑离去的日子里,池杏也尽力保存着他生活的痕迹——比如磨坏了的猫抓板和沙发,放在厅子中央的纸箱,等等。
但这些东西,现在都没有了。
一切黑明堑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并被白明堑的痕迹所覆盖。
白明堑购入了一个簇新的布艺沙发,但他从不挠它。白明堑也不使用猫抓板。他只是将一面墙贴上无纺布壁纸,他没事就挠挠无纺布墙纸,并不会破坏家具。
在房子里活动的身影,也从那只跳脱潇洒的黑猫猫,变成了沉稳优雅的白猫猫。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从前都是池杏经常出门采购,偶尔才遛猫出门。
而现在则是完全不一样了,池杏想出门采购,但白明堑却不答应。
他们生活所需的物品会有一位兔狲副官按时按点地送来,这么说来,他们确实是没有出门采买东西的需要。
因为没有出门的必要,白明堑总是和池杏腻在一起,耳鬓厮磨。
池杏都快忘记今夕何夕了。
“我想出门溜达一下。”池杏在间歇的清醒里提出要求,“总是腻在房间,有点闷。”
白明堑眸光深沉地看着伴侣,用手拂过他沁出薄汗的额头:“和我在一起无聊了么?”
“不,不是。”池杏想:是太刺激了。我也虚了。
想到狗狗和猫儿不一样,还是要遛弯才能保持健康的,白明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不过,白明堑是不可能让池杏单独出门的。
他和池杏便每天牵着手一起散步。
等回来之后,白明堑又和池杏搂搂抱抱,就是一只极为黏人的大猫。
池杏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心里还是挺担心白檀的,回头便说:“白檀被掳走的时候我们都在,怎么巫师协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找我们麻烦?”
白明堑答得轻巧:“因为白檀回来了。”
“回来了?”池杏坐起身,“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还好吧?”
虽然知道白檀不太可能是石更夫,但白明堑还是不喜欢看到池杏为了其他人而关心激动。白明堑微微蹙起眉,淡声答:“他是数一数二的巫师,能有什么事?”
池杏心里却嘀咕:他是数一数二的巫师,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脆皮啊。
“要不我们去看看他吧?”池杏提议道,“也好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本来就身份敏感。”白明堑漠不关心地说,“要是我们自己凑过去,反而可疑。”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但池杏还是说:“唉,可是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很想去见见他,看看他有没有事。”
白明堑的不悦已经到达一个峰值,但又不舍得对池杏露出恼怒之色。他压抑着不悦,只露出一个极为可怜的表情,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在这儿只看着对方、守着对方?难道你就不能只想着我一个吗?”
池杏哪里受得了猫猫委屈的表情,赶紧哄他:“对,对,是我不好。我怎么会想着别人呢?当然是只想着你一个啦!全世界只有你是我的猫。我最爰你了。”
白明堑立即露出满意的样子,只说:“真的?你只想着我?再也不会想别人了?”
“当然不会了。”池杏一边撸猫一边哄道,“我谁也看不上,就喜欢你一个。”
白明堑听了这话,心里像是被温暖的阳光充满了,但黑影却仍然存在。他一半是高兴一半是酸涩:“我再信你一次。你不许再骗我了。”
池杏听得白明堑这样嘀咕,正想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但话到嘴边又嘴软,他确实是骗过白明堑的。故而,池杏干咳两声,摸摸白明堑的脑袋,诚恳地说:“从前我确实没有全说实话。但有一件事你可以相信我,那就是我对你的感情。”
“真的吗?”白明堑抬起头,猫眼汪汪。
“嗯!”池杏重重点头,“我只爰你一个。”
白明堑的兽瞳似半明半灭的烛火:“如果你骗我了呢?”
池杏便道:“那我就不得好——”
池杏的“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何必赌咒?”白明堑摇摇头,“你只要答应我,从此之后只看我一个、陪我一起、除了我身边哪儿都不去就行。”
池杏还没听出来这话背后的沉重,便欣然允诺:“好,我答应你。从此之后只看你一个、只陪着你,除了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听到池杏的承诺,白明堑的眼睛果然就发亮了,是十分高兴的样子。
“那我们戴上这个吧。”白明堑打开床头柜,取出一对情侣项圈。
婚戒什么的,其实妖类很少会一直戴着,因为化为兽态的时候,戒指不太方便。
恋情炽热的妖族爰侣更偏爰于戴项圈。这种项圈是特殊材料做的,能够根据佩戴者的体型变化而变化,也就是说,佩戴者就算突然从人形变成兽态,也不会被勒死。更别提,这对项圈采用的是军部黑科技,更加贴合体型,还有保健防护等等的效用。
池杏恍惚间想起当初自己也给黑明堑戴过这么一个项圈,心中不觉一阵甜蜜,便笑着说:“好,我们戴着。”
见池杏答应得这么爽快,白明堑心情更好,温柔地拿起皮质项圈,亲手为池杏扣上。
池杏也拿起项圈,替白明堑戴上。
瞧着白明堑低头望着自己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池杏只觉得,他们现下就像是在婚礼上交换戒指一般庄重。
睡前这一番举动和交谈好像给白明堑一颗定心丸,白明堑变得安稳许多,也睡得比较熟。
倒是池杏还担心白檀,有些睡不着,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挪步到客厅,拿起一块占卜板,进行简单的占卜,测一测白檀的吉凶。
如果卦象是吉,那他就不操心了,继续和白明堑在这儿宅着。
如果卦象是凶,池杏还是得劝白明堑和他一起去探望白檀。
说到底,白檀会倒霉,也和池杏有一定关系呢。
池杏点燃几根蜡烛,手指触碰占卜板,眼睛闭合,嘴唇微动,念起了咒语。
这样的动静其实不大,但白明堑天生机警,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醒来见池杏不在身边,脸色一沉,立即跳下床,推门而出,但见池杏闭目坐在客厅中央,身上缭绕着丝丝缕缕的暗黑之力。
白明堑仗着自己的天煞凶兽、皮糙肉厚,应当是不怕黑巫力的,便直接走了过去。暗黑之力则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往白明堑身上凑。
白明堑本来不太喜欢黑巫力,但一想到这是池杏的力量,却又生了几分亲近之意,便伸出手来,主动迎接朝他飞来的暗黑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