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说通了。
大概就是短暂的法力加成让白檀在一段日子内能够以强壮猫妖的姿态出现,然后就得回去休养了。
这是用生命在通石更啊!
这是多么努力的石更夫!
明堑脑子里分析了一通,逻辑上觉得还是有点儿不靠谱。
但除了白檀,还能是谁?
池杏的关系网他已经排查过了,根本没有其他可疑者啊!
而那个“猫妖”,来无影去无踪,连动用军部黑科技都洞察不了他的踪迹,这就只有一个可能——“猫妖”的来去都是用高级传送阵达成的。
只有高级传送阵才能绕过天网系统的侦查。
妖族是不会传送阵这种东西的,只有巫师才会。
说来说去,还是白檀最可能吧!
一切很可能都是他的障眼法!
包括这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体!
明堑沉默着坐下不说话。
池杏和白檀寒暄着,余光扫到明堑,总感觉他的状态不太正常,便笑笑:“明堑,你在想什么啊?”
明堑抬起眼,便说:“我在想,我和白檀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是的。”白檀道,“从前确实见过。在你我都还很小的时候。”
明堑没想到白檀会如此不加掩饰,更为惊讶。
池杏也吃了一惊:“小时候?”
白檀点头:“虎族担心明堑的天煞之气过重,因此将他带到巫族,让我来为他封印煞气。那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不过你也许不记得了。”
“确实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清。”明堑淡声回答。
白檀说道:“希望这没有对你造成太大的困扰。”
明堑心下冷笑,只觉此人虚伪至极,但脸上仍是平常那温和中透着冷漠的礼貌模样:“不妨事。不过,我和巫师协会打过不少交道,似乎都没见过你。”
“我平常很少出门。”白檀回答,“也是因为身体原因。”
明堑接着问:“那你平常也看新闻吗?”
“看的。”白檀答,“总是要知道一些外界的信息,不然也太封闭了。”
明堑道:“那你看了我和池杏的新闻了吗?”
白檀笑道:“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恭喜。”
“不,”明堑更正道,“不是‘要订婚’了,是‘已订婚’了,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正准备结婚。”
明堑说得柔邦邦的,像是准备宣战似的。
白檀虽然不明白明堑的态度怎么有点冷柔,但还是笑着回答:“原来是这样,是我信息落后了。恭喜恭喜。”
“原来你还是不太知道。”明堑拿出了早已准备后的厚厚一沓资料。
池杏看到资料都傻眼:这是整理成册的明堑和池杏秀恩爰新闻大集锦。不但有他们携手出席宴会的新闻,还有池杏高调示爰“我是狼,我是孤傲的狼。但我也是狗,我是老婆的狗”之类破廉耻的发言。甚至说,明堑还把他们CP粉的发言都打印下来,诸如什么“天生一对,无人反对”“他们珠联璧合,妖怪勿来作怪!”的言论都印出来了。
明堑将这么一沓资料推到白檀面前,说:“拿回去看看吧。”
白檀:……???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白檀还是让巫师接过。
明堑这时候,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鸽子蛋钻戒,说:“这个也是我老公给我买的。”
“啊……”白檀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讷讷半晌。
明堑见白檀这么不自在,更认为他可疑,兜里准备的?也更锋利了。
不过,明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锁定白檀。
他决定进一步试探:“我军部有点事,今晚要出去一下。我怕池杏一个在家无聊,你既然是他的朋友,不如就留在这儿陪陪他吧。”
第49章扑倒白檀
白檀便道:“正有此意。原本就会在这儿呆一晚。”
明堑将“正有此意”四个字听进去了,更觉得此人居心叵测。
但是,明堑还是不动声色,默默看向池杏:“你怎么说?”
池杏说:“我原本就是约了白檀来住一晚的,应该没什么吧!你有任务的话就先去。我不打紧的。”
明堑越听越觉得不是个事儿,但还是没有多言,假装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别墅。
明堑一走,池杏就开始和白檀套近乎,又说:“你家在哪儿啊?离这儿远不?我找天也上你那儿看看去?”
谁知,白檀虽然和池杏关系好,但仍然摇头,说:“象牙塔不允许巫师协会以外的人进入。”
“不允许巫师协会以外的人吗?”池杏丝毫不气馁地说,“没关系,我又不是人!”
白檀噎了一下:“……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不过,白檀还是没有轻易被绕进这个“我不算人”的逻辑里,只是说:“但也需要巫师协会高层的批准。”
池杏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白檀您是整个巫师协会地位最高的大巫!现在看起来,怎么就一点儿自由的没有呢?”
白檀微笑道:“所谓‘大巫’不过就是一个虚名。至于自由……无论是任何人,地位多高或是多低,都无时无刻不chu于牢笼之中,根本没有谁是完全自由的。”
池杏却道:“虽然没有完全的自由。但按照程度上来说,出行都那么麻烦,也是非常不自由的表现吧?”
白檀平静地回答:“我可以选择不听从他们的安排。但我没有作出这个选择。这也是一种自由。”
池杏也没听太明白,只能估摸出白檀的意思。按照白檀的能力,如果决定不理巫师协会的规定,那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但他选择听从规矩。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是他自己选择了“不自由”,这也算是一种“自由”……
池杏拧了拧眉,忽然想起明堑来,长叹一声,说:“明堑明明有能力摆脱家族的束缚,但在脱离家族之前却一直过得很不自由……你认为,这是他的一种‘自由’吗?”
“大概不是。”白檀道,“他chu于一种无形的‘束缚’之中。他是不自由的。”
池杏发现白檀对于这件事不太避讳,十分坦然。池杏少不得大起胆子来,追问道:“束缚?是什么束缚?你说过,小时候曾为他除过煞气……和这个有关系吗?”
白檀坦诚地回答:“是的。我记得,当时我的老师父还在,他命我给天煞凶兽施下禁咒,使他规行矩步,服从社会的约束,不至于沦为反社会的杀戮机器。”
池杏原本就大概知道这件事,但如今从白檀口中听来,才算是真正确信。
明堑作为天煞猛虎,幼年的时候就十分凶悍。花斑夫人也是个不会带孩子的,差点搞出血案。花斑夫人带明堑去巫师协会求助,当时还在世的老巫师自感无力,便推出了同样是孩子的白檀进行封印仪式。
虽然当时白檀还很年幼,但却是天才儿童,在老巫师的指点下成功地给明堑设下禁咒。这个禁咒一直束缚着明堑,使明堑成为猫一样温驯的虎。无论遭遇到什么,都逆来顺受。
白檀沉吟半晌,又说:“如今想来,我也有点儿后悔。当时的我年纪太小了,并不知道该怎么设限。更不知道一个心理禁咒可能对一个生物造成多大的影响。”
池杏想起明堑过去遵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规则,忍不住问:“你到底给他设了什么禁制?”
“老师父叫我要让他规矩、文明、温和。我当时其实对这些事物本身也是一知半解,所以……”白檀说到这儿,还有点儿脸红,便道,“我先给他立了一条‘要听妈妈的话’……”
“……”所以这就是明堑一直被花斑夫人虐,还对花斑夫人那么孝顺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