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无语点点自己的脑袋,“小兄弟,你这里不会真有问题吧?我推荐你去见见我脑神经科的朋友。”
闻宇:“我是认真的。不信,您可以试探我?”
少年长得帅气干净,高高瘦瘦往那一站就能让人忍不住去亲近他。而那双明锐的眼睛,认真说话的时候尤其让人放下戒备。
黄贺望着这样的少年,疑惑了起来。他故意问:“行,我问问你。你能在我身边还看到什么?”
没有借助应辰的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对于人类认为的根本不该存在于世的灵魂鬼怪,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只有黄贺一个人。
但既然他这么问
闻宇平稳着呼女干,努力去感受周围的气息。
这些天,他能感受到属于应辰出现时的那种压抑强势的气息。也能感受到恶灵脱离男孩身体时,周围阴冷的戾气。
而现在,道士身后空空的小院内点燃着香烛的气味,房顶上是清脆的鸟鸣声,气氛安详恬静。
许久,闻宇摇摇头,认真回答:“什么都没有。”
黄贺一怔,笑了。
他打开两扇木门,让闻宇进来:“这里确实什么都没有。”
“不过既然你说要我试试你,拿一会儿我拿东西出来,你可别吓得哭着喊爹喊妈的。”
这世上,估计没有比应辰更可怕的东西了。
闻宇跟在黄贺身后,走进道观青砖铺成的院内,心里默默想着。
这里外面看似道观,倒不如说是黄贺的家。家中正厅贴着一面墙的八卦图,图前的红木桌案上摆着一张供奉的牌位。
牌位上写着闻宇看不懂的字,跟黄贺画的符纸上的字有些像。
黄贺指着牌位说:“这里是供奉的咱祖师爷。你既然进来啦,不管是不是我们门下的弟子,都得先拜拜祖师。”
“来,跟着我做。”
黄贺说完,在桌案上拿起一只香,点燃后双手捧起举过头顶,而后双眼紧闭,嘴巴里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含糊的话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鞠躬大礼。
而后,他将手中的燃香插入牌位前香炉中,掀起灰白道袍跪在桌案前垫子上,双手匍匐着地,恭恭敬敬地磕下了头。
一个,两个,三个。
做完这一切后站了起来,一脸严肃地跟闻宇说:“看到了吗,刚才我行的那套礼,你也得照做。”
“要知道在祖师爷面前不敬,可是要招来报应的。”
闻宇只好接过了黄贺的递过来的燃香。
若不是亲眼所见恶灵从林安的躯体中脱离,他绝不会做相信这些,更不会做出他认为腐朽可笑的事。
而现在,少年站到了牌位前模仿着黄贺刚才的动作,双手捧着燃香举过头顶,正准备弯腰施礼鞠躬时,
‘啪哒’一声脆响,放得稳稳的牌位,突然莫名地倒在了桌案上。
闻宇:!!
“怎么回事?”
黄贺吃了一惊,赶忙上前扶起牌位,“你,你再来一次。”
闻宇再次双手举过头顶,这一次他眼睛还没有闭上,‘啪嗒’一声响,牌位又倒了。
闻宇:
黄贺变了脸色,惊然朝着少年望去:“你,你你做了什么?”
闻宇眉间皱起,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一次,他亲手摆好牌位,又一次捧起燃香准备双手举起,准备行礼。
却亲眼看到放得稳稳当当的木牌位,在他举起燃香的一瞬间不可思议地晃晃悠悠地他的方向倒了过来。
‘啪嗒’一声响,第三次结结实实地摔在红木桌案上。
黄贺赶忙跑过来抱起木牌位,惊恐得瞪大了眼睛望着闻宇,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祖师爷的牌位莫名倒地,要么是不接受参拜者,要么是不敢接受。
黄贺看闻宇的眼神,再也不是看一个脑子有病小孩的眼神,而是带着不解,惊异甚至还有些敬畏。
闻宇:会不会又跟应辰有关?
难道,应辰比黄贺供奉的祖师爷还厉害?
黄贺眯起眼睛,沉思一会儿,突然问道:“你等等,我想再给你看个东西。”
他去了里屋,拿出一个黄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桌案上,慎重地跟闻宇解释:“这里面封压着一个恶灵,是连我师父都不能除掉的东西。”
“打开之前,我先跟你讲清楚。普通人一旦沾染上他的阴气就会元气大伤,严重者甚至影响阳寿。”
“你确定,还要试吗?”
闻宇点头,说:“先借我一张你的符纸。”
“别说一张了,一打我也给你。”
黄贺真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打符纸塞给了闻宇,而后开始打开黄布包裹。
只是黄布解开后,里面还裹着一层黑布。
黄贺看了一眼闻宇,像是在观察着少年的变化。见他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又开始解开黑布。
黑布里面又是一层画满黑色怪异符号的白布,仅仅看着就能让人毛骨悚然。
黄贺再次观察少年,问:“你没有察觉到什么没有?”
闻宇反而问他:“有什么东西出现么?我看不到那些东西。”
黄贺凝重地看着眼前若无其事的小孩,解释:“看不到正常,它还在最里面封着呢。但是”
“当年我师父第一次解开第二层,给我看到这张白布符时,我受不了跑去吐了。”
镇压恶灵的一共有七层,打开过的前两层看似普通的布其实是施过法术咒语的。
未经修行的普通人仅仅是打开前两层,就会被里面漏出来的阴戾之气伤到。
果然,这个孩子不一样,他到底是什么人?
黄贺压着心中的疑虑,开始重新包扎包裹。
闻宇忙问:“这张白布不能再解开了吗?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黄贺一怔,嗤笑:“再往后我都没有解开过。”
“我现在的能力别说除掉他,就连他释放的阴气都不能承受。万一再开封布让它跑了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闻宇想了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再开一层,让我试试。”
黄贺犹豫着,最后深女干了一口气咬牙说道:“行。”
他太过紧张慎重,手指轻颤着一点点解开写满黑色字符的布,里面还是包裹着,只不过是一层油布纸。
看褪色程度就知道有很长的年岁了。
只是在白布掉落的一瞬间,一旁的黄贺忽地呼女干困难了起来。
他警惕的双手紧紧攥着一张黄符纸,却看到还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闻宇,惊问:
“不要告诉我,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闻宇:“有一点。”
确实有股隐隐的阴冷之气,在透过油布纸一点点泄露而出。
黄贺:“一点!”
他都快被沉重里阴戾之气,压得几乎不能呼女干,这个孩子竟然说一点?
他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气:“你还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师父说一般人开到第三层,就相当于被鬼压床,一动不能动。”
“连我都能被压制成这样,你却毫发无损。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是啊,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看到黄贺的反应后,闻宇也第一次意识到了他自己跟别人的不同。
他从小几次经历大难却都能死里逃生。就像外公说的那样,他是连阴曹地府的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人。
这些都跟应辰有关系吗?
闻宇眼眸敛起:“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来找你就是想知道这些。”
他能感受到这里的阴气,跟昨晚那只狂暴的恶灵简直无法比拟。昨晚那只他都能用黄符驱散,而眼前的他更有把握。
闻宇现在想要试试,看他到底有多大能力驱散恶灵。
他更隐隐期待,恶灵的灵魂消散之时,他还会不会再想起一些前世的记忆。
少年伸手抚上油布纸的包裹,开始自己动手打开第四层封压。哗哗两声响,油布纸被轻易地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