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殿该长什么样子,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大脑中形成一个概念。
像是灵感枯竭,又仿佛像是他在哪里见过,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
思维走进穷途一般,空白,烦闷。
深夜的凉风透过窗纱吹进室内,却也吹不散少年苦思冥想不得解的躁气。
汗水从额间顺着绷紧的脸颊的弧线,滑落到下颌,滴在陈旧的地板上。
时间一分分过去,直到墙上陈旧的时钟指针走到了凌晨二点。
闻宇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画,逐渐地他整个人置身于画中的森林里一般。
周围的是葱郁的远山,茂盛的树木,盛开的野花。
溪水声在旁边哗哗流动,蝶鸟在他身旁轻快飞舞,空气中蔓延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
仿佛置身于仙境。
他惊奇地望着四周风景,迈开脚步开始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忽地,白天变成了夜晚。
一轮圆月挂在夜幕中,冷白的光芒却无论如何都透不进繁茂森林的树木。
周围阴森漆暗,死寂无声。
闻宇心里开始害怕,他想逃离。身体刚一动,手脚chu却传来被勒紧束缚的刺痛感。
他惊然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捆绑住了手脚,衣着单薄地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坛中央。
一阵夜风吹起,吹动着繁茂浓密的大树枝枝叶叶哗哗作响,在漆黑的夜幕中如同巨大的凶兽挥舞着爪牙,随时都有可能朝他扑来。
他惊恐地望着周围,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束缚。
可稍一动弹,捆绑住手脚粗糙麻绳上似乎有无数根小针刺痛着他薄弱皮肤上的神经,痛的他浑身战栗。
猛然间,他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朝他一步步走近。
谁?
闻宇想大声喊,却因为极度恐惧连颤音都发不出来。
黑影渐近,像是一位高大的男人。看不清长相,却浑身都带着冰寒刺骨的阴冷气息。
男人的身影缓慢地朝闻宇伸出了手,手掌落在他颈间喉结上扼住他的命脉。
只是这只手像是冰雕塑像一样的手,触碰之chu冰寒刺骨。
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闻宇恐惧到了极点。他顾不上手腕脚腕chu钻心的刺痛,拼命的动着挣扎着,想尽快逃脱。
却无济于事。
男人的手掌离开他的喉结,指尖却压着他颈间肌肤往下滑落,划过锁骨间逐渐到胸膛
轻薄的衣衫被毫不费力地拨开,没有衣衫遮盖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的中凝结的冰冷,在男人指尖下战栗着。
不!
闻宇喊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充斥着他浑身每一个细胞。
他惊悚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男人的身影朝着他一点点俯下身体,像是把脑袋埋在了他的颈间耳侧。
劲风吹来,繁茂的枝叶挣扎般地摇曳,萧萧飒飒的声响在耳旁环绕不绝,风中隐约中夹杂着一声沉重的叹息:
“找到你了。”
第2章
闻宇拼命挣扎,被堵着一团棉花般的喉咙终于发出一声惊叫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木板格子的天花板和吊着白炽灯闯入视线,让闻宇很快明白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少年削瘦的身体躺在画架前的地板上,呼女干紧促,胸口起伏,望着天花板的双眼还带着惊恐之色。
是梦,却真实到可怕。
梦中石坛上冰冷,和男人指尖拨开他衣领滑在他胸前让他战栗的触感,都真真实实地残留在身上。
就连双手腕脚腕上还留着尚未褪去的束缚刺痛感。
窗外天空蒙亮。
闻宇再无睡意,恢复片刻后怔怔朝他无法完成的那幅画望去。
画中的风景,像极了他梦中看到的毛骨悚然的黑夜森林。
真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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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预报今天会是晴天,然而微暗的天空却一直没有太阳出现的征兆,还逐渐开始下雨。
早上,闻宇穿着雨衣打着伞上学。
到学校后校服裤子还是被雨淋湿了一半,湿湿冷冷地贴在腿上十分不舒服。
“闻宇!”
赵晓亮站在教室走廊上,朝他招手喊着。
赵晓亮是他同班同学,也是多年好友。
看到闻宇滴着水的裤腿,跟他闹着笑问他:“你穿着雨衣还能淋成这样?你这是掉水池子了吧。”
闻宇收起雨衣雨伞,低身拧了一把裤腿上湿重雨水。再看看浑身干爽的李浩,皱起眉头:“谁知道,这雨下的邪门。”
雨不大,但一路上他只觉得风卷着雨水不住地往他身上打,雨衣雨伞都挡不住。
赵晓亮:“你这样容易感冒,走,我带你去找住校生借一套衣服穿。”
闻宇:“不用,快上课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走廊对面一名染着黄头发的男生望着这边,毫无掩饰的阴狠敌意的视线落在闻宇身上。
赵晓亮嗤了一声:“艹,李浩文,这货什么眼神,还敢惹你呢。”
他声音颇大,走廊上的同学很快看了过来,视线在闻宇和李浩文之间交错,紧张地悄悄私语。
闻宇淡淡地望去,清冷眉目毫无波动。
对李浩文挑衅毫无在意,也是打心底的不屑一顾。
他带着赵亮往前走,走到挡在走廊上的李文浩时,唇齿间吐出几个淡漠的字:
“让一让。”
李浩文垂在身侧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而后仰起脑袋,撑起气焰嚣张:“闻宇,我哥出来了。”
李浩文的哥哥叫李浩武。刚从劳改所出来。
闻宇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反问:“怎么?他还想再进去一次?”
赵晓亮听到李浩文说‘我哥回来了’后,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担忧。
再看到闻宇淡漠散漫的反问后,‘噗’地笑出了声音。
闻宇一向神色冷清,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但总是能给人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气场。
跟在这样朋友的身边,让赵晓亮都觉得倍有范儿,他特柔气地嗤笑着李浩文:
“记得跟教育你哥,出来以后就好好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二进宫的名声可不好听。”
李浩文被戳中了痛chu,瞪着赤红的眼睛压低声音警告:“别以为我哥能放过你,也别以为这次你还能得逞,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
闻宇微微抬起下颌,低低沉沉的声音反问:“要来,现在就试试?”
清冷的眉间凝起锋锐之色,敛起的眼眸泛着戾色冷光。
李浩文撑起来的气势瞬间被压力下去。他原本以为闻宇听到哥哥出狱的消息后,至少也会露出点畏惧害怕的表情。
可现在畏惧退缩的是他自己。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那晚,闻宇满脸满身都是血,暗红骇人。只有一双眼睛在一片血色中泛着锐利的冷光。
像一把泛着血光的利刃,让他们退缩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跟他打。
两年了,李浩文再看到这双眼睛还是会忍不住发怵。他抿紧着唇,隐忍屈辱侧身让路。
闻宇收回视线擦肩而过。
赵晓亮噗噗笑着,伸手拍拍李浩文的肩:“孩子长大了,该独立了,别动不动就回家找哥。”
他虽然能在李浩文面前装腔作势,回到教室立刻冷静,劝说闻宇:
“李浩武当初暴力勒索那么多学生被抓,怎么这快就出狱了?”
闻宇望着窗外阴沉的天,霏晦的雨,淡淡的:“谁知道呢?”
赵亮担忧:“看李浩文那样子,他们俩兄弟是准备报复你,你还得小心点。最近你要不住我家吧?”
“不用。,”
闻宇轻嗤,像是在自嘲般说了一句:“反正,不管怎样我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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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过去,雨非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
风也越吹越狂,像是猛烈的台风着□□意发泄般施虐着这座城市。
狂风卷着倾泻而下的暴雨哗哗作响,冲刺在沉闷鸦静的教室里,甚至压过了英语老师洪亮的讲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