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五脏六腑烧灼剧痛,皮肤也灼得疼,耳朵喉咙都有轻微出血。要不是房三儿拼命护着他周身,他肯定已经全身不成人形。那感觉特吓人,不知道的以为501基地发生核爆了。
“爸!……爸爸!!!!!!!!”
他扯着头喊人,从漫天尘土中认出不远chu蒙了一脸土的楚珣。
陈焕以及那些持枪的队员,大部分在地上呻吟着蠕动身体。好多人衣服下露出灼伤的皮肉。
“谁?!……出来!!!”楚总俊面上沾了血沫尘烟,以极慢的动作躬身起来,双眼牢牢盯着实验室里面,眼眶都要裂出血,那一刹那也是万分吃惊。千算万算,连楚珣都没算到,有人早不醒晚不醒,竟然这时候醒了?
土崩石裂的墙体后面,一轮很俊的红光掠过,几乎是从烈火硝烟之中跃出那个身形高大容颜俊美的男子!
这男的赤着身,近乎狷狂地伸展开肩膀,亮出腹间漂亮发达的肌肉,披头散发,大声的狂浪的笑,笑得简直颠倒众生忘乎所以了。
把所有人都笑得半晌爬不起来。
这个人是澹台敬亭的脸,澹台敬亭的身躯,澹台敬亭的一头瀑布黑发。楚晗吃惊地看着,美男猛地一转脖子,脖颈间骨骼咔咔作响,舒服地再一抖肩膀,似乎非常满意大梦初醒的状态,正chu于极其亢奋的生理状态,因此乐得毫无风度。
这家伙然后就得意洋洋地开始四下寻觅“猎物”,盯着满地打滚哀嚎的众生。
“老子还就出来了——你能把窝怎么样咧哈哈哈……”来人挑衅地回应楚总。
楚珣警惕地躬下身,一掌前据,明白今日遇到强劲对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恶劣又销魂的浪笑,美男抖一抖胯间雄物,顺手抄起一堆衣物,潇洒地抖开披在身上,宽大的朝服总算挡住蛛网般的尴尬红痕。澹台公子一腰身,黑发在身后无所顾忌地扬起,眼光睨到被气浪掀翻倒地抱着楚晗的某个人,咧嘴一乐。
“唉哊~~~老子一时抹油收住,伸个懒腰伸大了,抡坏咧屋里几件东西!
“得罪了呦,抹要怪哦,嘲风。”
……
“这个人不对。”楚晗猛然回头看向房千岁,突然明白:“你……”
他不笨不傻已经看出澹台敬亭有异样。
此人面目英俊但神情放浪形骸,不笑还能凑合算个美男子,可惜一笑就脱形儿,暴露一副桃花大嘴。以楚晗的审美眼光,这人简直丑翻了,不忍看。而且这厮竟然冒出一口宝鸡话,像极了他见过的神刀张文喜的乡村土豪口音。原来那位澹台少侠祖籍陕西人?
房三儿小心地把楚晗从地上捞起来靠在一边。
楚晗两腿震得抽了麻筋儿了,一时行动不便,但没受伤。
房三儿对衣衫不整的澹台公子呵斥了一句:“伸个懒腰,用得着拆墙拆房子?……多少年惯出来的臭毛病。”
大美男被斥,不满地回骂:“这破房子,拆了可惜是怎么滴咧?他奶奶滴,憋屈死老子嘞!老子这下面两颗卵上缠的一堆电线,是哪个小王八干的?!”
“不缠你蛋弄不醒你,自己麻利儿滚过来。”房三爷语带轻蔑,有种居高临下气势。
“哼,小王八……”澹台敬亭重重哼出一声气声,带鼻音的,撒娇似的。这家伙随即一把扯掉啷啷当当挂在自己jb蛋上那一坨,乱七八糟的电线金属片之类,还从后菊花里拨弄出尴尬的一根东西,统统掷飞出去,怒气冲冲瞪着房千岁。
房三儿骄傲地回瞪,眼神仿佛是说:谁是王八?你丫睁开鱼眼仔细瞧瞧老子多么帅,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帅,你上辈子才是王八。
……
楚晗与他爸楚珣心有灵犀,异口同声轻声道:“房千岁,是你干的……”
房三儿蔑视一眼仍趴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陈总,多年余怨未消,还留着一丝邪火。但是,这人望向楚少爷的眼神却没丝毫怨念,完全是另一种缱绻纠缠的视线,想要确认楚晗没有受到无妄之灾。
小千岁是性情中人,恩怨分明,绝不错怨任何一人,也不错放过谁。
楚晗一手仍牢牢攥着对方腕子。就为房千岁刚才在他面前搏命那一挡,流下的一道血线,他不愿意松开对方的手。他心里却已经悲凉地回想那天在他家里,房三儿估计也是这样悠闲站在他们爷俩身后不远chu,冷眼瞧着他们一场忙活,背后早有运筹帷幄。这家伙只是平时随性不羁,不显山露水。
玉泉山老龙座下的小千岁,每一回永远都令他始料不及,棋慢一招。
这一场黄雀在后的好戏,真正的后招一直握在房三儿手里。\?第三十四章妖孽缠身\?一出连环好戏却还没有演完。
澹台敬亭既然活过来,就没人再拦得住这厮。这家伙乌黑灵动的俊眼一扫,径直瞄上不远chu趴的陈总,毫不客气就抓过去!
掌风距离陈焕毫无遮挡的脆弱的后脑勺只有几寸距离。楚总伸手也是一抓,带电的手指把陈焕连女干带拖的,生生地抢过来,甩到身后。澹台敬亭一击没得手,不怒反笑:“三王八,姓陈的是不是当年害过你嘞?你下不去手咧,正好,今天握替你拍烂那个瓜怂的脑壳哈哈哈哈。”
房三儿抹掉脖颈上未干的血迹,很不屑的:“那个人先搁着,回来再拆他骨头,老子直接吃了他。”
小千岁平时也是飞扬洒脱的少年模样,难得发飙一次。也只有亲眼见过的,才能体会这句“老子吃了他”的威慑力,这话真不是说笑……楚晗莫名联想到他家冰箱冷冻格里,那块足有大腿粗的熏火腿的下场,还有大理哪位老乡家到现在还没找回来的牛,真替陈叔叔那把老骨头担忧。
“小房先生,你既然拿到想要的东西,就走吧。我放你们出去,今天绝不阻拦。”
楚总眼神示意房三儿,不想纠缠,放你了。
房三儿可也没想纠缠咱堂堂的楚总,这时却反掌握住楚晗的手,看他的脸色。
“房三儿,承鹤的事……”楚晗突然开口。
“我也还有一句话。”楚总收势起身,掸掸身上土,迅速摆回往日优雅从容的架子。
楚珣说:“小房先生,我大侄子承鹤的事情,毕竟当时因你而起,你也亲眼看见这人出了事。我都了解,发生一场意外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不是故意的。但我也相信,你绝不是不守江湖道义或者见死不救的人……
“犬子楚晗资质平庸,没多大本事,一时不察酿个大错,如今想要救人恐怕他也无能为力。说到底还是要劳烦你出手相帮,看在楚晗他月前在大理曾经帮你解困,就再帮他一次!我了解楚晗为人,绝不会识于危难而相弃,无论对你,对承鹤,都是一样的义气。你是他交往的朋友,我信他不会看错了人。
“我这次特意过来,就是想找你,不为个人私利,都是为了承鹤。能答应我吗,小房先生?”
楚总句句言辞恳切,不卑不亢又委婉有节,这样口吻令人很难拒绝。
房三儿眼底水纹悄悄荡开,心有动容,但是以这人骄傲本性,面对楚总能轻易低头?
如果是楚晗开口求他区区这么个小事,他肯定一口答应,没二话。
房三儿昂首看着楚珣,冷冷的一句:“你也有低声下气求我的时候。当初我去求你时怎么样?”
楚珣非常平静:“那件事你误会了,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