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1却抓住他的袖子,问:“那谁过生日那天,你去吗?”
“我?”宋袭转头看向蒋夙和庞郝,同事1也跟着看了过去,“还有你们。”
庞郝:“是所有人都去吗?”
同事2说:“也不是,就是到时候董先生可能会邀请你们一起。”
宋袭低头想了下,“再说吧。”
把车开回去,三人拎着麻袋和钳子开始捡瓶子,上午十一点左右,将瓶子送去了垃圾场。
垃圾场夫妻正挥汗如雨地收拾家,听见叫喊声走出来时,手里正拿着抹布。
宋袭帮着老头子把瓶子清点完毕,拿了钱转身欲走,老头子却忽然叫住他们。他眼神犀利,和平日里浑浊截然不同,如尖利的刀子一寸寸的审视着三人。
宋袭有种感觉,他仿佛能透过人类的皮囊看清内里的本质。
片刻后,老头子说:“没什么,走吧。”
庞郝嘀嘀咕咕:“没事叫我们干什么,有毛病。”
宋袭眯着眼睛看老头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浮现他方才的眼神。
他一直都很奇怪,垃圾怪是如何甄别那些人是罪孽者的。
会不会垃圾场夫妻,董明,都在暗地里替他寻找猎物?
所以老头子才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们……半晌,他放弃纠结,拍拍庞郝的后背说:“走吧,回去了。”
把瓶子钱送给董明后,三人直接回了小区。
小区破烂的铁门外围了一圈人,圈子中央,一个小男孩正蹲在一个纸箱前。宋袭仰头看进去,发现箱子里是两只小猫。
一只脑袋上的毛呈桃心状,一只是虎斑猫。
两只猫还很小,走路颤颤巍巍,身上的毛十分蓬松,没有光泽。最可怜的是,它们的眼睛不知怎么有脓液流出,无法彻底睁开。
小男孩抱起一只,爰怜的摸了摸,“真可怜,
我带你们回家吧,我会给你治病,还会给你很多很多猫粮吃的。”
两只小猫有所感应,很小声的喵喵叫了几声。
男孩吃力地拿起鞋盒大小的纸箱子,迈着小短腿转过身:“叔叔阿姨们,麻烦你们让一下。”
围观的人纷纷避让,目送他进了单元楼。
没人觉得突然住进来的小男孩有多怪异,也没人觉得突然出现的小猫有多违和,他们低头各自说了几句怜悯小孩没有父母照顾的闲言,纷纷散了。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都很平静。
直到下午六点正,大家出门用餐。
连日来的盒饭吃的人打不起精神,但为了遇到危险时有力气逃跑,还是强忍着不适吃了下去。
吃到一半时,有人的饭盒打翻了。
宋袭探头看过去,是唐笑。他面部曲,双手在身上用力的抓挠,一条条血痕很快就布满了他的脸。
谭一思正好在他旁边,吓懵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唐笑嘴里一直喊着:“好疼,火,好大的火……”
他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屁股蹭着地面疯狂后退,时而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就好像,他的眼前真的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宋袭端着盒饭的手猛地一僵,转头问蒋夙:“夙夙,你昨晚也看见了吧。”
蒋夙:“你是说那群脸上溃烂的游魂?”
“对。”宋袭想起那一张张不人不鬼的脸,“他们……”
那头唐笑又叫起来,抱着脑袋开始在地上打滚。谭一思已经捧着盒饭挪到一边,她害怕的看了一眼何菲,小心靠过去。
何菲怔怔看着地上的人,脑子里一团乱。
“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像是产生了幻觉。”有人说道。
宋袭将目光投向其他人,“你们谁和唐笑一个屋。”
“我。”一个年轻小姑娘举手说,“还有张叔。”
叫张叔的人走出来,神色疲惫地问:“怎么了?”
宋袭:“唐笑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张叔一顿,突然改口说有,“他最近总是做噩梦,一晚上好几次那种,我和小姑娘经常被他的叫声吓醒。”
难怪那天看见唐笑时,他精神那么萎靡,原来是长期受噩梦折磨。
唐笑还在地上翻滚,惨叫不断,周围的人却都冷漠注视。经历过黄毛和闫娇娇的事,即便不知道他们发疯发狂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意识到一旦出现异状,人就没救了。
叫声陡然停止,唐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冲进小炒店。
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玩手机游戏,闻声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冲来。她吓坏了,第一反应就是躲到桌下,却发现那人越过收银台,冲进了后厨。
后厨一位厨师正在做饭,手里拿着汤勺,被唐笑猛地一撞,勺子里的油全泼到了他身上。
“你他妈找死啊!”厨师气急败坏的扔掉勺子,一把揪住唐笑想把人推出去。
唐笑把人踹开,将脑袋伸到水龙头下面。
冰凉的水没能缓解他的疼痛,在他的眼睛里,四周全是大火,一条条火蛇从四面八方袭来,爬上他的腿和胳膊。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昏沉,只觉得胸口被人一把拽住,紧跟着,就被扔了出去。
厨师愤怒地撸起袖子,身形一震,伸手就要去拉人。
可惜,晚了。
唐笑从地上爬起来时手不知怎么掠过燃烧着的炉灶,火焰立刻顺着袖子爬上他的肩膀,继而袭遍全身。
宋袭追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满身是火。
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再叫唤喊疼,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安享等死。
火越烧越旺,无论厨师怎么用水泼都没用。
宋袭恍然明白,那群不人不鬼的东西应该是被活活烧死的,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放火的人一定是唐笑。
噼里啪啦的声音持续了小半个小时,火灭了,尸体成了焦黑,无法辨清面貌。
空气中飘散着烧焦的味道,众人相互对视,惊恐、担心浮现在眼中。又死了一个,而且就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宋袭女干了口气,转身说:“老板是不是给殡仪馆打电话了?”
“是,我刚刚听见了。”有人回答道。
这时候,老板娘的脑袋从外面探进来,瞥见地上的尸体,捏着鼻子撇撇嘴,“真晦气。”
殡仪馆的车到后,尸体很快就被拉走了,大家目送车子离开,神色各异,一旦周围的人做出某种奇怪的举动,他们就杯弓蛇影,一副见鬼的表情往后退。
半小时后,小区里又出事了。
这一次死的是土着居民。
一个四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找了根绳子拴在顶楼的柱子上,将圈套在自己脖子上,一跃而下。
尸体正好悬在四楼的窗户外。
“一下子死了两个……”庞郝探头出去一看,正好和斜上方的尸体面对面。
他浑身一哆嗦,着急忙慌地把宋袭从沙发上挖起来。
宋袭抓着窗框往外一看,那人明明已经死了,脸上居然带着笑容,身体不正常的蜷缩,像刚出生的婴孩。
事情并没有结束,一切都像突然加快了进程。
当天夜里,住在楼上的何菲出事了。
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突然被惊醒,床边站着一个人形的五官黏糊成一团的怪物。
那东西爬上了她的床,慢慢变成了唐少珂的模样。
他用黏腻的皮肤抱着她,轻声说:“我好想你。”
何菲紧紧闭着眼睛,即便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即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
那东西收紧胳膊,几秒后松开一只手摸向何菲的脸。
“我可以亲你吗?”垃圾怪用和唐少珂一模一样的声音说。
何菲捏紧了拳头,感觉有冰凉的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脸,然后是肩膀,四肢……她感到手腕和脚踝被细线缠紧,大力分开。
尝试着挣动几下,脚踝chu立刻传来割裂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