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菜放进油锅里,随便翻炒两下就行。
可谁知道,有个小孩子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水枪,对着他的脸就滋。
水落入油锅,噼啪的爆裂声立刻响起,油珠子溅起来全落到他的手臂上。偏偏那时候他后背挤满了孩子,避无可避。
如今细想起来,才发现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陷阱。
杨安脸色阴沉,抽了根雪茄出来,就着餐刀切开雪茄头点燃。嗅道烟味的院长不悦地皱眉,“室内不能抽烟。”
杨安嗤笑,当没听见。
院长神色阴沉,噌地站起来,“杨先生,请你马上离开。”
临走前,杨安故意一一扫过每个人,那些人的脸上有戒备,有畏惧,最平静的是宋袭。他安安静静的回视着他,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
杨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宋袭继续用餐,身旁的蒋夙说:“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宋袭挑眉,“气够了?”
“……”蒋夙觉得哥哥的嘴有点欠,抿着唇不说话,夹菜的手偷偷用力,险些把Q弹的鱼丸夹碎。
宋袭觉得好玩儿,吃完后就撑着腮帮子盯着蒋夙看,眼神毫不避讳,也不管周遭其他人的态度,如同描摹一般,目光细致扫过青年侧脸上的每一chu地方。
即便是从男人的角度,蒋夙那张脸依旧非常优秀。
鼻梁上的驼峰恰到好chu,为挺拔的鼻梁增添了几分柔朗和性感。他的唇形也很完美,宋袭还记得当时被亲吻时,那柔软的触感。
目光沿着下唇滑过下巴,来到下颌线条。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在和脖子相连的地方有稍微凹进去,颈部的线条愈发完美。
还有喉结。
啧。宋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肯定没有夙夙的凸出。
也不知道喉结大一点的人,和喉结小一点的人有什么区别,或许是声音更低沉,亦或者不同体现在其他方面……
“你看什么。”蒋夙放下碗筷,正过身凝视他。
宋袭心里划过一抹异样,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入神了。正打算回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不听使唤,居然笑着回道:“我们家夙夙长得这么帅,看看怎么了,不给看吗?”
不给。
蒋夙说不出这么别的话,他怔怔看了宋袭将近半分钟,终于在对方的注视下错开眼,脸别向窗外。
宋袭心头暗爽,小朋友还想跟他斗,嫩了点。
“诸位,今天的饭菜还满意吗?”院长又恢复到和蔼可亲,笑眯眯的问大家。
沙沙擦擦嘴说:“很好。”她打听到,“冒昧问一句,孤儿院里的蔬菜水果都是外面送进来的吗?”
院长:“是的,先生每天都会派专人送来。”顿了顿,她又开始吹捧,“先生是个大善人,他说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各种营养都要摄入才行。”
光头忙说:“先生会亲自送给来吗?”
“偶尔。”院长露出怀念的表情,“先生的工作很忙,距离上次来看我们,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怀念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怪异,宋袭问:“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院长想了下,“好几年了,三年,五年,又好像是七八年了……”她一笑,“抱歉,我记不清了。”
宋袭假装没看出她的异样,接着道:“这么久了吗,孩子们一定很想他吧。”
院长垂眸喝了口水,“那是当然了。”
“看来孩子都很喜欢这位先生。”宋袭说,“对了,孩子们平时见着先生一般怎么称呼,是叫叔叔,还是叫爸爸?”
院长猛的抬眼,严厉的纠正道:“这里没有爸爸,谁都不许叫先生爸爸。”
羊角辫在提及这个话题时,恐惧又排斥,如今院长也是一副紧张畏惧的样子。她的严肃和逃避话题的态度,充分说明她对“爸爸”这两个字的忌惮。
蒋夙直接说:“看来孩子们都称呼先生为爸爸。”
“你闭嘴!”院长突然起身,走到窗边往下看去,窗户下方躲藏着一群孩子。院长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将窗户关上,回身对在场的人说,“虽然你们是孤儿院的贵客,但也要遵守规矩,如果触犯到谁,我是不会帮你们的。”
院长阴仄仄的看了眼蒋夙和宋袭,“我也没有能力帮你们。”
宋袭与她对视,“孤儿院一共49个孩子,为什么我们只见过45个。院长,领养是双向的,我们需要全面了解所有孩子,而所有孩子也需要对我们有更深的了解。”
院长浑身一震,吃惊的看着宋袭。
宋袭说:“如果可以,我们想见见那四个孩子。”
光头附和道:“对,万一看对眼了呢,要是相chu很好我们就把那四个孩子一起领走。”
“他们已经有领养人了。”院长说完,匆忙要走,距离门口最近的高粱和许聪明两人挡住她的去路。
院长慌乱的神色一松,质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许聪明正要开口,余光瞥见外面走廊里走来一个高壮的男人。他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忙将双手背到身后,侧身为院长让道。
光头不满道:“你怎么就闪开了。”
许聪明等院长彻底离开,才低声说:“孤儿院的保镖来了,不闪等着被枪狙吗?!”
“……”光头耸耸肩,表示可以理解。他坐回凳子上,望着对面的几个人,“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保镖都长得过于高大,样子也丑得出奇。”
“这个倒是,我还没见过嘴巴大成那样的。”沙沙用湿毛巾擦了擦,站了起来。她抚平裙子上的褶皱,对其他人说,“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阮来娣幽幽道:“沙沙姐,你可得多注意点,别被那谁给坑了。”
沙沙心里门清,嘴上不怎么领情,“可不是,有你这例子摆在眼前,谁还敢大意。”
“你!”阮来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别不识好人心!”
沙沙冷笑,一撩长发,“你要是好人,回去我一定给你立碑。”
阮来娣:“……”
饭后,是孤儿院的午睡时间。
大家回到主楼,抬头一看见三楼的铁门和锁链就头疼,无奈地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走廊,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
宋袭刚进门,眉头就皱了起来,他的床上多了个一人。
是杨安。
杨安把玩着自己的雪茄,挑衅道:“怎么,看到我心虚害怕了?不敢过来?”
蒋夙沉默的攥着宋袭的手,把人拖到自己床边,按着他躺下。自己则躺在两张床的中线上,作为一道屏障将宋袭护住。
杨安嗤笑一声,“从现在开始,我就住在你这里。我真要是死了,算我短命,但你也别想全身而退。”
危险来临的时候,这间屋子里的人谁都别想安稳。
阮来娣一走进来就察觉气氛不对,她看了眼宋袭,又看了眼杨安。没打算离开,她打定主意要留在屋子里看好戏。
宋袭只当杨安在放屁,他转身,双手没有地方放,只能暂时压在蒋夙的胸口。
闭上眼,脑子里是上午得到的所有信息。
如果资助人就是爸爸,他的孩子一定不是孤儿院里的所有人。还记得羊角辫提过,其他人是不能轻易叫这个称呼的,随意称呼“爸爸”会被抓走。
抓走的人,就是不允许旁人叫先生爸爸的人。
可这些人,或者这个人到底指的谁?会不会是那四个被区别对待的小男孩?
确定四个孩子的身份,成了眼下一切事情的关键点。宋袭吐出口浊气,气息喷在蒋夙的胸口上。蒋夙身体一绷,伸手解开领口,对宋袭露出藏在脖领下的锁骨。
宋袭紧张道:“你解扣子干什么。”
蒋夙:“痒。”
宋袭抿了抿嘴,想起什么别开脸好让嘴和鼻子朝着其他地方。蒋夙却开始不安稳,动来动去,最后手脚全缠在了宋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