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袭:“再看看,还是谨慎一点吧。”
蒋夙把情书放回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李婶从卧室出来,神色如常,看见摆放回柜子里的,藏着情书的那本书时,她脸色明显一变,张惶地往外看去,脸色发青地往后踉跄一步。
宋袭五个人意识到什么,起身看向门外。
楼梯上站着一个男人,因为位置靠下,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见男人的半颗脑袋。
毛强额头冒汗,“这人在外面站了多久了,咱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
“不,不清楚。”邹翔手心起腻,也冒了汗,“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对,要不咱们撤吧。”
刚说完,宋袭居然已经拽着他弟弟跑了!太不够意思了!
大家默契地集体回到202,一进门,林叔就冲他们急忙挥手:“快,快过来听!”
座机里传出男人的怒吼:“你还留着,居然还留着它!你个不要脸的,你怎么敢!”
“嫁给你这么一个酗酒的废物,我这一辈子都毁了,怎么,我还不能给自己留点念想,留点怀念吗?!”
“原来真的是前男友的情书啊,宋……”哥还没喊出口,就感觉有人瞥了自己一眼,毛强急忙改口,“宋袭啊,是你说的吧,周四家有一张和李婶年轻时候的合照。”
“嗯。”宋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全副心神都放在电话上。
“你骂我废物,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么多年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他妈养着你有什么用!”
“我生不出来,我看你有问题吧!”李婶骂回去,“你是不是忘了,死精的是你不是我,你才是那个废物!你也算个男人?”
最痛的伤口被撕开,李婶的丈夫非常屈辱,“你给我闭嘴!闭嘴!”
这声怒吼过后,就是激烈的打斗声。
听得出,这两人是互殴,但李婶碍于力量悬殊,仍旧落了下风。
一场夫妻打架后,男人摔门离开,李婶坐在地上哭泣,念着:“你怎么不去死,怎么还不去死!每天就知道喝酒,喝酒,真希望哪天你能从楼上摔下去,一了百了,我就能清净了……”
“啧,夫妻俩矛盾这么深,何必还一起过日子。”林叔无法理解的摇头,“这不是相互折磨嘛。”
邹翔更关心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第三者,从争吵内容来看,是有的吧。”
宋袭:“或许只是前任呢?李婶和写情书的人,或许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一定有关系,没关系纸条上怎么会那么问?”终于听到了一点关键线索,邹翔高兴疯了,“我现在就回去把答案写上!”
“邹翔,再等等。”宋袭叫住他,“前任也算是一种关系。”
过去的朋友、过去的情人,甚至是反目的仇人,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邹翔愣了愣,还是想赶紧把答案写上,“那我就填两个答案,前任关系,以及进行时的不正当关系。”
“你怎么确定李婶和周四现在有染?”王通出声说,“纸条上没有备注填写答案的日期,我们可以再等等。”
邹翔因为兴奋而紧绷的身体垮下来,“好吧。”
夜晚来临,天幕是近乎于黑色的深蓝。
王通三人已经回了楼上租屋,202里就剩下宋袭、蒋夙,还有看电视看得直打盹的林叔。
宋袭推了一把林叔的胳膊,“进去睡吧。”
林叔睁开迷蒙的眼睛,“行吧,那你们晚上多注意点,有事一定要叫我。”
宋袭说让他放心,目送大叔进房后,他也推着蒋夙去了卫生间,让他先洗澡,自己把屋子收拾收拾。
把摆放在茶几上的杯子一个个拿进厨房,放水冲洗干净,随后又一个个摆进橱柜。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客厅,走到玄关关灯时,背后的防盗门有响动。似有东西在外面来回摩擦。
宋袭从猫眼看出去,吓了一跳,猫眼的另一面是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睁得极大,红血丝趴在眼球上,虹膜内的瞳孔缩成针眼大小。偷窥的人失了耐心,开始敲门,是熟悉的三短三长。
宋袭没有动作,倒是卫生间的门开了。
蒋夙的头发还湿着,水珠沿着颌骨和颈部往下滚落,他阔步走来,一脚踹上门,“走开。”
外面的女人静默一瞬后,真的走了,上楼去敲王通他们的门。
与楼下不同,她的敲门声急促且执着,与头天夜里截然不同,大有你不开门我就不走的架势。
王通他们哪敢开门,邹翔和毛强缩在沙发上抱成一团装死。王通呢,他又在玩儿柔币。
三枚柔币往上一抛,全是花面。
他神叨叨地说:“两位,大凶啊,特别凶,打死也不能开门。”
毛强无语:“要你说啊,傻逼才去开门呢。”
敲门声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整整四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包括之前说楼里不能吵闹的李婶。
敲门声停下不久,203的阳台上传来声音。
宋袭去到阳台,邹翔苦着脸低头望他,“小宋兄弟,她今晚怎么敲了这么久啊,是不是在催我赶紧给答复。”
听这么一说,宋袭还真觉得像在催交作业的。
邹翔急切道:“要不我把答案填上吧,填上我就安全了。”
宋袭:“万一填错了呢。”
邹翔咬牙道:“如果填错了是死,那我不按时交答案肯定也是死。万一,我说万一今天就是交卷的最后时间怎么办。”越想越害怕,他声音颤抖起来,“会不会明天一早,你们再发现我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
纸条是邹翔拿到的,填写答案的是他,宋袭只能给出建议,无法左右他的情绪和行动,更加不可能替他做性命攸关的选择。
他说:“随便你吧。”
邹翔想着宋袭是有经验的老人,能帮他做个选择,谁知道对方给出这么一个模糊的回复。他慌了神,“别随便我啊,你帮我想想,或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命是你自己的,选择当然是要你来做。”蒋夙出现在宋袭身后,看向邹翔的眼神有些不耐。
邹翔哑火,垂下头来。
王通拍拍他的后背,“答对答错的几率各占一半,死亡的几率也各占一半。当然,也有可能无论对错都不会死,毕竟没有人尝试过,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万一,”王通强调,“我说万一,答错了反而给奖励呢。”
邹翔快哭了,越听压力越大,最后决定暂时听宋袭的,再等等。
这天夜里,天气奇热,宋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了眼闭着眼睛的蒋夙,翻下床去了阳台吹风。
后背黏糊糊的起了一层汗,他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仍旧燥热。
楼上的毛强也没睡,同样在阳台乘凉。
听见下面的动静,他喊了一声:“宋袭?”
“是我。”宋袭听出是谁,奇怪道,“你怎么还没睡?”
“别提了,邹翔在床上哭呢,吵得我根本没睡。”
“……”宋袭有些出乎意料,邹翔在之前的相chu中,表现得还算柔汉,没想到居然会被吓哭。
毛强轻嗤一声,“也不知道胆子那么小,真丢人。”
“那是因为事情没落到你身上。”宋袭轻飘飘地一句,把毛强堵得不吭声了。
过了会儿,毛强才说:“跟我讲讲你之前的经历吧。”
“好啊。”宋袭说。
毛强说:“你等着,我爬下来。”
宋袭一愣,下意识坐直,抬头就看见毛强身体悬吊在半空,两条腿正在前后摆动,试图借力跃入202的阳台。
一抹怪异闪过心头,他从躺椅上起身,伸手要帮忙,却见毛强稳稳落到了自己身旁。
毛强的那五颜六色的头发甩了甩,他扶着颈侧说:“脖子有点疼,好像是往下看的时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