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纪源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本命飞剑变得锋利了许多,斩断金铁就如刀切豆腐般简单。
并且在小白的剑身之中,还有一股灵矿的精粹并未被彻底炼化,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得其彻底消化了之后,威能应当是还可以再增长许多。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既是有些期待,也不由生出些惭愧。
若是一名正常的剑修,早已竭尽全力准备各种灵物,用以喂养自己的本命飞剑。
可是到了纪源这里,除了这一次外,几乎便没有怎么喂养过飞剑。
也就是在玄天峰的时候,偶尔会拿出一些玄天剑诀中,所记载的些许基础灵物,算是给小白当做了零嘴。
「回头得寻个机会,好好喂养一下本命飞剑了。」
纪源喃喃自语道。
其实他已经在雷泽峰掌峰,馈赠的大量灵物中,挑出了不少玄天剑诀内记载的,对本命飞剑有极大增益的灵材。
不过现在小白已经「吃饱」了,估计将来数月的时间内,是无福消受这些珍贵灵物的。
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像剑修,明明已经祭炼成了本命飞剑,却极少会去动用,平常对敌之时,习惯催动重水珠与玄天噬灵塔。
甚至在尚未将小白,炼化成自己的本命飞剑时,反而还算是频繁的以其对敌过。
纪源自顾自的苦笑一声,这也与他自身的侧重有关,自从跻身二境之后,重心都放在了参悟功法上,对剑诀的修炼,以及飞剑的培养等等,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这也就导致了,尽管有品相极好的本命飞剑,以及一部直指大能之境的剑诀,却极少动用剑修手段。
甚至如今的他,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算不上是一名真正的剑修。
隐约间,纪源感觉自己的这种状态,不能说是误入了歧途,但总归是有些不对,多少是有点走上了弯路。
他身上的功法、秘术,以及法宝等数量太多,一路走来分心不少,看似实力不弱,甚至能够胜过寻常的点灵境后期修士。
但若认真思忖,多少还是有些走偏了,广而不精终将成为一个大问题。
现阶段还好,甚至面对寻常修士,还有着不少的优势,可随着修为逐渐攀升,问题便会被不断放大,到时候再想做出弥补,便可能得花费更高昂的代价。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纪源的神色顿时便的严肃郑重了起来,他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反思此前的修行。
现在就做出适当的改变,总比以后支付了沉重的代价,再寻求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明显要更加的明智许多。
转眼间,便是五天时间过去。
在纪源闭关的第十天,其所在的雅间房门被敲响,他也缓缓从自省的状态中退出。
吱——
随着房门打开,一名侍女便在门外施了个万福,然后脆生生的开口道:「公子,大掌柜有请。」
闻声,纪源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待会儿便会过去,随即挥手扫出一道柔风,将房门重新关上。
他褪去了身上的衣物,以去尘符和祛秽符清洁自身,随后换上了洗净的道袍,方才走出了所在的雅间。
想了想,他没有叫上周怜樱三人,自是独自一人来到柳如烟处理事务的房间。
此时的屋中,除了几名候着的侍女外,还有一名老者端坐,其外貌估计有七八十岁的样子,但身上却并没有垂垂老矣的气息,反倒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在看到这名老者的第一眼,纪源便是精神一振,当即便确定了,对方一定是位三境修士。
因为他竟然感知不到,眼前这名老者身上的气息,根本无
法判断其修为的深浅。
而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就只有三境以上的修士或武夫。
甚至纪源暗自猜测,对方恐怕不是初入三境,起码也有着中期乃至是后期的修为。
「晚辈灵钰,见过前辈。」
他当即伸手做了一个道揖,语气显得颇为恭敬。
而不管是年岁还是修为,对方也足以让人心生尊敬了。
「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那老者似乎没有什么脾气,言语间十分的随和,连连摆手示意不必多礼。
其实按照明心轩内的等阶,老者只是一等供奉,见到特等供奉反而还要行礼。
「这位是坐镇飞云郡的供奉,你称呼一声唐老便可。」
柳如烟在一旁笑道。
老者全名唐牧桓,乃是飞云郡人士,其家族在郡城之中颇有些名望,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是真正的书香门第,曾出过不少读书人。
不过如今唐家多少有些衰败,不复往昔的荣光,否则以其鼎盛时期的底蕴,也不可能沦为一个商会的供奉。
「见过唐老!」
纪源再度作揖,对面前老者可谓礼数十分周全。
早在来时的路上,前来通传的侍女便曾替柳如烟传话,这位唐老算是钱家的支持者,也是其在飞云郡最大的依仗。
「小友年纪轻轻,便能够成为明心轩的特等供奉,着实是了不起呀。」
唐牧桓悠悠说道,并未有半点调侃的意味,神色显得颇为认真。
事实上,能够成为明心轩的特等供奉,便足以说明其不一般之处,寻常三境后期的修士,都没有这般的待遇。
更不用说在今日来此之前,他便已经打听过面前少年的背景,已然是知道了其在九玄门的身份。
「唐老过誉了。」
纪源笑着应声,寻了一处缓缓坐下。
「行了,你俩就别在这里相互奉承了!」
柳如烟没好气的说道,随后挥手屏退了屋内的侍女。
当房门合上,此地的隔音禁制开启,她方才接着开口:「你别看唐老出身书香门第,又一副儒雅严谨的样子,等熟悉了之后,就会明白其实他就是个老顽童。」
对于一位至少有着三境中期修为,甚至有可能是三境后期的修士,柳如烟脸上并没有多少尊敬之意,言语间倒是显得颇为随意。
然而唐牧桓对此,却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也并不会因而恼怒,反倒是在闻声之后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和一些古板的读书人不同,在没有什么外人的时候,反而透着一股混不吝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