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川见这三人猛地站起,嘴上倒是不紧不慢说道:「看来你们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那其中的一个青年,倒是冷笑道:「小子,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那个被扇了一耳光的青年,更是怨毒的说道:「今天,我要把这小白脸的脸给抽烂!」说着,便是一掌朝着莫晓川扇来。
这一掌在周围的人眼里,那是雷霆万钧,虎虎生风;而在莫晓川的眼里,却是空有其形,速度更是慢的可笑,剑都不用拔,一只手瞬间就握住了那青年的手腕。
那青年还没看得清莫晓川的动作,便感觉少年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扣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他恼羞成怒,另一只手向着莫晓川打去。
莫晓川一声冷笑,右手一,那青年的动作就停了下来,整个人都被翻转了九十度,嘴里还痛苦的嚎叫着,整个人奋力的挣扎,想要摆脱莫晓川的钳制。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前后不过几息时间,众人还刚幻想那少年被打之后的反应,没想到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一时间惊讶得脑子一片空白。
另外两名青年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即抓起桌上的碟子,就朝莫晓川掷去。
莫晓川手腕一动,右手扣着的那青年就被拉到了身前,让那碟子砸到了他的身上,痛苦的大叫起来。
另外两名青年更是勃然大怒,当即一左一右冲了上来,想要制住莫晓川。望着两人,莫晓川连动用内力的心思都没有,这两人看起来有点功夫,可是连内劲都没有修出来,招式更是毫无章法可言。莫晓川一把甩开手中扣着的青年,以指为剑,一击便刺在一名青年的胸口上。那青年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接倒了下去。
莫晓川一个侧身躲过最后一个青年,反手便是抓住了他的后脑,一把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震得整个桌子都在摇晃。莫晓川厉声道:「还想要我的剑吗?」
那被按在桌上的青年只见兄弟三人一人蜷缩在地上呻吟,一人倒在地上昏迷过去,自己更是被那少年按在桌上动弹不得,哪里还不知道这回是碰到了柔点子,当即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吧。」
莫晓川恨声道:「想必你们这三人也做了不少坏事,我必定要废了你们的武功!」说罢,拉过另外两名青年,内力运转,连着三指点在三人的肩井穴上,说道:「我今日暂且废了你们的修为,饶你们一命,以后若是再这般为非作歹,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
话音刚落,酒馆中竟是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喝彩声。尤其是刚刚那个被问到的男子,更是连连感谢莫晓川为民除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到莫晓川要住宿一夜,酒馆老板赶忙说道:「这哪用出钱,少侠直接住下便是!」
夜晚,莫晓川躺在床上,这头一次来到村镇,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因为奔波了一个月的关系,导致自己本来就略微烦躁,这三人又刚好撞在枪口上,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过火了一点?
想到这三人被废掉武功之后,周围村民的喝彩声,莫晓川便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路见不平,自当出手。不然岂不是有愧本心?
一路奔波,莫晓川早已累的不行,洗了个热水澡,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莫晓川突然想起一件尴尬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带多少盘缠,如今才是刚到大辽边境,离目标还远得很呢。
莫晓川的原计划是先去那西京大同府,在西京城联系到那合欢宗的人,看看是否能和绿烟见上一面。可这才路程行到一半就没了盘缠,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莫晓川下楼找到客栈老板,问道:「这附近有什么能打短期工的活当吗?」
老板料想到是莫晓川没了盘缠,只道:「少侠,那三个昨日被你收拾的混账手里还有许多不义之财,您看,能不能帮我们要回来?」
莫晓川正色道:「帮人帮到底,我自不会推脱。」说罢,按着老板的描述,就朝着那三个混混家中走去。
从那三个恶棍家中出来之时,莫晓川提着一大袋钱财,拎到了酒馆老板那儿,说道:「老板,你快喊人来认领吧。」
待得众人来了之后,听闻了莫晓川如今缺少盘缠,直接说道:「少侠,你就自己拿一点当盘缠吧,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了!」
莫晓川还很不好意思,无奈大家都这么说,只能拿了一点塞入腰包,满是歉意的说道:「谢过大家了。」
莫晓川从小镇出来之后,又是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来到了这大辽五府之一的西京府。
还未进城,莫晓川就遥遥看到一座气势磅礴的大城,城墙足足有四丈之高,城墙雄厚方正,巍然耸立,在夜色中可谓是灯火通明。城内由南到北,一条大街横贯其中,大街两旁,各式楼阁应有尽有,人声鼎沸,一片繁华。
莫晓川看的是啧啧称奇,这西京府确实是气势磅礴,但和梦中见过的那些大国王城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莫晓川背着长剑,心念,那合欢宗听闻在大辽的大都城都开有勾栏妓院,待得自己找到那chu,便能联系上绿烟。
莫晓川四顾环绕,刚好看到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背对着他,身着一袭淡灰的袍子,上面还打着补丁,脚下是一双草鞋,站在一个算命摊子前与那算命人争辩着。
莫晓川心生好奇,走近去看发生了何事。只见那和尚对那算命人道:「你这不懂命运,也不懂卦算,何故还要说小僧有血光之灾,在这摆摊骗人钱财?」
那算命人只道:「我学的是易经,乃是道教的天书。正所谓一切皆有定数,我这学问便可预知命运,逢凶化吉。你这小和尚懂什么?」
那和尚嗤笑一声,道:「易经之所以取名为易,上为日,下为月,每天日升月落,这是定的,就是命运;日月交替,轨迹、时间、方位又各不相同,这也是命运。这些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易的意思就是变化二字。世间一切都在变化之中,唯有变化是永恒不变的。」
那算命人涨的满脸通红,还欲辩解,那和尚向前一步,朗声道:「知命,知善是知人所长,知恶是知人所短;算命,不过是为了知长短,分贵贱,明善恶。古人说:易,为君子谋,趋吉避凶。说的就是算命不过是为了知命,顺命,正命,最后君子方能改命。你不过是满嘴胡言乱语,编出一些无端的灾祸来恐吓他人,一派荒唐不知所言,也敢妄称懂紫薇命数,替人逢凶化吉?」
那算命人被驳斥得满脸涨红,气得浑身发抖,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竟是一拳朝着那和尚打去。
莫晓川见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死抓住那算命先生,冷声道:「江湖骗子,骗人不成,还想伤人?」
那和尚偏头看了莫晓川一眼,平淡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施主你还是放了他吧。」
莫晓川还担心那人伤人,狠狠地瞪了那算命先生一眼,方才松开了他。那算命先生羞的赶忙抓起那身行头,一路跑走了。
莫晓川这才仔细打量着这和尚,和尚不过二十岁出头,浓眉大眼,灰色的袍子上背着一个布袋行囊,虽然身上的袍子略显破旧,但是非常整洁,整个人有一种出尘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眼神宁静、平和,又显得深邃、深沉,让人很难产生恶感。
莫晓川问道:「师傅是在哪里受的戒,敢问师傅上下?」
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微笑着说道:「小僧出自白马寺,法号慧空。不知道莫施主何故来到大辽?」
莫晓川吃了一惊,白马寺位于大周境内,是大周乃至全天下第一大寺庙,没想到这和尚竟一人来到大辽国的地盘,不知道为什么?
「你怎知我姓莫?」莫晓川惊讶无比,问道。
「小僧看到莫施主背后那柄剑,自然认出了施主就是名满天下的北斗剑派剑子莫晓川。小僧可曾猜对?」
莫晓川想想也是,还以为这和尚是靠面相算出来的,只道:「慧空大师年长我几岁,还自称小僧,似乎有些不妥吧。」
「大师不敢当,只是莫施主为何来到这大辽西京府?」
莫晓川见他再三追问,只道:「我下山游历,便一路来到了这大辽。却不知大师何时来的这西京府?」
慧空微笑着道:「我是下午才到的西京府,是打算去大辽的上京临潢府。」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到客栈,相谈甚欢,各自开了一间房。
夜晚,莫晓川躺在床上,想到今天碰到的慧空和尚,谈吐、举止皆是不凡,想必在白马寺也是杰出的人物。这般刚好还和我同路,二人可以结伴而行。
想到也许马上可以见到绿烟了,莫晓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担忧,生怕到时候得不到想要的回答。莫晓川越想。心越乱,就在这百般纠结间睡着了。
第二天,整个上午莫晓川都在房里运功调息,直到中午肚子饿了方才出来。
哪只刚一下楼,就碰到了慧空。莫晓川问了声好,道:「慧空,吃饭了没有?」
慧空摇摇头,说道:「今天中午,就让我请莫施主吃一顿吧。」说完,慢慢的走了出去。
两人一同踱在大街上,莫晓川心道,慧空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待会自己要不偷偷先把饭钱付了?
正当莫晓川胡思乱想着,两人竟在街边看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楼,楼分三层,当真是紫阁丹楼相照耀,璧房锦殿相玲珑。莫晓川好奇的很,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慧空微笑着摇头不言,莫晓川只得抓住一个路人,指着那楼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人打量了一下莫晓川,见他才少年大小,便笑着说:「那是西京府最大的青楼,闭月羞花楼!」
莫晓川心念道:「想必这应该可以联系上绿烟了。」又问道:「那它怎么不开门?」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慧空也笑了起来。路人笑道:「小哥,你可真好笑,哪有青楼白天开门的?想不到这么大了还是个雏?」
莫晓川脸都涨红了,连忙拉住慧空告辞了那路人。莫晓川斥道:「你还笑!」
慧空止住了笑意,低声道:「阿弥陀佛,没想到莫施主你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哈哈…」
莫晓川被他笑的又羞又恼,一时间指着一间豪华的酒楼说道:「我们今天去那里吧!」
慧空只是笑道:「放心吧,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两人用餐时,莫晓川发现,慧空竟然在吃肉,不由得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吃肉?和尚不是戒荤吗?!」
慧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戒荤,指的是葱、蒜、韭、薤、芫荽这五辛。诸法空相,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戒荤是为了不动肝火,我想莫施主指的可能是三净肉的规矩,不见杀、不闻杀、不为我杀。」
莫晓川算是体会到那个算命先生的感受了,当即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喜欢吃肉,就多吃点。」
慧空听着倒是眼前一亮,抚掌笑道:「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莫施主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啊。」说罢,又夹了一块肉到嘴里。
莫晓川看的是哭笑不得,难道高僧都是这样的吗?于是故意说道:「慧空,今晚我要去那闭月羞花楼一趟。你如果去的话,今晚我请客,替你接风洗尘!」
哪知慧空道:「既然莫施主热情相邀,我自当是盛情难却。到时候就算莫施主忘了此事,我也会提醒莫施主的,免得辜负了莫施主的一片美意。」
莫晓川笑道:「好、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让大师舒舒服服的回来。」说着,还在舒舒服服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慧空只是双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莫施主大可放心。」
到了傍晚,只见那闭月羞花楼已经开张了,里面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绕耳不绝。莫晓川和慧空刚吃过晚膳,便对慧空说:「慧空,我们回去沐浴更衣一番,就去那闭月羞花楼,今晚咱俩的消费,我买单!莫要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慧空淡淡一笑,只道:「小僧谢过莫施主。」
……
回到房里,莫晓川好好的沐浴更衣了一番,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翩翩公子,外着鹤氅,内着长衫,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的大带,左配剑,右配容臭,如同神仙中人。
莫晓川走出房门,只见慧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慧空虽然也沐浴过了,可还是穿着那身袍子。
莫晓川笑道:「怎么,连衣服都不换一下吗?」
慧空平静的道:「这衣服都是身外之物,不换也罢。」
两人走到那闭月羞花楼跟前,莫晓川笑道:「慧空,你们佛教不戒吃肉,难道还不戒色吗?」
慧空笑道:「你进去是犯色,我进去是供奉伎乐天女。」
哪知刚到门口,莫晓川二人突然被门口的侍女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