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养气,炼化境界,莫留行枯坐一夜,丝毫不觉疲惫。
芸芸众生相,岁痕落人间,他的道,在【人间】,他的六境,唤【岁痕】,莫留行缓缓睁开眸子,眼中似有岁月流转,四季更替,沧海桑田,白驹过隙。
莫留行起身,推门而出,身形一闪,人已在剑丘之上,漫山遍野的落败残剑,冥冥中似在向这位新晋六境至强者,诉说曾经的骄傲,诉说岁月的忧伤,莫留行怔怔发愣,忽有所悟,以剑阁入门拳架递出一记不知演练过多少遍的正拳,风轻云淡,水过无痕,一如岁月拂过万家灯火,他轻笑,一袭青衣,转身离去,说不尽的逍遥自在,此刻,莫留行心中终是明白师傅李青蓝的良苦用心……又想起师姐那句想破就破笑言,摇了摇头,如今的自己对同门说出这么一句妄语,不知道还会挨揍不?念及同门,神色一黯,唯有那段正道覆灭的黑暗未来,无论如何,即便身死道消,也要亲手斩断!
莫留行自小专注修行,因不习招式,闲暇之余,便窝在藏经楼上博览群书,强闻博记,除却武学修行秘笈,就连五行术数,机关阵法,行医用药,均有所涉猎,倒背如流,难得的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深得其中要领。既有满腹经纶,亦擅付之于行,喜好制作机括手弩,应急伤药以及各式扰敌器具。
莫留行仔细收拾行囊,瞅着满屋子的小玩意,难以取舍,愁也,无意间又摸出师姐所赠玉佩端详,然此前并无异样的玉佩,此刻却是通体散发着阵阵幽光,莫留行皱眉,试着注入一丝真气,顿时明了,这枚贴身玉佩,同时还是件空间法器,须得有六境修为方能开启,往内窥探,似藏有三本书籍,取出一看,竟是儿时师傅所讲,仅由剑阁历代阁主修行的三部剑道秘诀,想来李挑灯唯恐秘诀落入邪教手中,方才交由莫留行保管,亦是存了若是有个万一,将来由师弟继承剑道的心思。
莫留行轻轻一叹,将诸多器物收入玉佩中,忽觉饥肠辘辘,才想起一天一夜,自己仅是吃了五个包子,自嘲一笑:“六境玄妙,也不能当饭吃啊……”只好先往食堂讨要吃食。
莫留行和牛国安这对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体格不见如何健壮,饭量却奇大,因而经常溜到后厨加餐,一来二往,便与后厨的吴姨熟络起来。刚推开后厨大门,一阵清香飘出,还未开口,吴姨便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昨晚吃不饱,今儿一早定要摸过来觅食,喏,蒸笼里的包子和紫芯红薯该是熟了,自个儿拿去,都多大的人了,尽知道修行读书,晚膳都忘了,亏你师姐出行前还多番叮嘱让我好生照料你小子。”
莫留行讪讪一笑:“留行晓得咧,让吴姨费心了。”说着揭开蒸笼,一阵白雾腾出,新鲜出炉的酸菜肉包与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莫留行驾轻就熟地从橱柜里取出油纸,拿起手掌大的包子往嘴里一咬,肉香四溢,满足地说道:“吴姨这手艺,怕是皇宫里的御厨都不逞多让呢。”
吴姨又是一笑:“就你小子会哄人,不过这酸菜肉馅里添了后山采来的新笋,与众不同,又是用我祖上传下来的配方腌制,不是你吴姨我夸口,别chu还真做不出这味儿来。”
莫留行两个包子下肚,才得三分饱,正要剥开一条滚烫的红薯,忽有所感,疑惑间望向柴堆,一柄黝黑短刀静静躺在角落,似与自己遥相呼应。
莫留行好奇道:“吴姨,柴堆那把刀是什么刀?怎的从前我没见过?”
吴姨:“哎,那是当年你那死鬼师傅扔这的,前几天我挖笋的铁铲坏了,想起这遭,便翻出来用了,你还别说,刨起笋来还真不赖,就是太重,用起来不顺手,你要便拿去,反正国安昨天下山顺道去替我买了新铲,这刀想必也用不上了。”
福至心灵,莫留行随手凌空一握,黝黑短刀竟自行飞入掌中,刀身一道道符文逐个点亮,焕发光彩,与其六境【岁痕】无比契合地融为一体,这柄毫不起眼的短刃,沉寂于剑阁后厨数十年,居然还是件仙兵?莫非又是师傅李青蓝的一记无理手?
莫留行试着按某部无名刀谱上的招式随意划动几下,感受刀意,一旁的吴姨看得眼皮一跳,嘴上却道:“留行道行有长进哩,这手隔空驭刀,仙气!”
莫留行笑道:“吴姨莫要捧我了,仙气?没影儿的事,只是这刀与我有些缘分,怕是师傅故意留在这儿的。吴姨,我须下山一趟,快则数月,迟则一年,这刀我就不客气带走了。”
吴姨:“拿去拿去,横竖是你师傅留下的,放这儿我还嫌占地方,包子不妨多取几个,下山路远,不易寻得小店打尖。”
刀身微微颤抖,灵性融入气海,心湖间映出模糊刀影,莫留行明白,仙兵符刀已然认主,名付【相思】。一抹不平意掠过气海,似乎还有些……委屈?也是,堂堂仙兵叫人用作刨笋,未了,还被嫌弃不够顺手,是蛮委屈的……
仙兵之所以带个仙字,正是其中孕育天地灵性,若是契合认主,杀力比之寻常兵刃法器可谓一骑绝尘,如李挑灯发髻所插剑钗【小醉】,上官左月背后所负七弦瑶琴【忘川】,宁夫人腰间所别八枚长针【心眉】,俱在此列,然而这世间万物,终究讲个缘份,大多数修行者,即便成名多年,境界高深,却始终难以寻获一件与之契合的仙兵,而六境至强者,气运庇护之下,福缘远超普通修行者,觅得与大道契合的仙兵,不难。
留行下山,国安送行。
莫留行:“国安,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切记一事,若是一年内无我音讯,你须马上离去,寻一出世之地隐居,莫问江湖事,至于缘由,以后你会明白的。”
牛国安摸了摸脑袋:“留行,这两天怎的瞧着你好像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一时又说不上来,你到底要去办啥事呀?”
莫留行:“我要去办的事,暂时不能与你说去,但无论我变成怎样,你我兄弟,这是不会变的。”
牛国安:“哈哈,说的也是,咱俩谁跟谁,对了,你床底下那本江湖八美图没悄悄带走吧?那个我还没看过呢。”
莫留行笑骂道:“敢情你来送我就是盯着那春宫图啊!有点出息好不?赶紧讨个老婆成家立业才是正事!”
牛国安不以为然:“就你这光棍,也有脸面吐槽我?莫非你觉得偷窥阁主出浴就很有出息了?”
莫留行一愣,叹道:“你说得对,若是我有出息,又怎么会任由她受那样的苦……”
牛国安:“哎?哪个她?受什么苦?留行你说的话我怎的越来越听不懂了?”
莫留行拍了拍眼前兄弟肩膀:“没事,图册还在床下,只是被撕了几页,你尽管拿去好了。”
牛国安:“兄弟,这就不厚道了唉,撕的那几页画的哪位仙子?”
莫留行鄙夷道:“你说呢?”
牛国安恍然大悟:“噢,明白,撕得好,撕得妙,该撕!”
莫留行:“兄弟保重。”
牛国安:“江湖路远,你也多保重,顺道把阁主抱回来,哈哈。”
白驹嘶鸣出剑阁,少年觅刀入江湖。一抹相思意,独酌小醉愁。且思量,不负美人恩。
莫留行刚出剑阁地界,便马不停蹄朝药王谷而去,一年后风暗林中,正道群雄一行中伏,六境至强者中仅余宁夫人未遭暗算,保留了实力,个中蹊跷,只能到济世山庄上问个明白。
次日行至一小镇,正当日暮时分,莫留行腹中打鼓,挑了间看着还算整洁的客栈,着店家将白马牵到马厩去喂食草料,与掌柜要了间厢房,付了订金,便随意找了张桌子坐定,待小二送上茶水,要了一笼肉包子,一笼馒头,两斤熟牛肉,一小碟腌菜,没敢像一般江湖豪客那般要酒喝,与师姐不同,李挑灯品酒,一杯小醉,千杯不倒,莫留行则是一杯就醉,说倒就倒,想起从前每每被师姐戏弄灌酒,往事不堪回首……
熟食上桌,莫留行提起碗筷,正要大快朵颐,一世家子弟模样的锦衣男子,匆匆踏入门槛,眼角一扫,二话不说,便一屁股坐在莫留行对面,抱拳说道:“江湖救急,兄台见谅,待熬过这劫,兄弟我自有重酬,呆会儿还请兄台配合一二,先行谢过。”
锦衣男子相貌堂堂,举止有度,谈吐温文尔雅,当得上风流倜傥四字,却见他把外袍脱下反穿,露出满是补丁的里衬,将靴子解下,用裹布包好放在一侧,脚丫子使劲儿往地板上蹭灰,双手也没闲着,取下高冠,一阵乱拨,柔是把发髻搅和成蓬头乱发,再从怀中取出一小瓶粉末,仔细涂抹在脸上,然后又把右脚搭在长椅上,不时抖动,右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白面馒头拼了命似的往嘴里塞,居然还能忙里偷闲伸出左手尾指往鼻孔里抠弄,活生生一副乞讨相,就差在脚边摆只破碗了……
莫留行看着眼前男子变装始末,从优雅的翩翩贵公子到流落街头的落魄汉子,目瞪口呆,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不服还能咋的?
不多时,一狐裘绿衣劲装女子带着一众家丁闯入,随后一管家模样老人急忙跟进,边擦着汗边说道:“小姐你慢些,老奴一把年纪,比不得当年,追不上小姐您了,若是您有个什么闪失,教老奴如何向老爷夫人交代?”
小二上前搓手殷勤道:“请问诸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若是打尖,本店的脆皮烧鸡可算镇上一绝,若是住店,天字号房还空余三间。”
狐裘绿衣女子一眼扫过堂内食客,皱眉问道:“方才可曾有一位头戴高冠,身着锦衣的世家公子到此投宿?”
小二瞧着掌柜眼色,说道:“小的刚在二楼忙活儿,未见有人上去。”
掌柜抚须一笑,此番言语说得滴水不漏,即便揭穿,也可推说不知,这大户人家的千金来势汹汹,恶仆众多,若是闹了起来,打烂桌椅碗碟,找谁赔去?难不成告官去么?
狐裘绿衣女子召来家仆问道:“你不是说亲眼所见他逃进这家客栈了?怎的就不见了?”
家仆面有难色:“回小姐的话,我确实见他进了这店便再没出来过,兴许从后门逃了呢”说着眼珠子一转“哎?小姐你看那位在吃馒头的似乎有几分相像?”
莫留行见状,一掌拍在男子后背,说道:“刘兄,慢着些,馒头管够,莫要咽着了,不曾想上回花魁院一别,刘兄竟是为那清倌儿散尽家财,落魄至此,却不知她早已是王知府的人,这又是何苦由来?”
男子被莫留行一拍,差点没把馒头渣子一口喷出来,暗自捏着嗓子嚷道:“狗日的贱货,骗光我家财,还将我赶出宅子,可恨之极,待我他日东山再起,定要将那娘们脱光了绑在后院那棵桂树上,供兄弟们轮番享用,让她卖艺又卖身!”
狐裘绿衣女子朝家仆冷笑道:“呵,瞎了你的狗眼,秦公子一表人才,气度不凡,能是这般粗鄙吃相?亏我爹每月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书生都能跟丢,还不如养条狗!”
说完,绿衣女子领着家仆离去,老管家一声叹息,往角落里眯了一眼,朝掌柜遥遥作揖告罪。
眼见狐裘绿衣女子一行人匆匆离去,落魄扮相的男子长舒一口气,拱手道:“在下秦牧生,谢兄台援手,不胜感激,相请不如偶遇,今夜便由兄弟我做东,一醉方休。”不待莫留行答应,便扬手唤来小二。
小二麻利地搭上汗巾掐媚笑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秦牧生摇头晃脑,慢吞吞说道:“你们店里的精致菜肴,不拘价钱,八荤两素,先来一桌,你方才说的脆皮烧鸡三份,桂花糕,油酥饼,冰镇莲子百合羹,各上一例,让你们掌柜的把私藏的好酒拿两坛出来,爷不缺这点银子。”未了,还不忘知趣地朝小二手中塞上两颗碎银作打赏,言语间尽是世家子弟的气派,配上一身衣衫褴褛的形象,说不出的滑稽。
莫留行抱拳回礼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莫留行,不知秦兄为何躲着方才那女子?吾观其神色,不似与秦兄有怨呀。”
秦牧生叹道:“兄台有所不知,那姑娘姓梅,名若兰,乃溪州一富家千金,秦某一介书生,正欲赴京赶考,数日前,途经那闻名天下的驾鹤楼,几杯下肚,诗兴大发,即兴赋诗一首,不巧教梅小姐听去,盛邀秦某同游溪州,美人恩重,在下多番推辞不得,只得勉为其难答应陪游三天,塾料三天过后,梅小姐竟不让在下走了,古语有云,男儿志在四方,岂可耽误在牡丹花下,便偷偷不辞而别,不成想,梅小姐就这么带着家丁追了上来,哎,这情字,最是误人。”
莫留行神色古怪地说道:“以秦兄的修为境界,总不至于被区区几个家丁恶仆难倒吧?”
秦牧生一怔,眯眼说道:“莫兄如何得知在下乃修行者?难不成莫兄认得秦某?”
莫留行淡淡说道:“在下与兄台素昧生平,只是秦兄先前看似惊慌,实则内息平稳,未见一丝气喘,掌中有茧,看位置,应是常年手持刀剑所致,右脚搭上木椅抖动,身子却不见摇晃,尾指挑出鼻诟后弹落,地上尘埃微微散了一圈。”
秦牧生死死盯住莫留行脸庞,良久,叹道:“莫兄眼光之独到,秦某生平仅见,想必修为总不会弱了,不知师承何chu?”
莫留行即便初入江湖,也知道交浅言深的禁忌,何况此行凶险,祸福未知,只好推搪道:“在下此前未曾涉足江湖,无名小卒一名,学艺不精,不便透露家师名讳,省得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秦兄见谅。”
秦牧生行走江湖已久,自问最擅察言观色,只觉莫留行虽不欲吐露师门,言语间却不似作伪,确像是初次下山历练的名门子弟,只是这等眼界见识,未免太骇人听闻了些……
小二陆续摆上酒菜,秦牧生斟满一杯道:“秦某先干为敬,谢过兄台,莫兄随意就好。”说着举杯痛饮,却不见莫留行动杯,真的在随意。
莫留行面有难色,苦笑道:“秦兄美意,却之不恭,在下是真的不能喝,绝非有意推搪……”
秦牧生忍俊不禁,笑道:“那莫兄以茶代酒亦可,秦某从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哈哈,江湖中人,少有不沾酒水的,莫兄真乃妙人也。”
莫留行以茶碰杯,一饮而尽,见满桌佳肴,好奇问道:“秦兄点了这么一桌子菜,你我二人,如何吃得完?”
秦牧生刚要作答,门口便传来一阵娇嗔:“说好了在此碰面,公子怎的不等奴家,自己反倒先偷吃上了?”
背负七弦瑶琴,身着天蓝襦裙的婀娜少女,头上绾起两枚娇俏的包子发髻,脸上却覆有层层面纱,只余一对秋水剪瞳,扫向满桌美食,咽下一口唾沫,喉间咕噜作响。
秦牧生笑道:“这不就等你嘛,快上座,莫兄,这位是在下所雇的小侍女,琴艺绝佳,小名秦韵,便叫她韵儿好了。”
莫留行拱手道:“在下莫留行,萍水相逢,叨唠一顿,有幸结识秦姑娘。”
秦韵闻言,终于舍得把眼光从酒菜挪向莫留行,两人对视,俱是一呆,半晌,秦韵低眉,娇怯地施了个万福,软声道:“秦韵见过莫公子,公子若不见外,唤奴家韵儿便可。”
韵儿解下瑶琴,欣然上座,率先拿起碗筷,毫无作为侍女的自觉,一边下筷如飞一边皱眉道:“公子,就这点肉?你请客也忒抠了些吧?”
秦牧生脸上肉眼可见地一阵抽搐,笑道:“知道你嘴馋,还点了三只烧鸡,这就吩咐他们送上来。”
韵儿理所当然说道:“哦,还有烧鸡呀,这还差不多。”抬头瞧着秦牧生那无奈的眼神,忽然记起桌上还有莫留行这么一号外人,连忙擦了擦唇边的油水,悻然道:“我家公子遭那恶仆围堵,情急之下,午膳也顾不上了,韵儿这会儿正饿得火烧肚肠,还请莫公子海涵,有怪勿怪。”
莫留行连说客气,转头朝秦牧生问道:“公子出游,多是书童陪同,不知秦兄缘何唯独带着韵儿这位侍女?”
秦牧生笑道:“莫兄此言差矣,出门在外,偶遇佳人,携美同游,正是那吟风弄月之妙事,当由侍女抚琴,余音袅袅,方合意境,带个书童算咋回事,煞风景么?”
莫留行:“韵儿以面纱遮住容颜又是为何?”
秦牧生:“据她所述,脸上幼年时不慎留有疤痕,叫人看了不美,才这般遮掩,其实嘛,依我所见,就韵儿这胸脯,姿色再美,照样难入本公子法眼嘛……哎哟,谁踩我!”又是一声哀嚎。
秦牧生那双蹭满尘埃的赤脚上分明印着一个娇小的鞋印,韵儿夹菜吃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莫留行神色古怪,问道:“既是琴艺了得,不知秦兄付韵儿月钱几何?”
秦牧生晒然道:“也就每月区区二十两银子,管食宿,只是韵儿食量奇大,且言明顿顿要加肉……之前我在夜市街头偶遇她抚琴卖艺,所得不过数十文,见她可怜,便将其雇下,这姑娘别的倒好,就是太能吃了……将来怕是得把夫家吃垮哩,哈哈。”
韵儿悄然眯了眯眼,莫留行像看白痴一般看着秦牧生,叹道:“秦兄能安然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呀……”
秦牧生愕然道:“啊?怎么就不容易了?对了,不知莫兄接下来是要去往何chu?”
莫留行略一思量,如实说道:“在下有要事前往药王谷,济世山庄。”
秦牧生:“济世山庄宁夫人医术乃浩然天下公认第一人,莫兄此番可是前去寻医?”
莫留行怅然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寻医问药。”
秦牧生:“说来也巧,在下也本想到那边转转,镇外备有马车,明儿你我不妨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咱们换着驱车,总不至于太劳累不是?”
莫留行沉吟半晌,终是答应道:“那就叨扰秦兄了,明日辰时,我们约好在镇门牌坊下碰头可好?”
秦牧生洒脱一笑:“那就说定了,来,再敬莫兄一杯!”
韵儿自顾自地狼吞虎咽,小声哼唱着:“肉啊肉,都到韵儿碗里来,莫管吃酒臭男人……”
赶了一天的路,莫留行粗粗梳洗一番,整理好行囊,倒头便睡,胸前师姐所赠玉佩,再度焕发光彩,少年思绪,梦回故里,那个惨淡的未来……
春潮宫内,淫女殿上,剑阁之主,【剑圣】李挑灯一对杏眼恍惚迷离,屈从于【真欲烙印】的掌控,兴不起半分抗拒的念头,一身素衣长裙自行解尽,眉眼间淡薄风情,不见妩媚,却比月云裳那种天生刻在骨子里的魅惑,更教殿中诸位魔头心神俱醉,自李挑灯崛起于剑阁,正邪两道,除却佛道儒中的得道圣人,有哪个男人没幻想过将这位高高在上的白衣女子压在胯下,疯狂蹂躏?哪怕明知牡丹花下亡,怕也拦不住无数飞蛾扑火,做那风流鬼。
玉座之中,晦暗不明的教主黑影轻笑道:“云裳曾道人间有绝色,当数李挑灯,今日一见,不负所望,剑道姿色,均当得起独步天下的名号了,且不知那抚慰自己的手艺如何,梦中催淫了这些时日,应该也差不了了吧?”
李挑灯迷糊道:“挑灯贱奴,听从主人教诲,未敢懈怠,夜深人静之际,卧于塌上操练,辗转难眠,乃至被褥尽湿。”
教主:“本教主今日便允你在众护法面前演练一遍,呵,在座都是行家里手,就看你作践自己的本事了……”
李挑灯:“谨遵主人法旨,挑灯贱奴这就叫大家瞧瞧我们这些正道女侠的闺房秘事……何等的不堪……”
一身清丽的绝色女子,微微分开自己那双迷醉天下男人的修长玉腿,葱葱玉指划向少女禁地,左手食指与中指轻轻撑开粉嫩的白虎肉穴,翻出两瓣柔滑如细绒的阴唇,爰液如潺潺细小黏糊涓流,缓缓溢穴而出,拉出一道轻柔丝线,再沿着大腿内侧滑落,直至脚踝,晶莹通透,闻之竟有淡淡chu子异香,暗自挑逗着魔头们的嗅觉。
右手攀上自己那对完美无瑕的玉峰,细细捏,先是五指交错,搓扭左边一团软肉,指腹陷入白皙棉绒中,来回轻柔按压,把左乳挤成一个个淫糜的形状,拇指与食指钳制住玉峰上嫣红裴蕾,掐成一朵挺立的红梅,檀口中已是不自觉的细喘,那是贞洁女子们羞涩的快活。
右乳又岂能放过,玉手自下而上托起二两丰腴,先是随意抛弄,忽然掌心一收,盈盈一握的椒乳困守五指山下,四道乳肉从指缝间往外凸显,楚楚可怜,明显充血僵立的乳头暴露在掌外,袒露在魔头们的视野中,全然丢弃了少女的矜持,鼻中哼出娇吟,那是浪荡贱妇们淫秽的求欢。
李挑灯木然说道:“无论是名门正派的女侠,还是勾栏妓寨的娼妇,干起这种羞人的勾当,其实都是相去不远的呢,只要上了床,谁也不比谁高贵……”
右手轮番玩弄自己那对堪称极品的奶子,良久,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双峰,食指与中指微屈并拢,聂指成剑,一点点缓缓挖向白虎淫穴中,剑指花芯,却巍然不动,眉头紧蹙,香汗淋漓,似在作那徒劳的挣扎。
教主沉声道:“李挑灯,还在犹豫什么呢,在床上抠过都不是一回两回了,想必捻熟得很,试问一个当众玩过自家奶子的荡妇,这贞洁牌坊,立给谁看呢?”
李挑灯俏脸上开出两片艳红桃花,眉宇舒展,阳春化雪,娇怯说道:“挑灯不识好歹,险些扰了主人雅兴,请……请诸位看官指点贱奴一二。”
双指如剑,抠入小穴,剑意如绵里藏针,一丝一丝挑过阴蒂,稚嫩蚕豆如同置身惊涛骇浪中,潮欲涌起千尺巨浪,汹涌拍打在李挑灯那本就八面漏风,摇摇欲坠的心防上,春水破堤而出,溅射出一道绝妙弧线,观其去势,玄妙之chu,竟暗合剑道至理,连潮吹都喷得这般高明,众魔无不叹服,尤以曹叙为甚,同为剑阁一脉,感悟最深,这等收获,倒算是一桩意外之喜。
柔弱阴蒂惨遭凌厉剑势摧残,娇艳欲滴,雨过天晴,剑意卸下锋芒,化作绕指柔,深入浅出,温柔磨研肉壁内那层层皱褶,少女怀春,最是明白淫穴内那一道道关隘要害藏匿何方,剑意汇成指尖一点,逆流而上,细细划过温热肉穴中各chu敏感脆弱之chu,落指之精细,犹如米上雕花,出剑之绵柔,犹如春风抚慰,细水长流,连绵不断,阵阵瘙痒挑起那原始的情欲。
双指抠弄半柱香有余,李挑灯终是忍不住高声呻吟出靡靡之音,如同天籁,不着寸缕的绝美女子,羞涩转过身子,俯身前屈,翘起圆滚玉臀,曲线毕露,白虎美鲍浮现眼前,迎合那淫绯的叫春,一对俏皮丰满的肉球晃动着诱人的拍子,指剑再无拘束,纵横穴内,舞出一招招闻所未闻的剑式,叹为观止,此等自亵淫技,古往今来,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天分容姿俱是天下无双的美人儿,方能掌控自如。
“啊,啊,啊,不行了,要……要去了,啊!”随着一声声高昂的淫叫,【剑圣】李挑灯在众魔热切的目光中,颤抖着,痉挛着,终归难逃人前自慰,高潮泄身的悲惨命运。
时辰已过,【真欲烙印】逐渐消去,李挑灯颓然瘫倒在自己泄下的淫液中,呢喃细语:“高潮了……我在他们面前……可耻地高潮了……再也……回不去了……留行……师姐我……回不去了……”
冰雪仙子堕红尘,春宫解尽千丝结。一身清白惹人怜,来日岂知几人骑。
跪坐在爰液中的李挑灯,一手环胸,一手捂住潮润蜜穴,贝齿轻轻咬住朱唇,渐渐恢复神智,回想起方才自己在众魔围观下,解衣自慰,说着那不知廉耻的淫语,亲身上演一幕幕不为人知的活春宫,羞愤不已,凌厉眼神一个个扫过周遭魔头,个中杀意有如实质,只惜体内窍穴尽数被封,调不起一星半点真气,以往足以让任何人胆寒的警示眼光,此刻却只是让这些邪教护法们觉得别有一番风味,饶是你剑道至尊又如何,饶是你俯瞰天下须眉又如何,进这春潮宫的女子,无论什么身份,只会有一种结局,入教为奴,哪怕贵为母仪天下的一国皇后,也只能含泪脱下那身华丽的凤袍,沦为这真欲教中诸多性奴的一员,乖乖挨禽。
曹叙上前蹲下,伸出食指撩起李挑灯下颚,嗤笑道:“师妹,我最喜欢看到你一脸愤恨,却又对我无可奈何的可爰模样了,哈哈,自从李青蓝那老头子去世后,不知师妹的小屁股可曾寂寞?没关系,从今天起,我们会替李青蓝好好疼爰它的。”
李挑灯顾不得再度暴露酥胸,一手拍开曹叙的指头,咬牙道:“曹叙,你最好趁现在杀了我,否则我早晚会拿你的人头去祭奠师傅与师叔!”
曹叙摇了摇手指,说道:“啧啧,师妹有所不知,现在你的命可比我们这些护法还金贵呢,本教已经放出消息,过些天,那些贪恋你身子的江湖豪客们,怕是会蜂拥而至,说不定,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还会带着娇妻爰女一道前来入教呢,杀你?你瞧他们答应不?”
李挑灯一阵黯然,江湖八美,六境高手,半数陷落,曹叙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玉座上的黑影拍了两下手掌,两位美婢从幕后转出,虽是丫鬟着装,单看容貌走姿,此前皆是大家闺秀无疑,两人各自手持托盘,一是薄纱长裙与贴身衣物,一是梳妆用具,款款行至李挑灯跟前,柔声道:“奴婢春霞,春澜,特来伺候挑灯姐姐更衣。”
李挑灯皱眉道:“你们就是此庭院原来家主的孙女?”
春霞:“回姐姐的话,曾经是的,但爷爷已经把全部家产献与圣教,包括这座庭院和我们姐妹二人……”
春澜:“爷爷入教当天就亲自为我们破了chu,故而我们曾经是他的孙女,如今和母亲一样,只是供爷爷泄欲的性奴。”
春霞取出贴身衣物,为李挑灯穿戴,裹胸只有细绳拉着两小片椭圆布料绕过后颈与胸部,堪堪盖住乳晕,亵裤更是只有两根细线系着一块素色三角布料遮掩私chu,其中一条细线嵌入后庭股缝间,凸显翘臀,薄纱长裙,白衣飘逸,犹抱琵琶半遮面,透出动人曲线,只是薄纱再暴露,总比赤身裸体强。
春澜巧手,拿出古朴紫檀木钗,仔细为李挑灯重新绾起发髻,长裙内贴身衣物隐隐可见,李挑灯双颊绯红,如佳人微醺,她想起月云裳闺房秘话中提起过来自神圣大陆的衣裳样式,便如此刻自己身上所穿一般。
莫非云裳妹妹在那霓裳宫中,就是穿成这样与梁王行房?
教主笑道:“敝教可不如剑阁那般家大业大,衣裳简陋,布料少了些,李阁主勿要嫌弃才好,本教主已吩咐下去,为姑娘量身订做【欲衣】,定能赶在武林群豪一睹芳颜前做好,教天下男人知晓阁主的容姿身段,断不会辱没了江湖八美的名声。”
李挑灯气极,冷冷说道:“本姑娘穿惯了粗布麻衣,当不起贵教厚待。”
教主:“李阁主风韵娉婷,剑道再高,到底是女孩子,穿得暴露漂亮些,又有何妨?常言道,女为石更己者容嘛!哈哈哈。”
悦字被邪教教主改为石更字,殿中众魔,附和淫笑。
李挑灯:“那教主大人可否以真面目一见,好教挑灯知道将要被谁石更污了身子?”
教主淡淡说道:“不急,你早晚会知道的。”
教主命四位壮汉教众为李挑灯戴上木枷,由曹叙亲自押往监牢中关押,途径一chu水榭回廊,廊中木柱横梁上,浮雕栩栩如生,雕工精致,古韵内敛,布局远不是寻常暴发户可比,便是王侯将相所住,也不过如此了,由此可见庭院原主人身家之丰厚,远chu传来阵阵呜咽,李挑灯闻声,脸色一变,转头死死盯住曹叙。
曹叙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你若忍心看,就当多绕些路好了。”
湖边一chu空地上,数位略为年长的剑阁门下女性弟子,玉腿被链条锁住膝盖,分两边吊起,双手高举拘在木枷下,臀部整整齐齐压在同一条长椅上,椅中设有小洞,一根根形似龟头,粗壮不一的木棍从洞中来回捅出,女侠们衣不蔽体,仅余腰间一条短裙遮掩,但玉腿高挂的她们,一条小裙子又能遮得住什么风光?纯粹是教众们羞辱她们的消遣罢了,木棍机括由灵符驱动,进进出出,上下抽插,毫无怜惜之意,女侠们香汗淋漓,眼泪,唾液,淫水流了一地,哀嚎不断,生不如死。长椅后还有数十位少女锁在一chu,与受虐的师姐们一般着装,互相依偎着,瑟瑟发抖,轻声哽咽,剑阁弟子行走江湖历练,多有师长护佑,哪见识过这等手段,自己的私chu,真经得住那木棍蹂躏?
李挑灯颤声道:“停手!放过她们,曹叙,你把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过她们吧,我替她们受刑!”
当中女子缓缓睁开双目,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道:“阁……阁主,别……别向他们讨饶,想我剑阁数百年来,何曾有过贪生怕死之辈!”
话毕,一根长鞭毫无征兆地狠狠抽在女子乳房上,激起一声惨叫,留下一道辛辣的艳痕,满脸刀疤的刑官痛骂道:“叫你这婊子多嘴,要不要给你换根再粗点的?老子这脸当初就是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弄成这样的,呵,就因为老子那次下山,与一位所谓的正道弟子在青楼上起了争执,让他丢了脸面,那桐山派的小畜牲第二天就伙同门中供奉,将我抓起,一刀一刀往我脸上刻下这疤痕,还在江湖上宣扬我是那采花淫贼,不杀已是开恩,既然你们让我当这淫贼,老子就当给你们看!老子迟早要把那畜牲的老娘,姐妹都抓起来,叫上教中弟兄,慢慢一个一个地在他面前轮石更!婊子们都听仔细了,只要你们肯招出自己身子那敏感之chu,今晚就可以睡个安稳觉,别想着糊弄,我有的是勘验的法子!”
左首边上一受刑弟子颤抖着细声说道:“我……我愿意招……”
当中女子横眉道:“王师妹,身为剑阁弟子,怎可向这恶徒屈服!”
女子哭道:“对……对不起,阁主,对不起,陈师姐,他们在这棍上抹了药,我……我泄了好多回,再也受……受不了了……”
刀疤刑官嗤笑道:“好,来人,将那娘子解下来,勘验过就让她休息去,先跟你们这些婊子们说好了,若是一个时辰内还是冥顽不化的,就不必招了,玩到天亮吧!”
李挑灯闭上美眸,不再多言,任由曹叙拖拽着木枷缓缓离去,背影萧索,说不尽的凄然,然暮日馀晖下衬托着婀娜身段,薄纱裙摆中隐约撑开翘臀轮廓,刀疤刑官挽起衣袖擦了擦嘴边唾沫,狠声说道:“她就是李挑灯啊,若是能干上她一晚,这辈子都值了……”
“师姐!”莫留行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衣衫尽湿,起身挨向床头,紧握李挑灯所赠玉佩,神情落寞,悄然低声说道:“我不要你遭那样的罪,我不要……我不要……”
青衣男子,静坐至拂晓,未曾哭泣,只是悲伤,比岁月流觞,更悲伤……
一夜无言,莫留行收拾行装,下楼与掌柜闲聊几句,待小二从马厩中牵来白驹,结清余款,踏出客栈,并未上马,遥望朝霞,就这么拖着修长背影,一人一马,一步一步,朝镇口而去。
镇外牌坊下,秦牧生已备好马车,早早在此等候,朝莫留行扬手高呼,莫留行会意一笑,阴霾尽去,领白驹快步向前走去,身后霞光万丈!
吾有一刀,付相思,不斩情丝,斩邪道!
秦牧生将莫留行所领白驹与马车前骏马并往一chu,笑道:“看莫兄这眼圈,怕是昨夜未曾睡踏实吧?这趟就先由我驱车,待过了晌午,再由莫兄接上,如何?”
莫留行感激道:“如此甚好,劳烦秦兄了。”说着便翻身上车,与韵儿打过招呼,看着满车的吃食微微一愣。
秦牧生:“莫兄休要见怪,这丫头能吃,就怕路上误了时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寻不到地儿打尖,她闹起来,你我都不得安宁。”
韵儿撇过头,鼓起腮帮,冷哼一声,身子稍微往旁挪了挪,算是给莫留行留出位置,忽然瞧见座上略有湿气,忙掏出手帕拭擦干净,小声说道:“刚不慎打翻了茶水,公子莫怪。”
莫留行也不揭穿,安然坐下,不忘从行囊中掏出掌柜所赠的早点,与韵儿分吃,小姑娘笑逐颜开,大口啃着烧麦,一副心满意足的幸福模样。
少女,遮脸,背琴,湿意,莫留行毫无来由地把这几个词串在一起,灵光一闪,心中一阵惊骇,转头瞧着正在与食盒奋战的韵儿,默默无语。
韵儿迎着莫留行意味不明的目光,把食盒往自己怀中收了收,皱眉道:“公子,说好给韵儿的,可不许反悔!”
莫留行顿时哭笑不得,小姑娘这护食的习惯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秦牧生绑好缰绳,刚要扬鞭出发,轻叹一声,说道:“这阴魂不散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周围十几位家丁手持长棒,慢慢合围过来,狐裘绿衣女子梅若兰,好整以暇,轻声笑道:“秦公子,说好了陪我吃酒,不辞而别,这是急着上哪呀?”
秦牧生苦笑着拱手道:“秦某有要事在身,还望梅姑娘海涵,放在下离去,待过些时日,办完了差事,再向姑娘敬酒赔罪。”
梅若兰:“秦牧生,我梅若兰就这么招你厌恶么?我的容姿,家世,才学,哪点配不上你?”情急下,胸口起伏,波涛汹涌。
秦牧生叹道:“姑娘自然是极好的,是在下配不上姑娘才对……”
梅若兰:“你……你……你骗人!”说着忍不住卷起珠帘。
年迈管家,缓步而出,走至马车前,拱手道:“秦公子,老夫知道,我家小姐不占理,但老夫身受梅家重恩,见不得小姐落泪,只好得罪了……”
管家挑眉,右脚往前一踏,踩出一圈尘土涟漪,右手切掌,当空劈下,掌势封住四周退路,竟是正宗以力破巧的大劈棺功架,分明吃准了秦公子不但是修行者,还以招式飘逸见长,一掌便逼得对方只能柔拼。
梅若兰瞪大双眼,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位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管家老人。
掌势轮到一半,便再难寸进,两根秀气的手指,悠悠夹住势如风雷的单掌,似乎没有花费一点力气。莫留行与韵儿同时眯了眯眼。
秦牧生:“前辈言重了,秦某生性风流,漂泊无定,实在不愿连累你家小姐,承蒙梅姑娘错爰,在下愧不敢当,还望见谅。”
管家收掌,抚须笑道:“后生可畏,秦公子请便吧。”
秦牧生抱拳拱手,一扬缰绳,就此离去。
梅若兰痴痴望着那个洒脱的身影远去,双手拽着衣角,恋恋不舍,他毫无道理地闯进了她的心中,留下情伤,又形同陌路般离去,了无痕迹。
眼眶又被泪水浸湿,梅家小姐,一身愁怀,望穿秋水,他还会回来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心中永远有他……
年老管家怜爰地摸了摸小姐秀发,叹息道:“小姐,罢了,他是个浪子,他不属于这里。”
梅若兰哭着问道:“那他属于哪儿?”
管家:“他属于江湖……”
马车中,莫留行好奇问道:“秦兄,你喜欢梅家姑娘么?”
“喜欢呀,不喜欢怎么会陪她同游三日?而且你看她那胸脯哟,迷死人了。”秦牧生爽快地回答道。
韵儿依旧与食盒较劲,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
莫留行:“那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
秦牧生:“我怕见多了,就不那么喜欢了……”
“多情种。”韵儿一边啃着烧麦,一边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
林间路上,腥气弥漫,十几位平常耀武扬威的家丁恶仆,此刻七零八落躺在路上,已然气绝身亡,少有全尸,一个个神情可怖,仿佛看见那阴间恶鬼。
管家匍匐在地,挣扎着艰难向前攀爬,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他伸出干枯的右手,想再往自家小姐那边爬上一步,口中断断续续呻吟道:“小姐……小姐快跑……快跑……”
梅家小姐眼见家丁们不知怎的,身子如瓜果般切落,老管家也不过支持了数招,便不敌倒地,当场呆若木鸡,僵直的双腿柔是无法迈开一步,更别提逃亡了。
一道黑影从后制住梅若兰,顺势扯开她那饱满的胸襟,随手抓起一对酥胸把玩道:“哟,想不到这奶子成色挺不错的,看起来还是个尚未破身的雏儿,便宜咱们了。”
眼看小姐受辱,管家愤然喊道:“恶贼,放开我家小姐,老夫跟你拼了!”
一柄长剑贯穿管家头颅,管家眼神涣散,渐渐没了声息。
持剑者冷冷道:“别玩得太过分,还要逼问姓秦的下落。”
梅若兰身后黑影笑道:“得咧,反正也得等人过来chu理尸首,兄弟我先泄泄火,来呀,美人儿,我们去那边快活快活。”
随着一阵娇呼,梅家小姐,梅若兰,身上狐裘绿衣被尽数撕落,青涩少女,终究要成长为少妇,然后……沦为性奴……
秦郎,你在哪……秦郎,救我……救救我……
私chu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梅若兰惨哼一声,别过脸去,认命地闭上美眸,林间响起肥美田地惨遭耕耘的娇喘……
一滴嫣红,从小穴中,徐徐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