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卿认输了。
但众人仿佛置若罔闻,皆沉醉在龙吟一剑的风华之中,不可自拔。
没有人认为陈文卿输了。
毕竟,那一剑就连张谦师兄,都无法安然无恙地接下来。
若非是张谦临场突破,这一剑之下还真是祸福难料。
当然,更没有人认为张谦输了。
张谦作为外门第一,从来没有人因为他只是外门弟子身份,而有所轻视。
更何况,以张谦如今的实力和修为境界,已经稳坐内门第一。
就连亲传弟子,恐怕也能一争高下了。
在生死之间磨砺刀锋,以此突破境界,就问天下又有几人可以欣然做到?
紫霞观千余弟子,唯张谦一人尔。
张谦听到陈文卿主动认输,说道:“师弟,既然你这么说,那么这次对战,我们算是平手吧!”
“我期待着师弟突破出窍境,那是我们再战一场!”
张谦说完,大笑着腾空离去,留下众弟子仰望的背影。
其实,张谦到如此修为境界,已经不执着于胜败。
但他却知道,这次宗门大比的胜败,关系到符箓道院的生死存亡。
于是,张谦一锤定音,两人之间的比斗,最终以平局收场。
至此,符箓道院比斗最终以五胜一平的战绩成功晋级。
经此一战,陈文卿的大名响彻紫霞观外院,就连内院弟子都知其大名。
众人纷纷推测,陈文卿或许又是下一个张谦?
纷纷感叹,符箓道院真是好运!
不过。
从战绩看来,似乎陈文卿还更胜一筹。
张谦入紫霞观半年,成为外门第一;陈文卿却只用了半年的时间,战平了张谦。
由此,可以看出陈文卿的天赋,或许更加惊人。
此时。
陈文卿准备从问道场中离开,却远远传来了一个声音。
“还请留步,吾有一事相问…”
声音由远即近,待最后一个字说完,一个身影已经从天而降,落在了陈文卿身旁。
来人身穿鹤氅,须发皆白,手提长剑,身形瘦高,面容清绝。
“吾乃武道院掌院青松,来此是想问你,你可有兴趣加入我武道院?”
青松继续说道:“吾观你剑法已成气象,但却待打磨雕琢。倘若你入我武道院,本院必定倾力相传…”
“好让你知道,吾走的亦是以剑入道。在整个紫霞观中,唯有吾方可悉心传授你剑道…”
陈文卿却没想到龙吟一剑,竟然吸引了武道院掌院青松亲自过来招揽自己。
对于此事,确实让陈文卿感到意外。
不过,他心中已有计较,于是拱手说道。
“多谢掌院抬爱,可是小道已身入符箓道院,此时没有再投他院的想法和打算…”
青松轻抚长须,眼中露出赞赏之意,说道:“如此年纪能够不骄不躁、不忘初心,甚是难得!”
“不过,倘若你加入武道院,吾可以承诺给你核心弟子的修行资源,让你入核心之列。并且倘若有朝一日,你突破到金丹后期,吾可收你为亲传,亲授衣钵…”
“不知,你意下如何?”
问道场中。
符箓道院的程教谕和诸位师兄弟等人,看着眼前一幕,神情黯然,默然不语。
唯恐今日之后,陈文卿就要离符箓道院而去。
陈文卿拱手笑道:“小道再次多谢青松掌院青睐有加。可是,既然小道已入符箓道院,那么小道就是符箓道院之人。”
“另外,好让青松掌院得知,小道乃五行杂灵根资质,未来修行恐怕并非一帆风顺,修行速度和所耗费的修行资源,恐怕无从计算…”
“也许,小道这辈子恐怕只能止步于金丹期。如此说来,青松掌院还要收下小道么?”
“五行杂灵根?”
青松掌院闻言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陈文卿一眼,叹道:“唉…你如此心性,实乃修道不二之选!”
“可惜却是五行杂灵根资质,实在太可惜了…”
青松掌院摇着头,踏云而去。
随着青松掌院离去,问道场中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拒绝了!他竟然拒绝了?”
“真没想到,如此机缘摆在面前,竟然也不好好珍惜…”
“那可是核心弟子啊,青松掌院甚至承诺可入亲传,继承青松掌院的衣钵…”
“或许,这就是天才与我等的区别吧?”
“天才?五行杂灵根也算天才?” 有人讽刺说道。
“……”
不管怎么说,陈文卿之名已经足以让整个紫霞观弟子津津乐道了。
陈文卿走下了问道场,来到了程教谕身边,对着众人说道:“让大家担心了!”
“我们,终于胜利了!”
符箓道院众人爆发一阵欢呼声!
“哈哈哈,我们赢了!”
“太好了!我们符箓道院不用解散了!”
“陈师弟,万胜!”
符箓道院全胜,已经确保晋级。
可以肯定地是,今年不是倒数第一了,也算是完成程教谕的目标。
当然,确保符箓道院不解散,只是陈文卿的一个小目标而已。
而陈文卿真正目标是,带领符箓道院取得外门第一!
符箓道院的比斗已经结束,但是其它道院的比斗才刚刚开始。
陈文卿通过这次与张谦的比斗,大有收获。他需要消化这次大比所得,就没有留下来继续观摩,而是选择一个人回到符箓道院静修,等待明日的决赛。
陈文卿不疾不徐,看着远处云霞蒸腾,心情如同山风一样自由了起来。
入紫霞观以来,他未曾一刻轻松过。
此时,却大大的松了口气。
“通过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有了一分自保之力。可是,谷靖却一直还未出手,也不知明日决赛,他会使出什么手段?”
“今日,我已经将自己最强的手段暴露了出来,明日他肯定会有所针对。”
“也不知,明日决赛会采用什么方式?倘若还是正常比斗的话,却无需太过于担忧,就怕针对我而出一些特殊的安排…”
陈文卿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竟然又来到了雁荡湖边,那曾是他被埋伏刺杀的地方。
他望着雁荡湖面,那层层叠叠的荷叶,思绪万千。
清风吹过,带了缕缕清香…
陈文卿朝着不远处的湖心亭走去。因为上次在此遭遇了暗杀,湖心亭因此被摧毁。没想到陈文卿出去一趟躲避灾祸,一座新的湖心亭又修建好了。
阳光正暖,山色荡漾。
湖心亭中。
有一位灰衣老者,手中正在拿着一根竹竿垂钓。
老者眼眉低垂,正打着瞌睡。
竹竿一点一点地轻击着湖面,鱼线也崩的很直,显然已经是上鱼了。
但老者似乎睡的很熟,完全没有发觉。
陈文卿走近老者的身边,一浓烈的酒香传来。侧目看去,小老头旁边竟烫着一壶老酒,酒香正是从此传来。
陈文卿见状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心道:“这小老头还挺会享受生活的…”
“看样子是喝醉了…”
陈文卿轻轻拍了拍老者的肩膀,说道:“老头儿,你快醒醒!”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