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店中诸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二人身上,那店小二将二人前面的茶杯斟满,也站在旁边聆听。
听闻沈麟此言,那麻衣老者倒是一脸欣慰之色,“公子果然是睿智之人,一语就点破其中诀窍。若是世人都如公子一样,那我们也该回家种田了。”语气中竟没有一丝懊恼。
沈麟不语,端起面前的茶盅,泯了一口,眼睛却迎上了麻衣老者的目光。
那双眼睛之中,有着历经风雨的沧桑、还有着岁月磨砺的智慧、竟还夹杂着悲天悯人的怜惜和一丝慈爰。沈麟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公子所叹何为?”麻衣相士问道。
“大道在即,何必空惹劫难在身!你回山去吧,潜修十年,也许能躲过生死之劫。”沈麟一席话让这位麻衣老者大吃一惊。
这位麻衣老者原本是问天宗修行五长老之一项天,潜心修道三百余年,却总在不坠至境徘徊,无法突破大道。问天宗主修周易,窥天地之秘,而成天道。那一日,项天偶观天象,知晓俗世武林劫难再起,自己的俗家也要遭到灭顶之灾,便不顾宗中同门的反对,出山而来。
出山之后,便听闻泰山派被灭,于是也赶往这里,打探消息,却不料碰到了沈麟。一见沈麟,便知道他也是修真之人,而且年纪轻轻就有着自己看不透的修行境界,更是好奇心起,过来搭茬。
此时,见沈麟窥破自己的修行境界,更是指出自己由于此次下山,十年之内必有生死劫难,更是大为诧异。只得尴尬一笑,“老朽还未替公子相面,公子倒替我问卜了。”听到眼前年轻人关心的话语,不由得好感大增。
店小二将为沈麟准备的饭菜端了上来,沈麟向那老者告辞了一声,便端着盘子上楼了。还未踏上楼梯就感觉到了老者的真气在跟踪自己,沈麟也知道那老者并无恶意,也不做理会。待自己走上二楼,便随手布置了一道太清罡气,将整个二楼紧紧锁住,也将那股真气挡在了楼下。
“太清罡气?”麻衣老者项天暗自嘀咕了一声,心中暗忖,“妙空子也不见得有这么高的修为?这个年轻人是谁?陈抟老怪不是已经得道了么?”项天也是一头雾水。在项天的印象中,天青道观只是修真派中的一个极小的门派,创立时间也很短,只有当年的陈抟老祖还算个响当当的修真者,他的弟子妙空子自己也见过,修行并不比自己强,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如此年轻的高人?可这年轻人确实使用的是太清罡气,怎么有这么深的修行?虽然体质不错,但就算在娘胎中开始修行,也不会有这样的境界?
项天越想越迷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麟在四岁那年,便服食了两枚红鸾仙果,被改造成仙人体,自是修行一日千里,后来又有几段奇遇,才有今天的地步。
项天也要了几个小菜,叫来了店小二,慢慢打听这个年轻人的事情。
沈麟立在床边,呆呆地看着刚刚和自己颠鸾倒凤的睡美人,一时间竟不舍得叫醒她。
此刻床上有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娘子,一袭薄薄的被单下丰润细腻的娇躯玲珑有致,正作海棠春睡,美梦正甜,芳香的樱唇中不时发出几声呓语,偶尔侧转的娇躯更是将薄薄的被单微微掀动,略微低开的被单缝隙在娇躯轻转之间露出的几许细腻肌肤也更显得肤如凝脂,温润滑腻。
定了定心神,沈麟坐回桌旁,自斟了一壶茶,慢慢饮了。从怀中拿出昨天购买的天蚕丝面具。此物不知如何编织而成,竟比蝉翼还薄上三分,入手如同无物,却有着极强的韧性。
果然是个炼就仙器的好坯子,沈麟心中暗赞,同时心中有了定计。
对于如何炼就法器,沈麟还是有所涉猎,只是从未尝试。沈麟将天蚕丝面具平摊在茶桌上,从四角注入自己体内的四股真气,红鸾真气占据乾位、寂灭心经主导兑位、太清罡气则立于离位,般若真气侵入坎位。霎时间,整个面具流光泛彩,四色交替,隐隐有着朦胧之气。一个小小的四象结界便流转在这方寸之间。
沈麟看着手中之物,已不再是刚才那种暗淡无光的样子,心中想到,若是此物带在江青霞面上,恐怕也只有自己才能取下来,再也不会有人认识这位泰山派掌门夫人了。
沈麟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炼就的面具,今后会成就一位在整个三界颠倒众生的“五彩仙姬”。
沈麟将面具戴在了熟睡中的江青霞那慵懒的娇容之上,竟一改以前那种世俗娇媚之态,整个娇躯都散发着先天的出尘之色。那面具,如同透明,玉肤下面,隐隐约约有似有光泽在流动,触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但又截然不是以前的面容了,眉若远山瑶鼻樱唇,明眸皓齿雪颈玉白,肤光洁亮极是幼嫩滑润,风吹生红,仿佛碰一碰就会挤出水来,幻彩滟滟肌理生晕,迷蒙之气中彷似仙子临凡。
看到她,沈麟心中莫名地想起了四岁那年见过的慧钰道尊。一样的出尘绝色,一样的芙蓉丽颜、冰肌玉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却给人不一样的感受。慧钰道尊身带出尘的飘逸,而江青霞则是入世的魅惑。
“起来吧,懒虫!”江青霞在沈麟的轻声叫唤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兴奋的笑脸。
“公子……”江青霞面色羞红,看了看沈麟搭在自己肩膀上那传来阵阵微热的手掌,接着便想到了自己曾经那疯狂的索求。
“起来吃点东西吧,我可是听见有人肚子在抱怨啦!”沈麟收回自己的手掌,调皮地神态再无半点江青霞熟识的那股庄重了。
“你…你转过身去。”江青霞虽然年近中旬,但与沈麟相chu,还是没来由得有点害羞。
沈麟狡诘地一笑,转过身去,身后传来江青霞转身躯带动腿部疼痛的轻吟声还有穿衣的索索声。
“啊……”身后的江青霞传来一声诧异地叫声。
沈麟回过身来,江青霞已经穿好衣物,手上捧着一面铜镜,正惊奇地凝视着镜中人。镜中之人似乎只有眉角之间流荡的风情还有些熟悉,那面容,那神采哪还有一点自己的影子。
在沈麟的眼中,江青霞另有一番风韵。那头又长又直的秀发如玉瀑般泄下肩头,随着她优美的身段于走动间荡起如丝缎迎风的波浪。鼻中嗅到她发际散发出来的阵阵淡雅的清香,令人心驰神醉。见她因为兴奋而玉颜酡红,细长的柳眉弯曲有致,鼻翼扇动,嫣红柔软的樱唇微微启合,玉手轻招,眼波流转,真是好一个绝色美人儿;而且她此刻只披着一件衬衣,隐约可见到内里的艳红色亵衣,身材凹凸有致玲珑起伏,肌肤白腻细洁。绯红的脸颊深陷出两个俏美的酒窝,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修长的睫毛高挑翘起,诱人犯罪的性感红唇微张,露出淡淡甜蜜的笑容,再配上白玉无暇的滑腻肌肤,一切是那么的完美,那么娴静而优雅。
被沈麟挽着手臂走出房门的女人不再是江青霞了,改名师蕴心。沈麟取意于“破除魔迷障,照见五蕴心”。师蕴心在沈麟解释所有事情之后,心情慢慢平复,自是一切遵照沈麟的意思。
一下午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沈麟一点一点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师蕴心,这个女人给沈麟的感觉既像妻子,更像母亲。她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绝对称职的聆听者,不时地提出疑问也是恰到好chu。沈麟便不自觉地将对姐姐和慧钰道尊的思念,还有自己拥有的飘香宫那四个姐姐以及自己感受到的纪芙蓉和清儿的情谊都全盘告诉了她。
师蕴心神色平静地听着沈麟的讲述,没有丝毫的惊讶,即使听到纪芙蓉的事情之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师蕴心聪敏过人,已经非常平静地接受了沈麟灌输给她的“江青霞已死”的想法,以全新的身份来看待整件事情。
“一切随心吧,这世间,本无所谓对错,既然情投意合,便无须在乎疥癣之事。”师蕴心幽幽一叹,似是解嘲,又似劝慰,却又与道心修行隐隐暗合,倒让沈麟大吃一惊。
天色又暮,心情极为舒爽的沈麟拉着师蕴心,出门一览临安夜色。
师蕴心再也无须佩戴面纱了,沈麟有信心即使是纪芙蓉站在她面前,也认不出她会是自己母亲。况且现在她确实不是江青霞了,她是属于自己的师蕴心。
二人携手出门,从客栈老板、伙计再到路上行人,男人发呆,女子垂首,一路上,骚动不断,啧啧称奇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临安城华灯初上,秀水河沿岸却早已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花艇传来轻悦的笙歌艳舞之声,映掩在朦胧的水雾之中,别有一番奢靡之美。沈麟一袭青衣,身边是一身素裙的师蕴心,立在秀水河岸望水码头,江风猎猎,二人神采飞扬,引来花船上几个小丫头窃窃耳语。
俄而,一艘经过码头的花艇窗帘被掀开,一张俏丽的面容盯着岸上的二人看了看,似是有点发呆,还有着几分羡慕,帘布终又落了下来,却留下一声轻叹。
师蕴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拉上沈麟的手,回身欲走。却见沈麟盯着那座画舫,并没有移动的意思。
“公子!我们到底还是有缘。”师蕴心正在好奇,却听见了那画舫布帘再次被掀起,露出一张满头白发白须的脑袋,正向自己二人打招呼。“公子与…”那白发老者呆了一下,不知如何称呼沈麟身边的女子。“公子与同伴,可否来画舫一坐,听听妙倌儿的琴声?”
白发老者正是沈麟白天见过的麻衣相士项天。师蕴心并没有见过,便将眼光投到沈麟身上。沈麟也正在好奇,为什么一个修真之人会出现在花艇之上。对这个老者,沈麟有着几分莫名的好感,自是满口答应。
花艇慢慢靠向码头,沈麟简单地将认识这位老者的过程告诉了师蕴心。
在几个小丫环的拥簇之中,沈麟携手师蕴心登上画舫。外表朴素的花艇,内里竟是花团锦簇。靠里墙的那一张软绵绵香喷喷,锦被覆盖温暖的小型绣榻,一袭洁白香罗帐深垂,将这绣榻完全笼罩起来,帐上绣了千万朵兰花,在几乎透明的香罗纱上,花朵显得极为幽雅而美丽。
一张虫鱼屏风将这张小榻与客厅似遮非遮地隔开。客厅居中则是一张红木琴几,上面摆放着焦尾九玄琴,几旁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正是那老者,而那女人则是刚才露脸盯着沈麟二人的画舫主人。当是白发老者口中的妙倌儿了。
那妙倌儿也是一位佳人。细长的柳眉、明澈的双瞳、秀直的鼻樑、娇润的樱唇和光洁的香腮,那么恰到好chu的集合在了同一张清纯脱俗的美靥上,还配合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气质;乌黑柔顺的披肩长发此刻扎起了一条灵动的马尾辫,越发的衬托出少女的婀娜妩媚;裙下完全显露的修长双腿,晶莹洁白、光泽动人得如同皎月一般,真是一位秀丽清雅的绝色丽人!师蕴心则变换着角度欣赏着妙倌儿那动人的身体曲线。贴身而合体的下裙将她青春的胴体那玲珑浮凸、结实优美的起伏线条完全地显现出来,那妙倌儿见到二人进来,忙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沈麟身边的师蕴心。来女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代大美人儿。
她还有一副修长窕窈的好身材,雪藕般的柔软玉臂,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细削光滑的小腿,以及那青春诱人、成熟芳香、饱满高耸的一双玉女峰,配上细腻柔滑、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真的是婷婷玉立。更令人叫绝的是此女似乎饱经风霜,但瞳孔之中却尽是青春之色,竟让人看不透年龄。
妙倌儿看毕,竟有些羞愧地低头,她平日自诩容貌,眼高于顶,今日却被眼前这美女柔生生比了下去,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项天也是惊奇万分,倒不是因为师蕴心的美貌,而是奇怪此女看来并为修行,为何身上隐隐有着一股仙气?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沈麟所锻造的天蚕丝面具嵌入面部的缘故。
“倌儿,怎么不招呼贵客?”项天看了看一旁发呆的倌儿。
“噢!”妙倌儿面上泛过一丝红晕,连忙招呼沈麟和师蕴心,“公子,小姐,请这边坐!”从身后扯过两张坐垫,放在几旁,自己则往项天身边挪了挪。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但见眉挑双目,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樱唇微启,贝齿细露,细黑秀发分披在肩后,水汪闪亮的双眸闪着羞涩而又似乎有些喜悦的辉芒,泛着纯洁优雅的气质。
“打扰老爷子和姐姐的雅兴了。”沈麟倒也不推辞,牵着师蕴心的手,围着茶几,坐了下来。